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笑嘻嘻的張灑,眼眶迅速紅了,“你剛還說我像被雷震子劈了,你是不是嫌棄我,覺得我太醜了。”
辛棟櫟立馬慌了,“哎呀,我是逗你玩的,你別哭啊。”
張灑扭頭就走,只是走得速度很慢。
辛棟櫟趕緊推著腳踏車追上,“灑兒,我怎麼會嫌棄你醜,你都不知道,你在我眼裡有多美。”
張灑不理辛棟櫟,還加快了步伐。
辛棟櫟嘆了口氣,都是活過一世的人,為什麼還像個幼稚的小男生一樣,看到喜歡的女孩子,就想欺負她呢。
“不過,把她氣哭,又給她哄好,還挺好玩的。”辛棟櫟自言自語道。
辛棟櫟出神的瞬間,張灑又走出了好遠。
辛棟櫟趕緊騎上腳踏車,呲溜一下,躥到張灑身邊,討好的說道,“灑兒,上一天課,累了吧,讓我載著你歇歇,哎呀,別生氣了,一生氣就容易老,一老就不……”
“你看吧,你就是嫌棄我不好看。”張灑不等辛棟櫟說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辛棟櫟,你太壞了,我不想理你了。”
辛棟櫟暗道,糟糕,玩脫靶了,這下真生氣了。
張灑在前面走著,辛棟櫟在後面騎著腳踏車,不遠不近的跟著。
看周圍沒什麼人,辛棟櫟故意把車把一歪,整個人摔倒在地。
“哎呀。”辛棟櫟故意喊的很大聲,然後,不停地哎呦,哎呦,好疼啊,嚎叫著。
辛棟櫟摔倒的時候,張灑聽到了,她放慢了腳步,隨後聽著辛棟櫟,一聲接一聲的嚎叫著,再也狠不下心,立馬轉身向辛棟櫟跑去。
張灑看辛棟櫟雙手捂著小腿,不停地哎呀,哎呀呀。
張灑立馬蹲下來,一邊拿開辛棟櫟捂著傷口的手,一邊問,“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快讓我看看,我們得趕緊找個診所給你的傷口消消毒。”
辛棟櫟看著張灑著急的樣子,嘿嘿笑起來,“灑兒,你不生氣了。”
張灑看辛棟櫟捂住的地方,也沒傷口,沒好氣的說,“騙我有意思?算了,人沒事就行。”
辛棟櫟委屈的看著張灑,“我哪有騙你,分明是你不關心我。”
辛棟櫟說完,舉起自己滋滋往外冒著血珠的左手。
看見辛棟櫟受傷的左手,張灑騰地站起來,扶起腳踏車。
張灑騎上腳踏車,單腿支地,看還在地上呆愣愣的辛棟櫟,有點焦急地喊道,“還愣著幹嘛,快坐上。”
辛棟櫟一臉疑惑,但還是乖乖地走到張灑面前,“灑兒,還是我帶你吧,這個腳踏車帶人騎著有點累。”
張灑皺著眉頭,“你的手都那樣了,別想著帶我,快坐上,這附近有個通宵營業的診所,去那裡給你的手,包紮一下。”後面的話,張灑用溫柔卻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辛棟櫟覺得張灑太小題大做了,但是,想想張灑好不容易理他,還是順著她吧。
辛棟櫟屁顛屁顛地坐到後座上,輕輕摟著張灑的腰,美滋滋的說道,“灑兒,我感覺心裡滿滿的,這麼多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
張灑知道辛棟櫟家裡面的事情,畢竟倆人的父母是老鄰居,流言蜚語傳的還是很快的。
張灑一直想去看看辛棟櫟,但每次放晚自習,她繞到辛棟櫟家,辛棟櫟房間的燈,都是黑的。張灑不知道,辛棟櫟是太累了,睡著了,還是出去了,不在家。
其實,張灑可以喊辛棟櫟的。辛棟櫟為了張灑找他方便,在他房間的窗戶處掛了個風鈴,風鈴的尾部鈴鐺,繫了根細細的紅線,這根紅線就從窗戶口穿出,一直垂到離地一米五的地方,然後又在紅線的尾部繫了個小小的可樂拉環。
這是辛棟櫟和張灑的秘密通訊方式。
張灑每次拉這根繩子,都是先輕輕的,快速拉一下,然後再慢慢拉一下長的,最後再快速的拉兩下。
辛棟櫟一直以為,這是張灑的習慣,或者是為了讓他知道,是她來了。
一直到多年後,他們都分開了,辛棟櫟在一個影視劇裡面聽有類似的敲擊聲,才明白,這個節奏,是摩斯密碼的A和I。
年少時,總是羞於將愛說出口,那些愛就悄悄藏在了每件不起眼的小事裡面。
如果你不細心感受,終會與它失之交臂。
辛棟櫟家裡出事後,張灑再也沒有拉響過那根繩子,不是她不愛了,而是她害怕,把辛棟櫟吵醒。她心疼辛棟櫟,知道他這一段時間,過得很不容易,她也知道,自己幫不了他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在他身後。
雖然他們倆沒怎麼見面,但張灑是能感受到辛棟櫟的傷心和疲憊。因為她瞭解辛棟櫟,如果不是他自身不暇,他一定會來找她的,就像今天一樣。
“你快樂,我也快樂。”張灑上揚的嘴角,是藏不住的開心。
“灑兒,那個向凱是不是喜歡你啊。”辛棟櫟將頭靠在張灑的背上,輕輕的問道。
張灑眼底的笑意更濃,“怎麼,吃醋了?”
“嗯,有點。”
辛棟櫟的直接,讓張灑不好意思起來,“別瞎想,你明白我的心的。”
辛棟櫟想起他和張灑分開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兩個人,因為是初戀的緣故,太過羞澀,就沒正面地,用言語跟對方表達過愛意。
所以,辛棟櫟準備這一世,不要愛你在心口難開,而是愛你在心口也說。
愛情這玩意兒,光做不說,最好的結局,就是頂級備胎;光說不做,最好的結局,就是有無數女朋友,沒有愛人;只有既說又做,才能最終抱得美人歸。
“是不是因為介紹的時候,我沒跟向凱說你是我男朋友,你才這樣想?”張灑遲疑地開口問道。
辛棟櫟臉在張灑的後背蹭了蹭,“我知道你是因為害羞說不出口,因為那臭小孩問我喊大叔,我們明明是同齡人,這小子看出你喜歡我,肯定是在嫉妒我,故意這樣喊,噁心我。”
張灑又咯咯的笑起來,她眼前又出現了辛棟櫟,被喊鄰居大叔後,那吃癟的表情。
辛棟櫟知道張灑在笑他,故意裝作生氣,一邊撓張灑癢癢,一邊說,“還笑我,還笑我,還笑我……”
張灑更是笑得停不下來,“哎呀,哎呀呀,哈哈啊哈哈……快饒了我吧,我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快,快,別鬧了。”
腳踏車歪歪扭扭,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