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會原諒她嗎？
答案是，不會。張雪受到的傷害誰來彌補？那些不真實的話一旦傳開了，有誰會在乎到底對不對？別說是什麼年齡小不懂事，有些人的壞，是壞在骨子裡的。
而人一定是在吃足夠多的教訓之後，才會真正的明白，自己錯了。
就像老人說的，要事情教育人。
張凡找到那個名叫趙延的小學同學，趙延沒有上高中，出去打工年齡太小沒人要，只能混跡於網咖，桌球廳這類地方。
“幫我個忙，事成之後，給你一百。”
聽到有錢賺，趙延頓時來了精神。
“去那邊那個學校，蹲在路邊，遇到兩個女同學，給她們講個故事。”
“就這？”
“就這！”
事情很順利，那個女生的兩個同學聽說了這個由張凡亂編的勁爆故事之後，再加上她們親眼見到那女生那晚和張凡在一起，兩相印證，已得到滿意的答案。
張凡剪光了黃色的頭髮，摘下飾品，換上了乾淨乖巧的衣服，來到了姑姑家，繪聲繪色的將張雪被欺負的所有一切，講述給了姑姑姑父聽。
“走，明天去學校，找老師，校長去！”
姑父的聲音是那樣的鏗鏘有力，堅定不移。
流言一下午的時間就已經在校園傳開了。
叫張凡哥哥的那個女生，變成了名人，最主要的是，這些噁心的謠言還是從她最好的兩個朋友嘴裡傳出來的。
張凡跟隨姑父來到了學校，見到了張雪的班主任。
無錯書吧“老師，我們家的情況很複雜，要真的再讓這個噁心的謠言傷害我妹妹，我明天就來你們班級，從這四樓跳下去，拉著那些傳謠言的人跳。”
“我是張雪的姑父，我們孩子這麼乖，還能遭到欺負，那我們也不要臉了，無所謂。”
不知是由於張凡瘋狂的演技騙到了這個老師，還是姑父的態度確實硬，亦或者是那時候的老師多少還是有點師德的。
事情很好查，因為學校的學生都知道這些話是從那三人的嘴裡傳出來的。
最後的處理結果是，給領頭傳謠言的三人處分，然後通報批評。
那個禮拜六的下午，張凡回家之後看到了一臉高興的張雪。
“咋了這麼開心。”
“哥，自從你和姑父去過學校之後，大家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
“那那三個女生呢？”
“她們一個被開除了，兩個被送回家去家教一週。”
“開除？怎麼回事？”
看著張凡一臉的震驚，張雪狐疑道：
“哥，難道不是你乾的？”
“啥我乾的？怎麼可能，我啥都不知道啊!”
“哥，是這樣的，那個老說我壞話女生也傳出來好多難聽的話，而且還是她最好的兩個朋友傳的。
她就找那兩人理論，最後還打起來了，她一個人當然打不過那兩人，而且吃了很大的虧。
於是她不知道在哪認識的社會上的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染著黃毛，一共兩人，膽子大的很，
兩人拿著鐵棍，騎著電瓶車，堵在校門口，把那兩人嚇得不敢出學校，就跑去找老師了，最後不知道是誰報了警，警察還沒下車呢，那兩個小混混就跑了。
最後，學校瞭解了所有的事情經過，把那個老說我壞話的女生開除之後，另外兩人也給趕回去家教去了，老師還說要是她倆再敢亂傳閒話，就開除那兩人。
哥，難道不是你嗎？”
“張雪，話可不能亂說啊，我肯定沒有幹這樣的事情，那是違法的。”
“哦，不過還是謝謝哥！同學都可羨慕我了，說我哥也太帥了，還肯為我出頭。”
“好好的，帥啥帥，這不是應該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知道不？”
“知道了，哥！”
那天之後，張雪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陰鬱，內向，不愛說話。
其實張凡也沒有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只不過就像她們做的那樣，傳了一點點小的謠言而已，如果她們的關係足夠好，這些謠言根本就傳不出來。
其實只有當那些謠言放到她們自己的身上時，她們才會感受到謠言的威力。
而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只能說是她們咎由自取。
張凡最多也只是扮演了一個導火索的角色。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沒有父母管的日子裡張凡好像還樂在其中，直到高中一年級結束，放暑假的時候，父親回家，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亂。
“小凡，你看這樣好不好，既然你學的也不好，在學校也是混日子，那你要不別唸了，出去打工掙錢吧！”
“爸，誰給你說的我學的不好？還有，你確定的嗎？你確定不讓我上學了？”
“你學的好，能現在在普通班級，而不是重點班？而且不是我不讓你，是要讓你自己感覺，對不對？”
“爸，既然你這樣認為的話，我和妹妹也沒有人管，那算了，就不念了吧，愛咋咋！”
“小凡，誰不管你兄妹兩人啊？難道我每個月沒有給你們生活費嗎？
小凡，我在外面見到的那些小年輕多的很，有的還沒你年齡大，人家也照樣掙錢，我覺得挺好！人生嘛，咋樣過不是過，對不對？
再說你在學校混日子，一年還得快一萬塊錢，你要出去打工，不花錢，一年還能掙幾萬，我覺得很不錯。你就說爸說的有沒有道理。”
“嗯，有道理！”
此刻的張凡已經不想和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有任何交談的慾望，內心的失望之感溢於言表，蹲在客廳角落低著頭不說話，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
可他的父親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好了爸，既然你覺得好，那就好，也沒啥大不了的，我沒意見，就這樣吧！”
賭氣似的話語從張凡的嘴裡說出來，可父親依然毫無反應。
張凡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哪有自己的父親慫恿自己兒子不上學，讓出去打工賺錢的。
況且他現在還只是一個不到十八歲的青少年。
可內心敏感，自尊心超強的張凡不想求父親，更不想告訴母親。可能他那時候已經學會了自己來承受這一切。
張凡覺得，一次次的失望已經攢的夠多了，就算自己的母親知道，那又能怎樣？能回來照顧他和妹妹嗎？當初能夠離開，現在恐怕也不能回來吧！
而影響張凡一生的決定就這麼草率的達成了共識。
那年的張凡也才十七歲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