張灑把辛棟櫟領到診所,消了毒,本來還要包紮一下,辛棟櫟不同意,說這點傷口,包起來太矯情,幫著處理傷口的診所老闆也說,男孩子皮糙,不礙事,張灑才作罷。
出了診所的張灑還嘟嘟囔囔,“都是人們意識淡薄,所以每年才會有人因為破傷風,而危及性命。”
辛棟櫟笑了,“灑兒,你這也太小心了,你還記得小時候,鄰居的於鼕鼕欺負你,我跟他幹了一架,打得頭直流血,當時沒管,我現在不也活蹦亂跳的。”
張灑白了辛棟櫟一眼,“你那純粹運氣好,你懂什麼?”
張灑忽然伸手,輕輕摸了摸辛棟櫟的額角,“還會疼嗎?當時我都快嚇死了,那時候,我就下定決心,將來長大一定要當個護士,在遇到那種事情,我要保護你。”
辛棟櫟眼睛一亮,原來張灑一心想當護士,是因為他。
上一世他完全不知道,張灑選擇當護士,還和家裡面吵了一架,因為以她的成績,是可以讀免費師範的。女孩子在他們縣城,最好的職業是老師,受人尊敬還有寒暑假,當時,大家都不理解,張灑學習那麼好,為什麼不去學師範,而要去學護士,又累又辛苦。
“灑兒,謝謝你。”辛棟櫟握住張灑的手,定定地望著她。
張灑被看得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看著張灑嬌羞的模樣,辛棟櫟的心酥酥麻麻的,不自覺用手託著張灑的下巴,把她的臉揚了起來。
張灑的臉,在路燈的照映下,泛著一層層淡淡的柔光。
看到張灑仰著腦袋,眼神清澈流轉,辛棟櫟感覺有一團火,在身體內竄來竄去。
辛棟櫟眼神炙熱,張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雖然他和辛棟櫟談戀愛,但是,他們現在除了拉手,還沒有做過任何越軌的舉動。
“灑兒。”辛棟櫟誠摯又熱烈的看著張灑,“可以嗎?”
聽著辛棟櫟從喉嚨間,低沉沙啞的詢問著,張灑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的閉上了眼。
看到張灑的舉動,辛棟櫟捧著張灑臉的手,開始有些顫抖。
其實,上一世辛棟櫟和張灑並沒有太多的親密舉動,就拉拉小手,頂天親親小嘴,即便後來,兩人同睡在一張床上,也沒有逾矩。
辛棟櫟緩緩低下頭,就在要觸碰到張灑嘴唇的那一瞬,一個操著南方口音的男聲喊道,“靚仔,還沒給錢呢。”
張灑猛地睜開眼,連忙跳出辛棟櫟的懷抱,辛棟櫟看張灑像受驚的小鹿,雖然惱怒,但是心情依舊大好,如果,還是十八歲的他,肯定會氣憤,想找老闆幹一架,但是,已經失去過一次張灑的他,覺得只要和張灑在一起,兩個人就靜靜地待著,也是美好。
辛棟櫟樂呵呵地給完錢,回來對張灑輕柔地說,“灑兒,我們走回去,好不好。”
張灑輕輕地嗯了一聲。
辛棟櫟右手推著車,張灑走在他的左邊,看著兩人長長的身影,因為街燈的緣故,緩緩地重疊在一起,辛棟櫟有種說不出的恍惚,不禁脫口而出的問道。
“灑兒,如果未來的你,可以去上海的醫院做護士,而我還在咱們這個小縣城,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張灑咯咯咯地笑起來,“我為什麼要去上海,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啊。”
辛棟櫟不易察覺的苦笑了一下,繼續追問“哎呀,我都說了,是如果,一定要回答。”
“剛剛就是我的心裡話,我都能在上海做護士了,難道還不能回來嗎?”張灑想了想說,“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辛棟櫟看著兩人又逐漸分開的身影,暗問自己,自己在幹什麼,還在高二的張灑,怎麼會想那麼遙遠的事情。
“我這不是想,萬一以後,我養不了你,怕你嫌棄我。”辛棟櫟玩笑地說道。
張灑聽後,卻快走兩步,繞到辛棟櫟面前,站住腳步,抬頭看著他,“辛棟櫟,你在想什麼,你養不了我,我可以自己養我自己。我知道你們家最近事情很多,我也知道現在的我幫不了你,但是,我有很努力的學習,我相信只要我變得強大,未來的我,一定可以保護你,就像你小時候保護我一樣。還有,這句話我就說一遍,無論你什麼樣,我從來不會嫌棄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依舊不會……”
辛棟櫟不等張灑繼續說完,俯身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他說那些話,就是想糊弄過去而已,沒想到張灑當真了。
如果上一世,辛棟櫟知道張灑的內心是這樣想的,他不會輕易地說分手,或許,這一世,他和張灑會有和上一世不一樣的結局。
看著兩人重疊在一起的身影,辛棟櫟想,只要擁抱在一起,無論街燈如何變換,我們的身影都是一體的。
“灑兒,你放心。”辛棟櫟抵在張灑的肩膀,堅定地說道,“無論,你想去哪兒,我都會陪你一起。”
辛棟櫟在送張灑回家的途中,給張灑講了,他最近的事情,去工地幹活了,還弄了看球吧,讓張灑以後等著當老闆娘吧。
張灑笑辛棟櫟,說他現在就一股子勞動人民的氣息,放學的時候,要不是他喊了她,她遠遠望去,還以為是哪個同學的家長呢。
辛棟櫟不服氣,說為了見張灑,還專門回家洗了澡。
張灑搖頭,說勞動人民的氣息可不是不洗澡的汗臭味,而是辛棟櫟一身的打扮,再加上這個有年代感的腳踏車。
辛棟櫟的騎得這輛腳踏車,是他爺爺的,可以想象,一個歷經滄桑的腳踏車,再加上辛棟櫟短袖大褲衩人字拖,短袖是發的廣告衫,大褲衩就是純棉的藍色格子,也難怪向凱喊他鄰居大叔,一點都不冤。
因為著急來見張灑,辛棟櫟洗完澡,也沒注意,胡亂套了件上衣,隨手拿起在家穿的睡褲,就出門了。
辛棟櫟送張灑到家,倆人依依不捨的道別。
張灑到家後,又繼續看起了書,辛棟櫟也準備拐到安皓康那裡。
經過王瑩的家門口,辛棟櫟忽然明白王瑩為什麼裝作沒看見自己了,都怪今晚這一身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