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年的第二個星期,蒂爾收到了埃默裡夫婦的來信,信中除了尋常的關心,還多了埃默裡家族與鳳凰社之間關係的進展。
埃默裡夫婦與鄧布利多教授如何博弈蒂爾沒有過問,她只需要知道結果:以盟友的身份參與,而非完全地成為鳳凰社的一員,埃默裡家族會在必要的時候提供幫助。
鄧布利多教授讓步多少信上是無從得知的,但這個進退都有餘地的盟友身份讓蒂爾接受良好。
六年級的蒂爾有了鳳凰社盟友的新身份,但這並不會給她的學習生活造成任何影響,鄧布利多教授並沒有在城堡裡跟蒂爾碰過面,埃默裡夫婦也讓蒂爾只專注眼前的學習。
很顯然,學生身份的蒂爾尚且不需要參與鳳凰社的任何行動中去,等她畢業之後,鳳凰社才會在她的生活中更有存在感。
蒂爾心安理得地開始沉心學習,但她也不僅僅只顧著學習,她已經開始認真思考日後該以怎樣的身份遊走在魔法界中。
一個純粹的商人,一個野心的政客,一個站在明面的周旋者,還是一個藏在暗處的執棋人……
亦或全部納入囊中。
清晨剛下過一場小雨,蒂爾站在湖面平靜的大湖邊,閉上眼睛呼吸吹過來的微風中的淡淡泥土氣息,心緒還算平靜。
她決定給自已不停運轉的大腦放個假,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這兒放空一會兒。
斯內普已經很久沒有在大湖邊看到過蒂爾了,今天過來之前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只是習慣性地期望看到蒂爾的身影。
這份期望沒有落空,斯內普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他站在大樹後遠遠地望著,希望能多看一些,記得更深一些。
盧修斯已經邀請他參加了許多次的食死徒聚會,他是斯拉格霍恩的得意學生,魔藥上的才華成為了他接近食死徒的敲門磚,盧修斯向他透露過,他甚至不需要等畢業再加入食死徒。
那個能滿足斯內普強烈野心的群體已經向他敞開了大門,斯內普卻開始猶豫了起來。
不是他動搖了對實力和地位的渴望,而是莉莉與蒂爾,這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朋友與愛慕者,她們同樣地厭惡著食死徒。
如果他加入了食死徒,是不是……
“蒂爾。”斯內普來不及深想,一個所有學生都無比熟悉的巫師靠近了蒂爾,“我可以這麼叫你嗎?還是埃默裡小姐更叫你自在?”
是鄧布利多教授。
斯內普還感覺到有目光朝他瞥過來,其中的警告意味明顯。
鄧布利多教授發現了隱藏在樹後的斯內普,他扶在樹上的手動了動,終究還是遵循校長的意思離開這裡。
接下來他們的談話內容不是斯內普該知道的了,或者說,不是一個隨時可能加入食死徒的人該知道的。斯內普想到更深的這層含義,都想嘲笑自已竟然還有這樣識趣的時刻。
和盧修斯說的一樣,鄧布利多教授總是有能耐瞭解到不為人知的事情。
“都可以,教授。”蒂爾朝斯內普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沒有主動提及斯內普。
斯內普以為他只要不發出聲響地躲在樹後,蒂爾就會跟以前一樣發現不了他的存在。但他不知道,蒂爾的魔力已經比幾年前強大了太多,她對周圍環境的變化,以及微弱魔力的出現都瞭如指掌。
幾乎是斯內普靠近的瞬間,蒂爾就察覺到了,只是她沒有作出反應而已。斯內普沒有過來打擾她放空時候的悠閒,蒂爾也懶得過去戳破他的小心思。
鄧布利多教授也絕口不提斯內普,他來找蒂爾的目的可不是閒聊那麼簡單:“蒂爾,關於……你父母應該都告訴你了。”
蒂爾點頭:“當然。”
“那麼,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很簡單,只要在夜巡的時候注意一下斯萊特林那邊的動靜就好,別讓孩子們有機會出來夜遊。”
鄧布利多教授壓低聲音,光看錶情,誰都猜不出來他的話是另類的監視意味:“如果有人夜遊的話,請將他們帶去麥格教授那兒。”
他並不以命令的口吻要求蒂爾,這讓蒂爾欣然接受了這份任務。
夜巡本就是蒂爾作為級長的職責之一,鄧布利多教授不過是讓她把巡視的重心放到了斯萊特林的範圍。
這也不奇怪,斯萊特林本就是眾多純血的聚集地,而純血家族又有大部分傾入了伏地魔的陣營。鄧布利多教授提防伏地魔的隨時出擊,連帶那些出身純血家族的學生也提防起來。
誰知道伏地魔會不會藉由學生,把手伸進霍格沃茨來呢?
蒂爾盡心地執行了這個任務,輪到她夜遊的時候,總會在斯萊特林的地盤上繞上好幾圈。但這也給蒂爾帶來了一些小煩惱。
血人巴羅竟然格外喜歡在夜晚遊蕩在城堡裡,它是斯萊特林的幽靈,蒂爾去到地下的時候,總是會在任意一個拐角和它來個面碰面。
幽暗的城堡在夜晚沒有足夠的光源,蒂爾往常再淡定,也不由被血人巴羅嚇到幾次。
這可是和詹姆四人的惡作劇截然不同的驚恐感。
還有斯內普,這個同為級長的傢伙也是神出鬼沒。不過他比血人巴羅更有一些活人氣息,他似乎也知道蒂爾不喜歡太過幽暗的行走,每每在與蒂爾遠遠遇見的時候,都會讓魔杖上的熒光閃耀起來。
蒂爾當然不怕他,但走廊上被他杖尖光亮弄醒的肖像畫們就有許多的抱怨了。
不過蒂爾瞧著,斯內普是聽不進去肖像畫的抱怨的,依舊我行我素地為蒂爾短暫地照亮一部分走廊。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摸黑行走是為了更好地抓住夜遊的學生?”蒂爾又一次“偶遇”斯內普了,她是有任務在身的,斯內普的出現讓她的巡視變得明目張膽起來。
即使斯萊特林這邊有所異動,恐怕也被斯內普的熒光閃爍給嚇跑了。
斯內普握著的魔杖晃了晃,嘴角微動完全沒料到蒂爾會這麼說。他到底把熒光收了起來,和蒂爾一樣,只用窗外映照進來的月光適應黑暗裡的路途。
肖像畫沒有了刺目熒光的煩惱,竊竊私語聲消停了下去,走廊上頓時只剩兩個人一輕一重的腳步聲,還有淺淺的微不可察的呼吸聲。
夜巡的時間快到尾端了,斯內普一路都跟在蒂爾的身側,尋找著開口的合適時機。
但最先開口的卻是蒂爾,她在一樓樓梯口停住腳步:“斯內普先生快要得償所願了吧?恭喜。”
“什麼?”斯內普一愣,不知道蒂爾口中的“得償所願”,究竟是指什麼。
他的願,有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