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方池剛坐下來，程式就聽到了周圍的鬨笑聲。

“喂，方池，你坐錯地方了吧，去上另一邊才對哈哈哈。”

“就是，怎麼也不該搶了我們段乘的位置。”

靳嚴臉色倏然沉了下來，“夠了。”

周圍靜了下來，方池臉色也變了變。

“滾滾滾，我還不樂意和他坐一起呢，什麼臭脾氣，我們一起喝酒，走走走。”段乘看情況不對將那幾人拉走。

程式看得好笑，準備起身到其他地方坐著，結果被靳嚴按住了手，“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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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式一臉無辜，“去洗手間。”

靳嚴眸光閃了閃，“快去快回。”

“知道了。”

方池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在靳嚴回頭時又恢復。

走到門口，程式聽到身後傳來聲音：“阿嚴，最近忙嗎？都沒怎麼看到你。”

他們二人自宴會上最多也就幾天沒見……當真是感情深啊。程式想笑，但終究沒能笑出來，只是抿一抿嘴角，這下好了，你有情我有意的。

程式在廁所待了許久，最後靳嚴竟然打來了電話，程式沒辦法只好又回去，只是剛一進門便意識到包廂裡的氣氛不對，明明離開時還沒那麼多目光，或者那些目光都比較隱晦，現在包廂裡的人全都明晃晃地盯著他。

程式：“……”這是怎麼了？

“過來啊，程式。”靳嚴的聲音扯回了程式的思緒。

程式儘量忽視那些目光走了過去，掃了一眼發現方池竟然沒在靳嚴身邊。所以……他去上廁所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他剛碰到座位，靳嚴就開了口，“以前沒有特地介紹過，他。”靳嚴看向了程式，“是我的伴侶。”

程式瞳孔地震，開什麼玩笑，靳嚴這又是搞哪樣？腦海裡閃過以前看到的小說橋段，男主要有危險，怕傷及白月光故而向外界承認替身，好給白月光一個擋箭牌，保護白月光……

靳嚴看著程式發愣，手在他面前揮了下。

程式回了神，發現周圍沒什麼動靜——異常平靜。

看來他們是在自己待在廁所時就已經聽過了？

程式穩了穩心神，掛上“得體”的微笑，先是對靳嚴笑了笑，最後面向大家笑笑。

靳嚴看他這副模樣，一把將程式扯過，湊近程式耳邊，用只有他倆能聽得見的聲音道：“程式，我……好像喜歡你。”

程式身體僵住，睜大了眼睛，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完全淹沒，留下一片空虛。

靳嚴這……在開什麼玩笑？

方池又不要他了？還是什麼？這麼突然？現在必須說？因為方池現在不在？

靳嚴沒有去看程式的表情，或許是不敢，他也覺得自己現在說很突兀，幾乎是瞬間他就懊惱為什麼這麼突然。

可是，他在看到程式要被羞辱時對程式的心痛大於對這些人行為的憤怒，他想表現出來，讓程式知道他的心意。

程式終於動了，他又掛起了微笑，“嗯，我知道了。”

靳嚴看到這笑容就直覺不好，一下懊惱，剛剛……不應該說“好像”是吧？

怎麼能說“好像”？

靳嚴剛想再補充，方池過來了，還是溫和的打趣：“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關係了，我們還都在呢，怎麼？要貼在一起多久啊？”

程式反應過來，往後退了退。

靳嚴的身邊空住，他握緊了手。

程式看向方池笑眯眯的眼睛，心想這人原來沒走啊，不知道看了多久，在哪看的，靳嚴還真是心大，沒確定方池走了就敢這麼做。

方池又走上前去，“剛剛伯母打電話說是不小心摔倒了。”

靳嚴有些震驚，“什麼！”他剛要拿出手機打電話，又疑惑道：“怎麼傷著了不給我打電話？”

方池接道：“我也是剛知道，王媽已經送她去醫院了，怕是不想讓你擔心吧，但聽王媽說伯母她現在還有些後怕，我們還是過去看看情況吧。”

靳嚴又放回了手機，轉頭問方池在哪個醫院，他自己去，隨即拉上了程式。

“沒事，我帶著你們吧，畢竟我也要去。”

“不用了。”

“那醫院我熟悉，放心，我開車也挺穩的。”

程式聽著他倆對話有些頭疼，不會是要他們三人共處一車吧……不行，還有什麼？要去見靳母……估計看到了他靳母的傷會好得更慢吧。

於是程式先甩了靳嚴的手，“不用不用，你們去吧，靳嚴不是還喝酒了嗎，你帶著他就好，我……就不去了。”

靳嚴臉龐繃緊，雙眼緊緊盯著程式，彷彿沒想到程式要把他往外推。

程式躲開了那難以忽視的目光，輕聲咳了一下，“那什麼，其實我晚上還有事情，既然你打算走了，我也就先離開了。”

“程式！”靳嚴吼了一聲。

段乘跑過來圓場，“沒事沒事，靳嚴你還是趕快看看伯母去吧，萬一……”意識到了自己說得不對，“呸呸呸，伯母一定沒什麼大礙。”

“哎呀，別擔心，程式就由我送他回去吧，人家都說了有事回去。”說完又拍了一下靳嚴，“放心吧，你快去快去，伯母等著呢。”

靳嚴深深看了程式一眼，最後出了門，方池跟在他身後衝程式“抱歉”地笑了笑。

包廂內傳出幾聲嗤笑來，“怎麼，不還是被丟下了。”

“就說嘛，他哪裡來得優勢跟方池比。”

“估計是新鮮一陣吧哈哈哈哈。”

程式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地走了。

剛出門段乘就追了上來，“我送你。”

“不麻煩了。”程式拒絕得很明顯。

“怎麼著我也是答應了靳嚴的，還保證讓他放心，不送你怎麼行？”他趕上了程式，“你也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程式咬咬牙，“說了不用。”

“你又沒開車，我送你也方便。”

程式沒有回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嘿，那乾脆打電話讓靳嚴回來把你接上一起去醫院好了。”段乘小跑著攔住了他，說著就要掏出手機打電話。

程式眉心動了動，這種人，就不該跟他耗。

“知道了，帶路吧。”

段乘打電話就是做個樣子，聽到這就立馬收了手機，“好，走吧，去我車上。”

……

其實段乘執意要送程式回去，是有私心的。

現在車上就他們兩人，段乘開得很慢，他從鏡子裡看去，程式正支著腦袋看窗外，日復一日的景象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這程式長得是真挺好看的。

段乘突然開口：“程式。”

程式沒有理他。

段乘想起在包廂門口靳嚴說的話來。

“你知道嗎？方池，靳嚴以前就喜歡他。不同於我們整日歡鬧，方池氣質突出，家境又好，不管對誰都很和善。”

程式：“……”說這些做什麼，讓他喜歡方池嗎？

段乘和那些人一樣，他覺得靳嚴說什麼喜歡程式不過是一時的興趣罷了，或者是和他待久了習慣了。加上這麼多年沒見方池所以可能忽略了自己的情感。作為兄弟自然不能讓靳嚴以後感到後悔。

既然現在靳嚴不開竅，那便從程式下手。

但程式說：“哦。”

“話說你大學是哪裡的啊？”段乘換了新方向，他知道程式大學都沒畢業“方池是Z大的”

程式笑笑，“是B大的。”見段乘震驚，實在好笑，於是他又補充，“但沒上完。”程式故作思考，笑道：“當然了，你也可以說我沒上過，畢竟我只上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