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除錯好疫醫的軀體,葉方明終於鬆了一口氣。
有了多重保障,他的工作壓力確實輕鬆了不少。
巴布新維共和國的稀土產量很高,尤其是在華國先進的技術扶持下,一個小型的礦區很快建立,成功投產。
兩國的動作瞞不住他國,很快,也有其他的國家想分一杯羹。
巴布新維共和國軟弱,如果是以前,恐怕只能將自己現有的資源白白讓出。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它有大哥了,還是個很強的大哥,華國能替它撐腰,“仗勢欺人”的道理誰都懂。
所以它強硬拒絕了他國不合理的要求,表示未來十年內產出的稀土只賣給華國。
而這其中,第一批稀土中的大部分,全部冶煉後送去了葉方明團隊。
管他能不能用完,就當是先前和葉方明的約定履行完成就行。
他們終於能像個“敗家子”一樣,大方地表示: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隨著電源啟動,疫醫的機械軀體稍微動彈了一下,隨即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乾脆利索的站起來。
它握了握手指,抬頭看向了葉方明。
“你好。”
“歡迎你,疫醫。”他笑了笑,仔仔細細打量著疫醫,“感覺如何?”
“感覺這個詞對我來說太主觀了,我只能回答程式執行一切正常,環境評估安全,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您的嗎?老師。”
疫醫的眼睛是閉著的,但透過紅外線與感測器,能夠彌補這方面的不足之處。
它的腰間纏著一隻由柔性材料和金屬製作而成的蝰蛇,在腰部繞了兩圈,爬向後背,從一側的肩膀處探出腦袋。
像極了蛇杖。
這隻蝰蛇集齊了大部分的感測器,用來代替它的“眼睛”
……不,作為一個機器,沒有人類生理意義上的眼睛是很正常的吧?
感測器就是機器的眼睛。
“疫醫,我是啟,你見過的。”啟向它打招呼。
疫醫瞥了它一眼,微微點頭,“是的,我見過你。”
然後它就不再說話了。
它並不是一個善談的人工智慧,程式設定如此,只要不在工作的時間,它的執行模式就和蝰蛇一樣,靜靜地臥在某個角落。
“我有一份工作需要交給你,你願意接受嗎?”
“如果是你的命令,我會執行的。”
“那就拜託你去華國第一軍區總醫院任職吧,這是你的名牌。”
葉方明從口袋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名牌,掛在了它的胸前。
疫醫盯著名牌,點點頭,“好。”
“當然,你現在還是個實習生,要和其他醫生好好相處。”
疫醫並沒有預料到它竟然只是個實習醫生。
從最優解的角度來說,它的實力早已經足夠成為一名專業醫生了。
它把這句話同樣告訴了葉方明。
“這不是最優解。”
“那你是要背叛我的命令嗎?”正在擼貓的葉方明反問道。
“不,您的命令是最高指令,我只是建議您,畢竟我是一位非常強大的醫療人工智慧,我的能力並不僅限於此。”
“我發現你有點驕傲了。”
“我只是陳述事實,而且,驕傲這個詞對我來說,太過於主觀主義了。”
疫醫再次強調。
葉方明不置可否。
將它送去了軍區總醫院後,他和國內許多研究人工智慧的專家,開始幾乎每天24小時輪流對它進行觀察。
疫醫是個很聰明的傢伙。
門診和病房工作對它來說根本不在話下,至於病歷管理和記錄,更是輕鬆無比。
它是人工智慧,最擅長記憶和儲存。
普通人類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它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足夠了。
夜間值班也是毫無壓力,因為它不像人類,需要睡覺休息,它只需要足夠的電量,值一百年的班它都不帶憔悴的。
而且更恐怖的是,它在醫學領域並不是專精某個方面,而是真正的六邊形戰士,什麼都會。
不論是哪個科室的工作,它都能完美完成。
至於其他工作,例如給病人診斷,打針,抽血等工作,更是快速而精確。
唯一的不便……似乎只有因為自己的外表,而帶來的恐懼了吧?
它身上纏繞的蝰蛇並不可愛,相反十分逼真,嚇到了不少人,尤其是兒科的患者。
當它為那群小孩診斷時,小孩的哭聲差點震碎了它的聽覺系統。
真是恐怖。
明明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最先進的材料。
竟然還能被一群小孩拿捏。
軍區總醫院的實習生活並不完全是順利的。
它的身份是人工智慧,大部分的人類對它依舊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醫院裡的醫生倒不會指著它的鼻子說,“你這個可惡的傢伙,是不是想取代我們人類?”
畢竟大部分的醫生都是好心的,突然有了一個強大的人工智慧,如果能讓更多的病人活下去,那一定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軍區總醫院。
可,病人就不這麼想了。
“你讓這個破銅爛鐵給我治病?”
“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萬一它把我捅死怎麼辦?!”
“那可是,你們當然不害怕,反正又不是在你們身上開刀子。”
“我絕對不同意,我們家的孩子必須讓人類醫生來治。”
諸如此類的拒絕,疫醫已經聽過不少了。
甚至還有人跑到院長辦公室投訴它。
說它身上的蝰蛇太嚇人了。
疫醫很想質問他們:“你們都說我是機器人,我身上的蝰蛇當然也是機器做的,有什麼可怕的?”
為什麼老師要把它設計成這樣?
害得它現在天天被病人投訴。
另外,它捅死人的機率比葉方明出門被車撞死的機率還要小。
它真的很安全,但大部分的病人還是不相信。
只可惜,沒人能理解它……不,它是個機器人,理解這個詞太主觀了。
就如同往常一樣,疫醫和其他醫生一大早就來到了醫院,進入科室開始工作。
沒過多久,有人喊疫醫出去,有人找它
疫醫放下手中的工作,剛一出科室,就看見了葉方明。
“老師,你好。”
葉方明點點頭,“最近感覺怎麼樣?”
“您忘了,我沒有感覺,一切順利,除了大部分的病人不信任我以外。”
“我怎麼從你們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落寞呢?”他笑著問道。
無錯書吧“是您自作多情了。”疫醫的語調平穩,“我很難理解人類,為什麼他們不肯信任我呢?
我誕生的意義是為了讓全人類獲得最先進,最公平的醫療援助。
我現在卻只能在門診裡給老人小孩開藥,而不是在手術檯解決人類難以攻克的疑難雜症。
這不是最優方案。”
葉方明點點頭,“你說得沒錯。”
疫醫沒有說話。
“想不想回實驗室?獻身醫學領域並不只有當醫生一條路,你也當一名醫學研究員。”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