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話音，就像是某種魔咒一般，迴盪在大堂裡。

久久不散。

眾人看著東方凌。

尤其是黃小桃。

就在不久之前，她已經見識過心靈殺手的厲害了。

可是，她仍舊不敢相信，她最崇拜的東方將軍，是一個惡魔。

儘管東方凌出賣了她，可是，那是另一回事。

東方凌短暫的愣了一下，突然大笑：“好了，現在時間到了，我仍舊是問心無愧！”

“什麼認罪，不過是你的把戲而已，我勸你……啊！”

東方凌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臉色大變的驚叫一聲。

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東方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的抽離出去了。

那種感覺，好奇怪。

恍惚之間，他突然想起，那些曾經死在自己手裡的女人。

一塊大石頭，在他的心裡崩塌了。

不知為何，一種巨大的愧疚感，包圍著他。

他的心突然好痛好痛。

像是被插了無數把刀子用力翻攪一樣。

“我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回想起那些血淋淋的畫面，東方凌只覺得好像沒有辦法呼吸了。

沒有了慾望的他，此刻心裡只剩下的愧疚和難過。

他無法直視，也無法原諒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東方凌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個突然恢復記憶的好人，驚覺自己以前是一個惡貫滿盈的混蛋。

無論是現場，還是隔著螢幕的觀眾，所有人都傻了。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東方凌怎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網路上，彈幕更是已經遮蓋住了螢幕。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東方將軍的表情，怎麼和那個時候的關月，一模一樣？”

“難道，東方將軍真的做了什麼壞事？”

“怎麼可能，那可是東方凌！他的名字，就是律法和秩序的代名詞！”

“那你怎麼解釋現在？”

與網路上不同，身在現場的所有人，卻都是一片死寂。

只因為東方凌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

至少在人們的認知裡，沒有人可以做出那般痛苦，那般懊悔的表情來。

人們怔怔的看著，甚至於忘記了呼吸。

東方凌低下頭，看著自己沾滿了鮮血的雙手，早已經泣不成聲。

他頹然而痛苦的跪在地上，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

……

雪之國高層會議。

“快，立刻派出殺手，狙殺東方凌，嫁禍給心靈殺手，絕對不能讓事態擴散！”

一個領導模樣的男子用力一拍桌子。

東方凌做了什麼事情，他們並不知道。

但他們清楚的是，東方凌的事情一但曝光，將會給雪之國的公信力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所以，東方凌現在必須死。

趁著他開口反悔之前，讓一切死無對證。

雪之國的高層，沒有一個是酒囊飯袋。

他們早就做好了各種應對措施，其中就包括關鍵時刻殺掉東方凌。

與整個雪之國的利益相比，東方凌的命，實在是不值一提。

然而，一個工作人員卻語氣慌亂的說道：“大人，出，出事了！殺手們，已經全部失聯！”

“什麼？幾十人，全部失聯？”男人不可置信，就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沒錯，全部……聯絡不上了。”

撲通——

男人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額頭遍佈冷汗。

整個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只有一個容貌嫵媚妖嬈的女子，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一閃而逝。

……

此時，在沈風所在大廈的天台頂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屍體。

猩紅的鮮血，暈染著天台的積雪。

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他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表情。

所有人都被一刀封喉，乾淨利落。

他們充斥著恐懼的眼睛，一直到死都瞪得大大的。

沒有人知道，他們生前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大雪從天空中落下，落在他們的身上，好似一層薄薄的殮衣，撫慰著死去的靈魂。

……

大堂裡。

東方凌仍舊崩潰的跪在那裡，淚水順著他蒼老的臉頰不斷的滑落在地上。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等他開口。

黃小桃目光呆滯，渾身上下都微微有些顫抖。

此刻，她一點也不懷疑，東方凌就是一個惡魔。

雖然，她不願意相信。

可是，她已經不止一次的見過心靈殺手的厲害。

突然，黃小桃瘋了一般的衝向大堂中心，抬起頭對著音響叫到：“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為什麼，為什麼要我替你受苦！為什麼讓我承受這些？”

眾人一臉問號，不明所以。

黃小桃，不是心靈殺手的同黨嗎？

難道……這裡另有隱情？

沈風透過面前的大螢幕，看著黃小桃那張委屈而倔強的臉。

“呵呵，黃警官，我們又見面了。”

他的聲音像是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一樣。

“對你讓你蒙受不白之冤這件事，我很抱歉。”

他優雅的笑著。

“雖然，我很想拉你入夥，不過，還是算了吧。”

“你這樣倔強的女人，並不是我的菜。”

沈風是故意這麼說的。

之所以如此，也是為了保護黃小桃。

否則，雪之國不會放過她。

直到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原來，黃小桃是被冤枉的！

想到東方凌前後的變化，不少人也都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東方凌的陰謀。

但仍舊有不少人死鴨子嘴硬，不願承認東方凌是壞人。

沈風看著黃小桃，繼續道：“黃警官，現在，你經歷了這麼多，你是否認可了，我當初說過的話？”

“我……”黃小桃握緊拳頭，想要開口反駁，但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啊！

有些地方，真的爛透了！

沈風不再看黃小桃，而是把目光轉向會場的中心。

“東方將軍，看來，你輸了。”

“嘖嘖……真是遺憾啊，對嗎？”

“此時此刻，你是否心如刀絞呢？是否，在被某些回憶折磨著呢？”

“何不一吐為快呢，或許這樣，你會好受一些？”

東方凌呆呆的抬起頭，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想起那些事情？”

“別再說下去了，求你了……”東方凌老淚縱橫的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