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當真是好極了！”

常乾華沒有從玉玲口中聽見有人試圖謀害他兒，要不是問了一嘴，還真漏了一件。

一拍扶手，常乾華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二姨太：“何芳！你學的一身本事就是用來對付一個小孩子的嗎！”

他的幾個姨太只有和自己一起學過武的二姨太有點拳腳功夫，所以芽芽一說出口，常乾華就知道是誰了。

二姨太倉皇抬頭，喉間的紗布暴露出來：“老爺！您誤會了！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所有人都被七小姐耍的團團轉，我只是想把場面控制下來而已啊！”

“七小姐小小年紀就有一身怪力，我怎可能傷到她？倒是我，差一點死在七小姐手上，老爺您一查便知。”

說著，手便摸上了自己的頸間，受傷之處確實險些割到大動脈。

常乾華冷笑一聲，芽芽的本事如何他自然瞭解，芽芽的心性如何他更是心知肚明。

如若不是何芳太過分，芽芽怎會如此回報？

他看這女人當時可能就是衝著他兒的命去的！

何芳啊何芳。

終究是他看走了眼，會咬人的狗不叫，平日禮佛甚少出現，倒沒想到是最狠毒的那一個。

“事實如何我自有定奪，何芳，你今日起，就搬到南城巷去吧，常棹留下。”

二姨太期盼的神色還留在臉上，眼中已經是震驚與絕望。

“老爺——”

南城巷那是什麼地方？

那裡聚集著大上海最貧困最窮兇極惡之人，她一個養尊處優已久的女人去了那裡還能有活路嗎？

常乾華沒有改變主意：“你進府之前的院子還在那裡，我會支使一個婆子給你，另外讓底下兄弟給你一份活計，只要你肯做，不會活不下去。”

只不過就是不能像如今這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罷了。

常乾華沒覺得自己有多過分。

何芳進府之前就生活在南城巷，日子過得只會更差。

若非看在常棹和這些年的情面上，常乾華怎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她。

二姨太瘋狂搖頭，膝行上前，淚眼朦朧：“老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您別趕我走！”

“今後我一定不會再針對七小姐了，求求您了嗚嗚嗚嗚……”

“棹哥兒還小，他需要姨娘的啊老爺！”

常乾華揮揮手，守在門口的兩個夥計立馬把何芳帶了下去。

他本就不是什麼心軟的人，不然也不會穩坐堂主之位十年之久。

至於常棹？

他的所有孩子，除了芽芽是自己親生照料，以及常夢被大夫人執意帶在身邊以外，其他孩子早就有先見之明請了先生統一管教。

否則憑著這些個不簡單的女人，還不知道會教成什麼模樣呢。

“何芳完了，到你們了。”

常乾華拿出洋玩意奶瓶給芽芽餵了一口奶之後，目光落在了元麗身上。

後者在看見何芳的下場之後，就差嚎哭出聲了。

她沒想到，老爺竟然絲毫不顧情面，一日夫妻百日恩，更別提之間還有孩子，結果還是如此無情。

哆哆嗦嗦爬上前，自己反省：“老爺，老爺，元麗知道錯了，我這張嘴該打！”

說完“啪”一聲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聽那力道，確實下了重手。

見常乾華沒說話，元麗瑟縮著，一咬牙，左右開弓。

直到白皙的臉蛋變得通紅，常乾華這才叩了叩桌子：“你，禁足在自己院子裡，什麼時候解禁，看我心情。”

“兩個孩子，以後歇在前院。”

“是是是！謝謝老爺！”

臉蛋腫成豬頭的元麗眼淚唰一下流了下來，如獲大赦，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在傭人的看守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這一下，元麗心中再也不敢對芽芽有任何不滿了。

相比於二姨太，她的懲罰已經算是很好了，至於兩個孩子，反正平日裡也沒多少和自己相處的時間，元麗舍得下。

五姨太心裡滿是慶幸，多虧自己只是嘴賤了幾句，沒多做什麼，不然，她可想象不到自己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元麗退下之後，常乾華為了不遺漏什麼，細細問過芽芽，確認三姨太和四姨太沒有對她做什麼之後，留在主廳的，就只剩下大夫人了。

大夫人跪坐在地，當著眾人的面下跪於她來說太過恥辱，到現在都無法接受。

常乾華可不管她接不接受，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最後宣佈：

“以後你的掌家權我會派人接手，王婆子和你陪嫁帶來的丫鬟以下犯上，發賣了吧。”

不是最重規矩嗎？

那就拿規矩說事吧。

再得臉面的傭人，也越不過主子去。

常乾華知道大夫人能如此囂張，不過是手頭握有這些人的賣身契，指哪打哪，在小小的常公館也算是橫行霸道。

可如果發賣了呢？

無人可用之後，誰會給這個沉浸在已經滅亡的王朝中的女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