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芷看著手上的表，託著腮轉著筆，就差拆攝像機玩了。

距離葉知緒和裴則川進去那間小屋已經過了快十分鐘了。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學姐，”剛剛莫白芷聊天的學妹悄悄湊了過來，“咱們要不催一下他們？”

“我發訊息了，但是他倆手機都在那兒呢。”莫白芷指了一下旁邊的桌子。

她話音剛落，那扇緊閉的教室門忽然被開啟了。

葉知緒冷著一張臉先從門裡出來了，仔細看會發現他耳朵還是發紅的。

過了兩秒，裴則川跟著慢悠悠地出現，他看不出是什麼心情，但轉眸關門時唇角似乎輕輕上揚了一下。

兩人的衣服都有點兒凌亂，尤其是裴則川。

“媽呀。”莫白芷喃喃道。

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可以肆意想象，她會覺得這副樣子像是小情侶吵了一架，最終以親了一頓收場。

不過兩個alpha，現實大概只能打一架。

葉知緒先走了過來，面帶愧色對莫白芷鞠了一躬，道歉：“抱歉學姐，剛剛有點兒事，耽誤拍攝了。”

莫白芷一愣，大概是沒見過道歉這麼誠懇的，立刻從位子上起來去扶他：“你這是幹什麼，都是同學，沒耽誤幾分鐘！”

裴則川也走過來道了歉。

莫白芷眼尖，一下子注意到了他大拇指上多出一個傷痕。

她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活躍著氣氛，很快就把裝置都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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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為兩人之間剛剛發生的未知的事，拍攝難得的順利，竟然還真拍出了大家想要的感覺。

“各位辛苦了！”確認沒問題後，莫白芷一邊收裝置一邊笑道，“大家準備一下，咱們去吃慶功宴！”

大家迴文學院樓拿了東西，葉知緒走到了前面，莫白芷趁機拉住裴則川，擠眉弄眼。

“怎麼了？”裴則川問道。

“你的手，”莫白芷眨了眨眼，問，“是小葉弄的吧？”

裴則川原本還沒什麼表情，聽到這句話後，眼中浮上一抹笑意，指尖悄然撫過大拇指背上那個像咬痕的傷痕。

“出了點小意外。”他說，“本來想談一談，但是談崩了。”

半小時前。

裴則川提出那個要求後，下一秒就被葉知緒厲聲否決了。

“不可能，”葉知緒耳垂比之前更紅了，不知是因為氣惱還是別的，“讓我跟你住在一起，你就不怕我們兩個一天打十次架？我可沒覺得我跟你的關係好到了這種地步。”

“我不會惹你生氣的，”裴則川認真道，他垂下眼睫，“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其他的alpha住在一起。”

“沒得商量。”

葉知緒簡短地回了一句，就邁步子要離開。

裴則川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就這樣離開，他一把抓住葉知緒的手腕，把人輕輕扯了回來。

這一次，是制在了牆角。

“小葉同學，”裴則川忍不住，用指腹撫上了omega的下唇，“你——”

話沒說完，葉知緒便張開嘴，狠狠的咬了裴則川的手指一口。

這是下意識的行為，咬的很用力，他甚至都聞到了血腥味。

“滾啊！”咬完之後，葉知緒一把推開了身前的alpha。

他像是被冒犯急了，呼吸都失了往常的平穩。

裴則川低著頭，額髮微微擋住了他的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葉知緒一下子僵住了。

他想解釋，動動唇卻只說出了細如蚊吶的“對不起”三個字。

裴則川卻只是抬起臉，輕笑了一下，從衣兜裡扯出紙巾，擦乾了傷口處湧出的血珠。

“不怪你，”他溫聲道，“是我冒犯了，我的錯。”

……

莫白芷湊近看了一眼傷口，輕輕“嘶”了一聲：“這很疼吧？”

“不疼。”裴則川把手藏了一下，“我挺樂意的。”

莫白芷：“啊？”

她又一次傻了。

不會是讓她搞到真的了吧？？？

“只是，”裴則川掃了一眼莫白芷，“學姐以後少看一點有強制情節的東西。”

莫白芷從發愣中清醒過來：“怎麼說？”

裴則川回想了一下，沉默幾秒後才幽幽道：“……成功的都是假的。”

*

慶功宴的地點選在離學校不太遠的一家高檔飯店。莫白芷對著前臺報了預訂的號碼，很快就有專侍人員帶著一行人進了包間。

“你發財啦？”部門的一個老成員有幾分震驚，“要不我跟你A一下吧，這太破費了。”

“我是前幾天抽到體驗券了，”莫白芷悄悄說，“沒花多少錢。”

她說著，一邊又重新數了一遍人，好把不必要的凳子撤掉，數著數著卻發現了不對。

“葉知緒和裴則川呢？”她扭頭問身邊的人。

“不知道……”那人也是一臉茫然，“剛剛還跟在我身後的，我去找找？”

莫白芷一把拉住她：“不用，”

在學妹有些疑惑的眼神中，她笑了笑，說：“我猜……過會兒這兩人就一塊回來了。”

裴則川是在快進門的時候被人扯住袖子的。

他原本記得自己是隊伍的最後一個，回頭時卻意外的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後面的葉知緒。

男生低著眸子，拿著適才從包裡拿出來的創可貼，沉默著遞給了裴則川。

裴則川有幾分意外，接過創可貼，卻沒有立即開啟，而是抓在了手裡。

“真的對不起，”幾秒後，葉知緒才低低開口，“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氣可以咬回來。”

這是他思索半天，能想到的最不上臺面的解決辦法。

明明裴則川幫了他，雖然是有些舉動越界，他也不應該把對方弄傷。

葉知緒頭又埋底了些。

他不知道怎麼和裴則川解釋那幾乎是應激反應。

在經歷過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很難接受別人的過分靠近。

只要有人毫無預兆地貼近他，一些往事便會從腦海中一下子顯露出來。

溼冷漆黑的房間，瀰漫的資訊素，骯髒遊走的觸控……

那些陰暗噁心的回憶會驅使著他第一時間做出反抗。

但是這些，他不打算說。

葉知緒靜靜等待著裴則川的審判，卻沒想到下一秒，頭頂傳來一聲無奈的低笑。

他抬起頭，就看到裴則川慢悠悠撕開了創可貼，舉在空中晃了下。

察覺到葉知緒的目光後，alpha黑沉的眸子轉向他。

“我沒有生氣，但是有點疼，”裴則川輕輕開口，“這個創可貼，能不能幫我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