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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頂撞中宮

“至於白貴人,亦禁足宮苑一個月,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這樣的懲罰,白貴人自然不服。本今日富察氏神情頗為嚴肅,她猶自覺著懼怕,但此時心裡頭思量一番便直起身子瞧著富察氏。

“臣妾犯錯,皇后娘娘責罰是理之自然,但這段時間皇上召幸臣妾頻繁,若是臣妾一直被禁足又該如何呢?”

這回不僅是高棠音,連蘇氏都覺著白貴人是在作死了。

憑你什麼聖眷正濃,可再說也不過是個嬪妃,也敢在皇后跟前橫衝直撞的?

當著滿宮苑的下人,白貴人還這般無知無畏,富察氏不免氣愈盛幾分,她語氣愈發的冷凝道:“白貴人這話是覺著,你如今倚仗隆恩,本宮身為皇后便不能責罰你的罪過麼?”

“本宮是皇后,統管後宮是職責。今日你藐視主位,在宮中大打出手,既是犯錯了便該受罰。至於皇上那邊,本宮會親自分說。”

說罷,她也不再看白貴人,轉身揚長而去,後頭跟著一堆宮人。

白貴人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良久她覺著膝下癱軟,卻見蘇氏嗤了嗤嘴角,她緩緩起身瞧了眼身後的白貴人,嘴角流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

“人蠢便閉上嘴,旁人你都可以不瞧在眼裡,可這是皇后娘娘。當年先帝親賜婚給皇上的正妻,你以為憑著你一個下賤的戲子,皇上能跟皇后娘娘置氣麼?”

說罷,蘇氏撣了撣旗裝下襬的灰塵,撫了撫鬢邊的簪子方才冷笑離去。

這回白貴人才有些慌了神,她才入宮不久,這些日子見慣了宮裡頭的富麗堂皇和皇上的溫柔鄉,早已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但眼下她隱隱覺得一切要變了。

她慌亂地拽著身邊宮人云燕的手腕,慌忙道:“雲燕,你說純嬪那個賤人是嫉恨我是不是,皇上,皇上絕不可能冷落了我的。待,待我的禁足解了之後,一切恩寵便如現下一般了,是不是?”

雲燕低著頭,她也不知道說什麼能寬慰到白貴人。她入宮伺候多年,皇上寵愛誰不過一時新鮮罷了,如今白貴人這般沒規矩又被禁足,過了一個月自然人走茶涼,什麼都變了的。

哪裡能夠企盼帝王是個多麼長情的人呢?

繼白貴人藐視主位,觸犯宮規大打出手後,她又仗著恩寵頂撞皇后之事傳遍了後宮六院。

永壽宮中,金純兮正在親手縫製永琛的夏衣,孩子真是一日一個樣,雖然內務府那邊也送了許多東西來,可還得是她自己來動手,方才安心。

蟬衣在一邊小心幫襯著,卻見連翹從外頭進來,笑著道:“白氏不知死活頂撞皇后,瞧著禁足一個月都是輕的呢。她忽然得寵,便鬧出這樣多的亂子來,娘娘您覺著皇上可會說什麼?”

錦春瞧了連翹一眼,和聲道:“皇上前朝政事繁忙,後宮都是交給皇后娘娘打理的。皇后娘娘既是發了話,皇上也不會多置喙的。”

金純兮引著線,便點了點頭道:“是這個理,皇上不會輕易駁了皇后的面子。再說白貴人也沒那麼大面兒,如今這般禁閉了,出來了可就沒有眼下的風光呢。”

錦春笑了笑道:“在這宮裡頭素來如此,新進來的嬪妃多,都是新鮮面孔呢。如今這個沉下去了,明日那個便浮上來了。”

“錦春姑姑說得是。何況這白貴人一朝得寵便蠻橫的不成樣子,連咱們娘娘都敢頂撞。得虧您沒和她多過計較,但也沒那般輕易放過她去,好讓她知道咱們娘娘不是軟柿子,不讓她軟捏了去。”連翹笑著道。

金純兮勾了勾嘴角,不免打趣道:“難不成在你心裡頭,我素來是個軟柿子啊?有時候不想計較是覺著有些人沒必要費這個心費這個勁兒,可再一想你說的也是,宮裡頭人都是趨炎附勢,都會瞧著局勢的,如今我成了嘉妃,也得有些威嚴氣才是。”

話落,便見宮殿的珠簾微微動了動,弘曆的側臉便露了出來,“什麼威嚴氣兒啊?”

連翹等人忙愣住了,慌了一會子,金純兮也只是愣了片刻,便緩緩起身欠了欠身道:“臣妾給皇上請安。方才不過和錦春她們說趣事罷了,這時候皇上來了,不如留下來一同用午膳?”

弘曆進來坐定,連翹便端了盞茶奉上,弘曆輕撥了撥茶蓋,輕笑道:“你宮裡頭置辦的午膳自是合朕心意的,既然這樣,朕便留在永壽宮了。”

“那臣妾便吩咐小廚房做些皇上喜歡的。”金純兮笑了笑,便對錦春仔細吩咐著弘曆喜歡的膳食,字字句句十分仔細用心,弘曆瞧著她頗為仔細的神情,笑意愈深。

不料這會兒,林壽忽然進來打了個千兒道:“皇上,方才皇后娘娘身邊的宮人過來傳話,說是白貴人今日不敬主位,出言不遜,頂撞娘娘,皇后娘娘便罰了她禁足,連帶著純嬪娘娘,已經吩咐了敬事房將綠頭牌給撤下了。”

金純兮這邊堪堪吩咐完錦春,瞧著錦春離開的背影,她便覷了眼弘曆的神色,見弘曆並不說話只徐徐啜了口茶水,方才神色清淡道:“你仔細說說是怎麼個緣故?”

林壽低著頭道:“純嬪娘娘是鍾粹宮的主位,白貴人也住在鍾粹宮中。二人今日發生了口角,便大打出手,實在是有傷風雅,連皇后娘娘和慧貴妃娘娘都驚動了。白貴人又出言不遜,又頂撞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便罰了純嬪娘娘和白貴人皆禁足於鍾粹宮中,又各自罰了月俸。”

“頂撞皇后,出言不遜是該罰,皇后此事做的極好。”弘曆聞言臉色都未變,彷彿白貴人並非她這段時日的新寵,“宮中嬪妃,無論是否得寵都不該恃寵而驕。”

“是。”

林壽又瞧了眼一邊的金純兮,又道:“說起來,白貴人今日還在長春宮門口對嘉妃娘娘出言不遜。”

弘曆略有些驚訝,這才偏頭望向金純兮,疑惑道:“這又是怎麼個緣故?”

“白貴人氣性大,言語中都是說著皇上隆恩盛重呢。臣妾這般將將都要人老珠黃了,又怎能與她計較呢?”金純兮輕笑了笑,嘴裡說是打趣著,但卻是意有所指似的。

弘曆這才皺了皺眉頭,“她當真敢這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