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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下輩子別再犯了

司殷並沒有對宋知棠細說,反而讓她不用擔心這件事。

只不過聚集所有的血族到大廳,這件事情格外的簡單。

他只是囑咐道明日一定要緊跟在他身邊,因為擔憂莊園裡的發生混亂會有不長眼的血族趁亂作妖。

宋知棠呆呆地應了。

既然艾克頓已經見過了,也確認了對方不會在今晚就對洛尚伯爵做什麼,二人也就沒再擔憂接下來的事情。

不過,既然洛尚伯爵通知了“墨修”去抓捕艾克頓,他們就不能明目張膽地待在臥室裡。

司殷如今已經聚齊了超過大半的影靈,在副本里稍微動動手腳隱匿自己的氣息還是比較容易的。

於是他便釋放出了一絲影靈偽裝作“墨修”的模樣,在莊園裡的各處穿梭著。

沒想到,這樣一來,倒引來了麻煩。

就在二人放下心來的時候,原本一片靜謐的四樓卻傳來了三道陌生的聲音。

“哥,你確定墨修那小子不在吧?”

“我都親眼看到他朝著後花園的方向去了,那還有假?”

“可咱們這麼直接進人臥室,會不會有點不太妥當啊?萬一被發現了…”

隨著腳步聲逼近,那個被叫做“哥”的聲音沒好氣:“你傻啊,我剛得知了內部訊息,這墨修啊,短時間內肯定是回不了這兒了,而且慶典之日連伯爵本人的屋子我們都能隨意進出,更別說他區區一個子爵的破屋子。”

“大哥說得對啊,而且我們再不濟也是科爾漢家族的人,不過是一個血寵而已,他墨修難道會為了一個低賤的女人和我們撕破臉皮?”

“就是就是!”

談話聲先是朦朦朧朧,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屋內的二人也聽得愈發清晰。

血寵?女人?

宋知棠饒是在遲鈍,也已意識到了屋外的幾個人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下意識看向司殷,卻被對方攬著腰抱到了床邊。

屋內燈光驟然熄滅,四周變得一片漆黑。

宋知棠正要說話,卻被對方一根修長的指節擋住了唇。

黑暗裡,司殷錯開的眸底閃過濃濃的怒火和殺氣。

她紅著臉,被對方抱著坐在了床邊,不清楚對方此舉的目的。

卻聽到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怎麼樣?是不是沒在?”

“放心,我仔細感應過了,這屋內只有那道甜甜的氣息。”

“大哥,我也聞到了,這血寵真是極品啊,硬是和其他血族不一樣,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香味兒。”

“味道都在勾人,難怪這一向禁慾的墨修子爵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噓,咱動作小心一點兒,說不定這血寵還在睡夢裡呢。”

“那豈不是任由兄弟們享用?桀桀桀……”

三個身量不一的血族穿著華麗的禮服擠在墨修子爵的臥室房門口,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地伸手扭轉門把手,只聽到咔嚓一聲,房門開啟了。

屋內漆黑一片。

按理來說,血族天性優越,可在夜晚視物如白晝。

但三人走進臥室,卻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像是屋子裡被裹著一層厚厚的暗霧一般。

“大哥,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不對啊,那血寵的味道和氣息這麼明顯,難道是對方聽到我們的聲音了,故意設了什麼陷阱?”

“這……”

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硬著膽子往臥室裡面走。

只聽到砰地一聲,原本大開的臥室門,突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給關上了。

幾人被嚇了一跳。

正想著去門口看看狀況,屋內的燈卻霎時被開啟了。

光線驟變,眼前很快就恢復了清晰,彷彿剛才沒點燈的時候眼前無物的景象是幻覺。

輕緩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三個人下意識警惕地看向前方,下一秒卻都睜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只見,被層層帷帳包裹的床鋪前,正站著一個臉色陰沉的高大男人。

五官豔麗,黑髮柔順,這不是他們才確認不在臥室的墨修子爵是誰?

“墨、墨修子爵!”

三人裡有一個人格外瘦削,人長得也有點矮,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微胖,一個則有點壯實。

兩個西方面孔,一個混血。

那個混血就是格外瘦削的那個。

他大驚失色,幾乎軟了腿,也是最先叫出聲的。

司殷眼底閃過厭惡和嗜血的光芒,好像眼前的這三個血族已經變成了屍體,但臉上的表情卻夾雜著玩味:“我剛才聽見你們說,要對我的未婚妻做些什麼?”

墨修子爵的未婚妻?

三人面面相覷,都從各自的眼底看到了詫異和驚慌。

稍微壯實的那個,也是另外兩個嘴裡喊的大哥的那個血族。

只見他全然沒了剛才脫口而出“區區子爵”的氣勢,嘴角扯開一個蒼白的弧度,近乎顫抖地說道:“誤會,都是誤會,子爵大人,我們怎麼敢對您的未婚妻有不軌的想法呢。”

“誤會?”司殷微微挑眉,“你們把我的未婚妻當成血寵,難道也是誤會?”

“真是誤會啊,子爵大人!”

“對對對,誤會,我們說的,是伯爵大人剛才說的自己養的血寵,只是走錯地方了!”

三人看著皮笑肉不笑的墨修,不由得心底發怵。

即便真就在背後將對方貶低得一文不值,也蓋不了對方就是現在血族二代裡的頭號人物的事實。

哪個二代在墨修面前,不得低他一頭?

所以三人無比識趣,想用誤會掩蓋自己的惡臭心思。

但眼前的人似乎並沒有讓他們輕飄飄揭過這件事的意思。

對方只微微眯著狹長的紅瞳,幽幽地盯著他們,眼底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知曉其心思縝密深沉,幾人漸漸慌亂到了極點。

“子爵,這件事,真的是誤會啊。”

“我們科爾漢家族向來和洛尚伯爵交好,這子爵您也是知道的。”

“明日就是莊園慶典了,我們本意不是要惹麻煩的,如果慶典因為我們三個出現了紕漏,那把我們仨人頭砍下來都不夠補償的啊!”

這是想拿家族的關係以及慶典來施壓了。

只可惜,幾人還是抱著僥倖的心態,絲毫沒有了解過墨修子爵的性子。

不管是墨修還是司殷,都不會吃他們這一套。

更何況,他們要惹的人,是宋知棠。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後,格外忐忑地看著司殷的方向,站位逐漸緊密。

只看到司殷緩緩勾起唇:“既然是誤會……”

尾音拉長,停頓了兩秒男人才繼續說道:“那你們下輩子記得注意,不要再做這樣讓人誤會的事情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幽幽在臥室內響起,語速緩慢,像是優雅的大提琴聲。

唇角的弧度彬彬有禮,彷彿對方不是在說什麼可怕的話,而是在討論今晚的晚餐應該是佐紅酒還是白蘭地。

如果可以忽視他話語中冰冷的殺意的話。

幾人原本夾雜著幾分期冀的眼神也在對方說完後面半句話後變成驚恐。

他們下意識想要轉身,腳卻跟生了根似的動不了,只看到虛空中緩緩飄浮出幾縷綢緞一般的黑色霧狀絲線。

那絲線格外的詭異,上面還覆蓋著淡淡的玄金色光芒。

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但絲線裡夾雜的壓迫感卻讓幾人變了神色。

“子爵大人,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放過我們吧!”

“是大哥的主意,跟我沒有關係的子爵大人,求求您,放過我,我一定不會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的。”

“艾瑞克!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東西!”

三個人在掙扎時還不忘起內訌。

司殷嘲諷地微眯起狹長精緻的眸子,指尖輕抬。

不過瞬息,在黑霧的腐蝕下,三個成年血族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絲一毫的慘叫聲,只在臉上露出極痛苦的表情的那一瞬間就被處理了個乾淨。

宋知棠坐在帷帳之後,將一切盡收眼底。

她看到黑霧如此強大的力量,不由得心頭泛起一陣涼意。

就一兩秒,這三個血族就消失得徹徹底底。

她心底清楚,那應該是司殷本人的能力。

但司殷也並沒有行動上那麼從容,在解決掉三個人後,他臉色罕見地變得有些發白。

宋知棠見狀連忙起身走到對方跟前:“你怎麼了?”

司殷輕輕皺了皺眉頭,抿著唇,緩了片刻才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腦袋。

眼前的少女一臉的擔憂,看起來格外的擔心他的狀況。

他搖頭:“無礙,只是在副本里殺人,會加重周圍環境裡的死氣,對我有一定的腐蝕作用。”

但現在他有副本里刻意“改造”過的影靈加身,也有自身蒐集起來的影靈的保護。

這一點點腐蝕並沒有特別嚴重。

雖然他已經將影靈都集結到了自己身上,沒有神殿的洗禮,這些影靈也具備被汙染侵蝕的風險。

所以他會受到傷害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宋知棠聽見司殷解釋了一番,才漸漸放下心來。

但她仍然對此有些擔憂,不是在於司殷有沒有受到傷害,而是司殷這樣做會不會對他自身引來什麼麻煩。

剛才那幾個血族很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司殷是為了她才把這幾個人……

“別擔心,這幾個人的消失,不會引起什麼慌亂。”

不過是幾個沒落貴族家的紈絝子弟,能夠受邀來玫瑰莊園裡參加慶典,已經是給了他們莫大的榮耀。

這樣在來莊園的賓客裡都不顯眼的幾個血族,莫名消失了,也不會被人關注到。

宋知棠點了點頭,終於打消了擔憂。

她抿了抿粉嫩的唇瓣,仰著頭看向神色平靜的司殷,由衷地泛起陣陣感激。

如果今天真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在臥室裡,獨自面對三個血族,不說受傷害,對她而言肯定是非常棘手的。

“司殷,謝謝你。”

少女鴉羽般的長睫撲扇著,瑰麗的唇瓣一開一合,面上全然一副真誠感恩的模樣,倒顯得多了幾分距離感。

司殷愣了瞬,只覺得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他眸光閃了閃,默默垂下眼瞼,輕聲說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不允許其他人傷害你。”

這話從男人口中說出來帶了些許的沮喪,宋知棠敏銳地意識到司殷似乎情緒比剛才要低落一點。

她紅著臉頰,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回應。

未婚妻…嗎?

可未婚妻什麼的不是副本里的…?…

怎麼司殷說著,愈發有種怪怪的感覺了。

宋知棠赧然中夾雜著疑惑,她摸不清司殷的想法。

少女糾結的神色太過明顯,司殷將一切盡收眼底。

考慮到自己的舉動在少女看來也許會有些莫名,司殷牽起少女的手將其帶到床邊坐下,主動轉移了話題:“餓嗎?”

宋知棠眼神飄忽地看向對方仍然握著自己手的手掌,聽到這話臉頰愈發滾燙起來。

她搖了搖腦袋。

早時那些血雖然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但是也沒有過於飢餓的感覺。

但司殷洞悉了少女一切的想法,少女隱秘地舔了舔唇瓣。

即便此先進食足夠,一定時間後少女也肯定會感到飢餓。

他伸手,像是又要打算將衣領上的紐扣開啟。

宋知棠見狀忙握住對方要收走的手,接收到男人探究的眼神,她有些結結巴巴:“不…不用的,我真的不餓。”

司殷挑眉,眸色莫名:“現在不餓,等會兒也會餓的,上一次進食應該已經被消化完了。”

怎麼司殷什麼都能猜到。

宋知棠如今的狀態被對方一語道破,已經不敢和對方對視了。

她有想過再次陷入那種難耐的飢餓感後怎麼辦,每一次將司殷當作自己的事物時她都會產生極大的愧疚。

她不懂節制,每次結束司殷的神色都非常蒼白。

有時候,吸血的影響比司殷被死氣腐蝕的影響看起來都要重。

她本能地想要拒絕。

“等…等餓了,我可以試試獸血的。”

宋知棠乾巴巴回絕了司殷的打算。

這副回拒的模樣落在司殷眼底卻變了味道,他輕輕皺起眉,問道:“為何?”

少女並不能夠忍受獸血和其他人血的味道。

也許是上個副本銀月以血作為藥引的緣故,少女似乎格外地喜歡這個味道。

更何況,他並不排斥少女這樣做,甚至因此感到欣喜。

宋知棠沒想到司殷竟然會追問自己原因,她有些無措地咬了咬下唇。

頂著對方“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眼神,小聲說道:“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