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之?這個名字不好。“
“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一身灰袍的女子看著地上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小姑娘,搖頭嘆息,“既然在山裡遇到了你,那你以後就叫韞玉吧。”
蹲在小姑娘旁的灰袍女子就從腰間拿下了一個水壺,開啟壺口,往裡面加了隨手捻碎的靈植,晃了兩下,將水壺喂到她嘴邊。
“喝點,潤潤嗓子。”灰袍女子聲音溫和,“我再給你治療。”
臉色蒼白的小姑娘聲音虛弱,“謝謝您。”
“不客氣,你這個都剛剛認我為師尊了,救你是應該的,不然天都得譴責我,是毒婦。”
“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作為我這個老父親唯一的女兒,肯定得寵著。”
灰袍女子的語氣輕快,像是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完全忘了,剛剛是誰讓人家叫師尊,叫了師尊才肯救她。
“你還挺有面子,讓一個宗派的掌門都追殺你。”灰袍女子撐著下巴,盯著正一點點喝著水 的人。
小姑娘二十出頭,身形單薄,看面容是極為出色,眼下逃命中臉上的汙漬和血漬看著有種戰損美人的感覺。
“你是不是偷了他們什麼東西?我看他們說,要你交出東西來。”灰袍女子目光灼灼。
韞玉喝了一些水,感覺身體在逐漸恢復。
她剛剛往水裡加了高階靈植?
韞玉抬頭看著一旁,雙手撐著臉看她的灰袍女子,像極了一個小朋友在打量著一個稀奇的寶物。
而她就是灰袍女子眼裡的寶物。
“是我娘給我的遺物。”韞玉聲音虛弱,眼底情緒變化。
無錯書吧“裡面有高階功法?”灰袍女挑眉。
韞玉沉默。
看著沉默的人,灰袍女子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隨即從袖口裡拿了個羊皮卷出來,在韞玉面前晃了晃,“這個?”
見到羊皮卷的人一愣,蒼白的臉上,驟然出現緊張的神色,向前伸手奪過羊皮卷:“你怎麼會有?給我!”
灰袍女子並沒有阻攔,只是摸了摸鼻子,“你剛剛掉了,我撿的。不過裡面的是法修功法,你雙靈根,不適合。”
韞玉不說話。
“他們就是為了搶這個吧?我看你們掌門也是法修。”
“你雙靈根當法修太難了,我以後教你劍法,不出百年,你就能輕鬆打敗你那個掌門了。”
“跟我混,保證你衣食無憂,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
灰袍女子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牙。
韞玉看著灰袍女子微微發愣,嚅囁著,“那……好。”
但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灰袍女子塞了和親丹藥。
口中頓時有種清涼蔓延開,直衝靈臺。
身上的傷也開始逐漸恢復。
感覺到了身體上的變化,韞玉對上了灰袍女子的眼睛。
灰袍女子只是彎著眸子,看著她,“挺好,看來這個丹藥的治療效果不錯。”
“這是我從我們掌門那求來的丹藥,想著下山能用上,沒有想到用上了。”
“等你快點好起來,我就帶你回家。”
說著,灰袍女子伸手揉了揉韞玉的頭。
回……家?
韞玉怔住了。
家麼?
這個詞好陌生,好多年了,終於聽到有人跟她說回家。
之前那個門派,他們都說宗門不是家,對她也不好,老是欺負她。
“好……好……”韞玉突然感覺鼻子一酸,“我跟你回家。”
這一刻,韞玉的心中終於有了個歸屬。
……
“你記得哈,我叫蘇子清。”灰袍女子走在進宗門的路上,韞玉跟著她後面,“要是有人問起,你直接說你師尊是蘇子清,他們都被我打過,都怕我。”
“看在我的面子上,會給你幾分薄面。”
蘇子清?韞玉看著高瘦的背影,這樣一身灰撲撲的人,竟然是清遠宗的弟子。
但。
她雖然一身灰撲撲的,語氣和神采卻像是太陽一樣,明媚極了。
“好。“韞玉點頭。
只是當韞玉跟著蘇子清來到梅峰後,發現她住的只有一個破草房,而且裡面的東西也簡單得很。
韞玉站在草房前,又轉過頭看了看旁邊修建得不錯的小樓。
一旁的蘇子清只是看了一眼,毫不在意道,“那個是你師祖的地兒,你師尊我現在是窮鬼,只有那麼一間。等我有錢了,我蓋個大的,你一間我一間,再來個書房。”
“現在梅峰就只有我倆,我這也算是金屋藏嬌了。”蘇子清開著門,一旁笑道,“等我有錢了,這裡就不只是你和我了。”
“給你搞幾個美男子,讓他們每天給你跳舞。”
“啊?”韞玉像是聽到了什麼,沒有反應過來。
“沒事。”蘇子清一把攬過她的肩,“走看看你的新家,歡迎回家。”
蘇子清推開了那扇木門,門裡有著無數令人嚮往的未來。
“韞玉,韞玉!你醒醒!別睡了!”一個聲音在韞玉的耳邊響起,“你行不行,你是長老!怎麼能偷懶。”
語氣指責,但是如果仔細聽,會發現有股寵溺和逗弄的意思。
“等會我就告訴掌門,你偷懶!扣你月例。”
“你有聽過,當長老的還能睡午覺麼?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在喋喋不休的吐槽中,韞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眼角已然是溼潤地。
“怎麼還哭了?你現在怎麼玻璃心了!你變了!”
這樣熟悉的語氣……
等韞玉看清站在身旁的人時,先是一愣。
陽光從窗戶斜漏進來,落在那人的臉上,那人臉上依舊帶著那宛如陽光般明媚的笑,一身灰撲撲的袍子都蓋不住。
眼角的淚水,一瞬間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韞玉向前撲了過去,一把將人抱住。
“師尊!您回來了!”
被突然抱住的那人愣了一下,隨即手輕輕在韞玉的背上拍了拍,揚眉笑道,“嗯,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