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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 只道皇城堪大隱,那知春色是他鄉(下)

“這是?”顧青在主峰上處理事情,還在疑惑之際,劍靈在橙紅和黑色之間,變成了黑色火焰,嗖地回到寒水劍中,寒水劍飛了出去。

看著寒水劍飛出,顧青不疑有他,跟了上去。

等顧青追著寒水劍到了幻宗時。

看到了陳倚玉手中的斷絮劍落下,一劍割斷了千變宗冷凝的喉嚨,鮮血噴灑了一地。

冷凝雙手捂著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顧青凌空而立,沉默看著一旁冷臉站著的陳倚玉,他的劍上還有血漬,在身邊懸浮著,眼中是按捺不住的殺意。

而冷凝在地上掙扎了沒一會兒,整個人便不動了。

她死了。

顧青才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陳倚玉為什麼要殺了她,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個事情與蘇子清有關。

上次蘇子清入魔,也是寒水劍召喚著他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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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是寒水劍親自過來。

只是在冷凝死後,沒多久,她的魂魄便從身體脫離,想要離開這裡。

就在冷凝的魂魄脫離的一瞬間,寒水劍的劍靈從劍中飛出,將即將離去的魂體團團圍住。

那魂體十分懼怕寒水劍靈的火,一開始觸碰後,魂體發出尖銳的叫聲,而後來,那魂體乾脆將自已縮成一團,離黑色的火焰遠一些。

而在火焰中的魂魄與她實體不一樣。

原本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現在卻是穿著上衣是貼身的黑色短袖,而下身則是緊身的黑色短褲,腿上還有一個腿環,腿環上掛著一把小型槍。

這個模樣,在這個地方看著著實像是沒有穿衣服一般。

“放我出去。”冷凝看著黑色火焰外的顧青,說出的話,卻讓顧青愣住,“不然她會死,你們全都會死。”

冷凝出不去,寒水劍的火焰不像這個世界的靈力,更像是來自這個世界本源的力量,它可以焚燼一切。

——包括來自異世的魂魄。

顧青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前半句他聽懂了。

蘇子清會死。

他的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救蘇子清,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對於他在紙上留下的所有關鍵字。

他揮了揮手,寒水劍收到了召喚,劍回到了顧青的手上,而那黑色的火焰在冷凝的身邊圍著轉了一圈,還試圖恐嚇了一下冷凝,才往顧青那飛去。

只是原本以為會毀去寒水劍的黑色火焰,卻一下子就竄入了顧青的額頭,隨即消失不見了。

“師叔。”陳倚玉蹙眉,看著黑色的火焰。

只是黑色火焰速度很快,沒入顧青額頭。在沒入額頭的一瞬間,所有忘記了的記憶,全都想了起來。

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倚玉,你回去宗門。”顧青開口,聲音不似以往。說完他便一揮手,一條正流竄雷電的繩子,直接將一旁的冷凝捆住。

神鎖。

陳倚玉心中暗驚,這個可是傳聞中,能困住天地萬物,甚至是神的鎖。

“是,師叔。”

回去清遠宗後,顧青便獨自帶著冷凝去了碧山真人的峰裡。

碧山真人所在的群峰裡,是清遠宗最高的,也是那裡有進入他領域的唯一通道。

只是在顧青進入後,便見到了令他心驚膽跳的一幕。

他出手救下了蘇子清。

那個女人身上的信仰之力已然成了實質,現在就差一個時機,又會重演當年的那幕。

到時候陣法中的幾人都會喪生於此。

兄長顧白的已然獻祭了靈魂為陣眼,倘若再次失敗,那他們真的無能為力了。

但是在他聽到蘇子清的話時,他的內心更多的是喜悅。

這個死局,有了破解的辦法。

他猜得沒錯,蘇子清會是這個變數。

只是在聽著蘇子清說出這樣的話時,他的內心更是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蘇子清前世,是否也遇到了這個佔用了兄長身體的顧長風。

只是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的運氣都太差了。

顧青很難說自已的心情,就像是看著自已教出來的“孩子”受盡了各種苦難。

很難說出那種感覺,但是他始終不能越過江東師兄去教蘇子清。

顧長風的利用和江東師兄的偏心和漠視。

任憑是誰,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後,心中不會產生芥蒂。

在此刻,顧青終於是明白了,蘇子清為什麼會在渡劫時候入魔。

為什麼在臨走前,還會託付自已給她徒弟一些庇佑,不求什麼地位,只求在清遠宗掛個名,不離開清遠宗。

那群徒弟,是她活著的最後精神支柱。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她有幸活了下來,但是受盡了苦難,所以她願意給同樣受到苦難的人,一個庇護。

顧青看著她跪在自已面前,心頭猛地一顫。

她的眼底滿是悲哀,一種無盡地悲哀。

不管是五行靈體,還是師尊,她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只是在這最後,她終於有了選擇。

鮮血噴在他臉上時,看到了蘇子清面上一切終於了結神情。

她,終於是解脫了麼?

那天,即便他將那個女子和她的同夥斬殺了,即便他放過了顧長風和冷凝,他的心中卻不是真正的喜悅。

這一切,都是蘇子清用命換來的。

那個被天罰的五行靈體,是拯救了這個修真界的最大功臣。

何其可悲可笑。

在驅趕了侵略者後,顧青感受到了他體內多年未曾鬆動的修為,鬆動了。

也是這一天,碧山真人飛昇了。

在經歷了萬年的歲月裡,他終於飛昇了。

也是那天起,顧青,謝庭,陳夢卿,他們身上多了一份特殊的東西——功德金光。

只要是他們願意,隨時都能像碧山真人一般,直接飛昇。

但是他們沒有,還有事情沒有真正完成。

只是在江東知道蘇子清死後,閉門了很久。

後來陳夢卿提出了找清河宗,也許他的血脈能讓他求到老祖宗的身上。

說到清河宗。

顧青心底的記憶被喚醒了一些,只是那個記憶已經非常的久遠了,遠到他已經記不起母親的模樣。

記不起師尊說話的語氣,那個只教過他十年的師尊,他有一雙金色的眼睛。

他知道,師尊是魔。

可是,魔又怎麼了呢?他的腦海中時常會想起一句話——有時候人心比魔更為可怕。

顧青在沉睡了千年後,他遇到了第二個師尊。

一個老者。

他總是一臉笑吟吟的模樣。

顧青不再想了。

他抬頭看著窗外飄落的海棠花,又是一年的春天,他依舊沒有飛昇。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雷劫沒有到,謝庭和陳夢卿已經飛昇了。

清遠宗現任的掌門是韞玉。

現在韞玉是單靈根的修士,修行對於她來說不再是難事,況且自已親自帶了她幾年,她在各個方面都做得很好。

況且她的身旁還有謝堂燕看著,不會有人有異議。

其實顧青一開始想選蘇子清。

但是她兩輩子都苦,好不容易再來一次,就好好玩,好好休息吧。

月亮不知何時掛在花間,徐徐的春風吹過,帶來了陣陣的暖意,顧青放下了筆和手中的書卷,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

如今一切都好,只是兄長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隨著風吹了,不知從何處吹來了霧。

顧青心中警覺,下一秒便出現在了院子裡的海棠花樹下。

“誰?”

風還是很溫柔地吹過,但是霧並未減少。

“你長大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有些飄渺虛無。

顧青先是蹙眉,隨即便是一愣。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他在回憶著。

“好久不見,顧青。”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從霧中走了出來。

男子長得十分好看,好看得有些魅惑,只是那雙璀璨的金眸,格外耀眼。

“師尊?”顧青行禮。

“今日來,是要一滴你的心頭血。”金眸男子開門見山道,絲毫沒有時隔千萬年重逢的喜悅。

“好,師尊。”顧青並沒有問那金眸男子,用心頭血做什麼,只是點頭。

在顧青同意時,金眸男子只是掃過顧青的胸口,便隔著顧青的胸腔,有一滴血從胸腔中出來,沒有浸透他的衣服。

這個過程很快,顧青甚至毫無感覺。

“師尊?”顧青不解。

“你兄長需要。”金眸男子似是讀懂了顧青的內心,只是冷淡道。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後,金眸男子的身影開始變得虛無,同時一樣變得虛無的還有男子留下的一句話,飄蕩在四周,“既然沒事,就早些飛昇。”

顧青一貫溫和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喜悅。

“好。”

翌日。

清遠宗前任掌門——顧青飛昇,天降祥瑞。

清遠宗成為近百年來飛昇修士最多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