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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番外大結局霍淵南煙完

南煙跟沈淵結婚了。

南炎知道的時候宛如五雷轟頂,差點沒直接暈死過去,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沈淵證都她扯了。

幾個首長坐在一起都有些尷尬,氣氛有些僵硬,連忙安慰南首長:“沒事的,南煙那孩子心裡有數。”

南炎快瘋了,簡直暴走了,雙眼發紅,怒吼道:“她有數?”

“她有數跟野男人結婚?她有數就不該如此草率!”

南炎氣的心肌梗塞:“婚姻是可以兒戲的?”

“說到底,南煙在這次任務中確實犧牲太大了。”

南炎氣的想抽人,可也明白,事情發展由不得他,他轉身,厲聲低吼道:“沈淵什麼時候宰?”

“他什麼時候死?”

顧衛國也覺得南煙似乎玩的有點大了,他看向南炎嘆了一口氣:“南叔,沈淵暫時不能動。”

南炎氣的一腳踹翻了跟前的椅子,椅子撞到牆上變得四分五裂,就要沈淵這個人像這樣,被踹的粉碎!

沈淵敢站在南炎面前,下場就是如此這般!

南煙有些發懵,她坐在床上良久都沒消化掉這個事情。

沈淵跟她扯了結婚證就跟沒事人一樣,依舊三兩天的失蹤,回來就直入正題跟她睡覺,不再做任何措施。

沈淵想跟她要個孩子,莫名的堅持,無論什麼藉口都不好使。

南煙很怕自己懷孕,就偷偷的揹著沈淵吃藥。

她不能給沈淵生孩子。

原本就是命中註定不能靠近的人,他們不該有如此交集。

他們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無法跨越,更不能相愛。

她可以睡他,但沒傻到要給他生個孩子。

沈淵身材好,年輕,長得好看,就外形來說,這男人是她從小到大看見的最好看的人。

南煙身邊不少公子哥少爺長相不錯的,可都不及沈淵四分。

睡他,她不虧。

孩子是牽絆,南煙生了就得為他負責,她負不起這個責,承擔不起這個孩子的到來。

南煙到沈淵身邊已經二月有餘,自楊建死後,他有意避著她,手底下的事情從不當著她面談。

楊建的死給沈淵帶來了一定的打擊,楊建在歐洲南面有一批軍火被黑吃黑給吞了,手底下的人開始造反爭權奪位,這些是線人提供的訊息。

所以沈淵最近都忙著處理楊建死後帶來的影響,南煙端著茶水走過去,書房裡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謝熯看著南煙笑著打招呼:“大嫂。”

南煙笑著應了一聲把東西放在桌上:“嗯。”

她轉身順手把托盤留在了旁邊的花瓶下:“你們談,我先出去了。”

沈淵坐在椅子上眼眸深邃的望著她:“阿姨煮的中藥記得喝了。”

南煙微愣,點頭:“好。”

她走出去還貼心的順帶把門給關上。

南煙下樓端起那碗中藥一飲而盡,然後就上了樓,這是沈淵讓人給她開的調理身體的藥。

南煙上樓就關了房門,她快步走到電腦面前手指飛快的敲著鍵盤,耳上戴了藍芽耳機,滋的一聲輕響,書房裡兩個的談話就灌入了她耳中。

南煙聽著兩人的對話,眸子逐漸的沉了沉,她腦子開始飛速的轉動著,開始佈局。

沈淵要去S國跟人交涉,順便把楊建的人都給收了,那地盤,他也要佔有。

南煙低頭看了一眼腕錶,時間不斷的流逝,她連忙關電腦摘下耳機,裝著漫不經心的走下了樓梯。

她拿著阿姨做的糕點敲響了房門,房間裡傳來了低沉的嗓音:“進。”

南煙走進去把糕點放在餐桌上,低頭在男人臉頰上親了親,摟住他脖子撒嬌:“明天我想去逛街,你陪不陪我?”

沈淵將她順手抱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我明天有事,得出一趟遠門。”

“估計得一星期才能回來。”

謝熯被迫吃了一把狗糧,連忙錯開眼睛伸手抓糕點吃,掩飾這股冷空氣。

他望著她明顯不開心的臉,看了謝熯一眼:“我讓謝熯陪你去。”

沈淵抱著她的腰身,捏了捏她的手:“想要什麼就買。”

沈淵給了她一張卡,裡面存了五百萬進去,給她當零花用的。

南煙抱著他脖子:“卡里只有兩百萬了,我要給你用完了怎麼辦?”

才短短兩月左右,她就給他造完了三百萬。

這麼多錢,以自己的工資卡,這輩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賺到這麼多。

這話裡話外都是在提示沈淵給她加零花錢。

謝熯一口糕點差點嗆死自己,一臉震驚的望著林若若,他可是知道這卡里是有五百萬的,才多久就花了這麼多錢?

沈淵抱著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也沒拆穿她:“我再給你打點進去。”

對待自己女人,沈淵養起來向來花錢大方,他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南煙開心極了,直抱著他親,笑的眼睛彎了彎:“沈淵,你對我真好。”

他拍了拍她的手,低頭在她唇上輕咬了一下,深邃的眸望進她瞳仁,聲音沙啞:“自己去玩會,我還有事情要談。”

南煙開心的點頭,一路歡快的收拾茶杯,順手帶走了之前放的托盤。

整個過程,她都像一幅沒事人一樣,心態和心理都強大到了極點,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就把東西收了回來。

等人出去了,謝熯看著他大哥又給南煙的卡打了五百萬進去,直傻眼了。

“大哥,對一個女人,沒必要花這麼多錢吧?”

有錢也不能這麼敗家啊!

謝熯開始對這個漂亮的女人有了成見:“這林若若花錢也太大手大腳了。”

沈淵打完錢看了他一眼:“這麼多錢,我這輩子花得完嗎?”

“………”

謝熯無語了:“那、那也不能給她花這麼多吧?”

“你以後結婚生子不需要錢?你用不完,可以留給你下一代啊!”

沈淵眉頭緊蹙,身子慵懶的往後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淡漠:“我的錢不給我老婆用,給誰用?”

謝熯翻了個白眼,他實在是不懂戀愛中的男人。

“大哥,你該多談幾個,長長經驗。”

“今天喊老婆,明天就得離。”

謝熯真的很擔憂,看著沈淵嚴肅的提醒他:“玩玩就行了,你可別動真情了。”

沈淵聽的煩躁,眼神冷冷的看著謝熯:“我不會跟她離婚。”

“你嘴巴不想要了,就割了。”

謝熯前一秒直接閉嘴了,後一秒反應過來,他直接炸開了,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們結婚了?”

謝熯明顯聲音都顫了起來:“大哥,你可別嚇我啊。”

沈淵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微抬,翻了翻面前的資料。

謝熯跟了沈淵八年,他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這預設就是承認。

謝熯真覺得林若若是個禍水,魅惑男人的妖精,他隱約有些擔心,怕他大哥真的一腳栽到南煙身上,被她害死。

謝熯顫巍巍的問:“大哥,你真跟她結婚了?”

沈淵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謝熯直接炸了,他覺得沈淵瘋了!

才認識多久就跟人結婚?

謝熯痛心疾首的望著沈淵:“到底為什麼啊?你們才認識多久?你瞭解她嗎?”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

沈淵動作微頓,眉眼低沉:“謝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愛她?”

沈淵答不出來,愛,這個字不適合他,他覺得矯情,也讓人覺得油膩,噁心,他不是會說這種油膩字的人。

謝熯要崩潰了:“你不愛她,你娶她幹嘛?”

沈淵低垂著漆黑的眸,回答道:“她差個老公,我差個老婆,剛好。”

謝熯胸口痛,他直覺得沈淵大概是那女人給騙了,把他迷的暈頭轉向的。

謝熯要瘋了,他暴躁的抓起了頭髮,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這天底下這麼多女人差個老公,她怎麼就非得是你?”

“大哥,你是不是被她迷的神魂顛倒,不知道輕重了?”

“謝熯!”

一道低沉帶著微怒的聲音直灌入他耳中,讓謝熯整個人就跟洩了氣的氣球一般沒了力。

“我是個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把一疊資料甩得飛起,眼神隱約帶了一些不悅,聲音冰冷的厲害:“你要真覺得我是個會被女人影響的男人,從今天開始,你就另立門戶,別跟在我身邊。”

謝熯身子猛然一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沈淵,眼睛一瞬間就紅了,他嘴皮有些發抖,眼神愣愣的看著他:“你要趕我走?”

他嗓音嘶啞,在不斷的發抖:“為了個女人,你要趕我走?”

沈淵看著他大受打擊的模樣,一臉暴躁的揉了揉眉心:“我沒趕你走。”

“也沒那意思。”

“我是讓你獨立出去。”

謝熯眼睛紅的厲害,淚水飈了出來,他對著沈淵撕吼咆哮了起來:“你還不是這個意思?剛才特麼的明明都說了!你為了個女人跟老子翻臉?”

他紅著眼哭著控訴他大哥,字字滴血,失望透頂:“這麼多年,我跟了你這麼久,上刀山下火海,你從來不對我說這麼重的話!”

“你現在要趕我走!”

他重重的抹了抹眼淚,望著沈淵一股子決絕:“好!老子走!”

“以後你特麼愛怎麼著,怎麼著,我以後一句屁話都不放!”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重重的摔上,謝熯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只留著沈淵臉色陰沉的坐在椅子上。

他心身疲憊的靠在椅子上,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不明白自己的兄弟為何不理解自己。

換了任何一個人,他不會選擇跟她結婚。

他可以給錢,足夠多的錢,也絕不會沾上婚姻這二字。

南煙洗漱完在床上塗身體乳,她望著沈淵明顯陰沉的臉色,開口道:“怎麼了?”

沈淵望了她一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抱進懷裡:“林若若。”

他言語中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出來,可遲遲沒有開口。

“沈淵,我們是夫妻,你要是心裡負擔太大,可以對我說。”

南煙溫情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心情有些激動:“我來當你傾訴的垃圾桶。”

沈淵肯定是遇見一些難解的難題了,這男人要是主動跟她傾訴,她能更多意想不到的情報。

對此,她對沈淵越發耐心了起來。

沈淵寬大的手撫在她這張漂亮的臉上,低垂著漆黑的眸望著她:“你愛我嗎?”

南煙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問,深情望著他,沒有一絲猶豫就脫口而出:“我愛你。”

聽到她脫口而出的這三個字,沈淵盯著她看了良久,那雙漆黑的眸宛如一張巨大的網濃密的籠罩住了南煙。

南煙不知為何,被他這樣頂著,心沒來由的有了一絲壓迫。

後來過了很久,沈淵告訴她,當她脫口而出就說愛時,他從這三個字中讀不出她對他的愛。

南煙聽完緘默了很久。

南煙笑著問他:“怎麼了?”

“沒事。”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嗓音低沉:“我出趟門,晚些回來。”

南煙忙開口問道:“你要去那?”

“找謝熯。”

說完,男人高大的身軀就消失在了門口,等他走後,南煙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沈淵找到謝熯的時候,謝熯抱著酒瓶在家裡院中喝酒,邊喝邊指著院中的樹指桑罵槐,一邊痛苦流涕一邊哭著使勁罵。

沈淵走進去就聽到了許多不堪入目的話,全是罵他的。

謝熯沒怎麼讀過書,文化程度不高,沒什麼文化,罵人要多髒有多髒,人全身上下所有器官和祖宗八代全罵了個遍。

沈淵聽的臉色陰沉,走過去一腳將謝熯踹翻倒在了地上,陰騭的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罵夠了嗎?”

謝熯痛的眼淚直流,看見沈淵陰沉的臉嚇得半死,酒全醒完了,連忙爬了起來,又想起來什麼,梗著脖子怒氣衝衝的吼道:“誰讓你來我家的!”

沈淵直接一巴掌狂扇了過去,把謝熯臉都扇紅了,他眼淚嘩啦啦的來,委屈的蹲在地上抱著手臂埋頭痛哭。

沈淵想起謝熯嘴裡那些髒話,恨不得再給他一下:“過兩天給你請個老師,教你文化課。”

謝熯乾脆坐在地上只是抱著自己痛哭,淚水直流,壓根不搭理他。

沈淵拿起桌上的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他抬眼望著天上清冷的月,淡然開口:“謝熯,我這輩子沒什麼想要的。”

“就只想要個她。”

他漆黑的眸子格外的沉:“她哪怕騙我,陪著我也行。”

“只要她對我好一天,我就給她花一天的錢。”

謝熯的哭聲嘎然而止,坐在地上臉都腫了,他“嘶”了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沈淵翌日一大清早就離開了。

南煙醒過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人了。

謝熯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個雞蛋敷臉,手裡拿著它滾來滾去的,看見南煙下樓衝她揮了揮手,笑著喊道:“大嫂。”

南煙看著他腫的像豬頭的臉,嘴角微抽:“你出車禍了?”

謝熯痛的罵罵咧咧的:“我日了,被特麼的狗咬了!”

他胸口沉悶的厲害,一股子煩躁:“別提了,晦氣的要死。”

南煙當然不信他被狗咬了,倒也沒問。

謝熯帶著她出門購物,南煙興致很高,整條街整條街的逛,逛了四個小時,謝熯跟幾個保鏢手裡都掛滿了袋子。

謝熯累的像條死狗,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終於懂了,林若若為什麼花錢厲害,那包包幾十萬,幾百萬的,她眼睛不眨的就買了。

錢不夠還是謝熯拿自己卡給她刷的。

謝熯心累,身更累,看著還在不停試衣服的女人,他哭喪著一張臉:“大嫂,要回去了嗎?”

南煙也累的快吐了,腳都感覺踩出火花了,她臉上依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穿著新衣服在鏡子前轉圈圈。

她問謝熯:“怎麼樣?好看嗎?”

謝熯惶恐連忙點頭:“好看!好看!”

南煙橫了他一眼走進去把衣服換了,出來把衣服拿給工作人員:“一看你就很敷衍。”

說完,她繼續逛下一家,謝熯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下次他再出來陪林若若逛街,他就去死!

打死不來了!

南煙看一群男人彷彿被人吸了精氣一般,魂都開始飄了,她指著店門口那些椅子:“你們就在這坐吧,我自己進去逛。”

謝熯簡直要給她磕頭了,忙帶著人過去坐著。

南煙接連又逛了兩家,把袋子丟給謝熯又跑去旁邊幾家逛。

這輩子,她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買過這麼多奢侈品。

沈淵有的是錢,估計都不是什麼乾淨的錢,她可不會手軟。

走到一家服裝店,她看著店老闆,笑著說:“老闆,明年還出新貨嗎?”

店老闆抬頭看了她一眼:“女士這邊請,我們那邊有最新款店衣服。”

南煙點了點頭抬步走了進去,她隨意拿了一件長裙走進衣帽間試衣服。

忽然,她用簾子圍住自己的身體往外面喊了一聲:“老闆,你進來幫我拉一下拉鍊。”

店老闆走了進去,拉上簾子低聲說:“有情況?”

南煙將寫好的一張字條交到她手中,抬眼看了她一眼,店老闆連忙收進褲兜裡給南煙拉上了拉鍊。

那張紙條最後寫的一行字:沈淵這人心思太過縝密,手段過於狠辣,他太聰明瞭,留不得,恐生大患,到了必要時候除掉。

南煙走出來又陸陸續續的逛了幾家,然後領著人回了別墅。

一回到家,她就感覺自己快要廢掉了。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濁氣。

沈淵得到的那批貨被軍方突襲,他損失慘重,手底下的人死了不少,東西也沒拿到。

同時,軍方摧毀了一個有史以來產量最大的毒窩,大毒梟在逃跑的過程中被當場擊斃。

南煙坐在床前看著這條新聞,她眸子裡沒什麼變化。

沈淵胸口中了一槍,被手底下的人掩飾著逃跑了。

南煙關了新聞上床睡覺,大腦不斷的轉動著,大腦神經興奮到快要炸裂,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頭痛的厲害。

她不知何時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覺黑暗中有個人在盯著自己看。

她察覺到危險快速的睜開了眼,入眼而來的是沈淵那雙深沉到可怕的眼眸。

他坐在床前低頭凝視著她,讓她心口微凝,被嚇的一跳。

她從床上爬起來,笑著看向他:“你回來了。”

沈淵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眼神冰冷的要殺人,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刺骨的寒意湧了上來。

南煙心口猛的一顫,手忍不住彎曲了一下,她表情管理控制的很好,到這時候了,心理素質也強悍的可怕。

南煙望著他,裝做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一臉受傷的望著他,眼睛微紅,聲音沙啞:“沈淵?”

沈淵了陰沉的可怕,眼神陰騭的盯著她,牙齦都快要咬碎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南煙心微抖了一下,她覺得大概自己要活不成了。

她沒想到沈淵會發現的這麼快。

“我”她張了張口,閉了閉眼睛準備開口卻被打斷。

沈淵眼神陰沉沉的,咬牙切齒:“林若若,我對你還不夠好嘛?”

她抿唇:“好。”

沈淵把發現的那瓶藥丟在了她床上,怒道:“那你揹著我吃藥?!”

那是南煙偷吃的嬰兒隔屁丸,不會讓她有孩子。

南煙腦子有些懵逼。

她低頭看著那藥,身子突然一陣冰涼,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她嘴角微抽,只覺得這生活真不是人過的,她差點自爆了。

沈淵望著她冷聲道:“解釋。”

南煙眉頭死皺,這也是個要命的話題。

“我還年輕,不太想這麼早要孩子。”

沈淵深邃的眸盯著她直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知道吃這種藥對身體有害?”

南煙低頭紅著眼緊緊的抿唇:“你向來說一不二,我又沒有什麼話語權,我不敢跟你商量。”

她眼淚啪嗒一下滾燙的掉在手背上,哭道:“我怕自己懷孕,我還沒做好當媽媽的準備。”

“我感覺自己都還像個孩子。”

“我照顧不好寶寶。”

沈淵聽著這些話喉嚨有些梗,他嗓音沙啞道:“你可以試著跟我商量。”

她紅著眼望著他:“跟你商量,你會聽嗎?”

沈淵覺得她腦筋轉不過彎來,淡然開口:“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會同意。”

南煙開口道:“那我現在不想生孩子。”

“那就別生。”

她心一顫,眼神詫異的望著他,有震驚:“你同意?”

沈淵蹙眉,反問她:“我為什麼不同意?”

南煙望著他看了很久,嘴角露出了一抹真摯的笑,伸手抱住了他:“沈淵,你真好。”

頭一次,她發自肺腑的覺得面前這人似乎也沒那麼不講道理。

沈淵被她一衝撞碰到了傷口,痛呼了一聲,南煙連忙扶起他,焦急的問:“怎麼了?”

沈淵臉色有些白,紗布上的傷口破裂開來血滲透了出來。

南煙盯著他的傷口微微怔愣了一下,她赤著腳去找醫藥箱扶著他坐在沙發上,自己彎著腰重新給他處理傷口。

沈淵坐在床前,眸子漆黑的望著她認真處理自己的傷口。

兩人之間離的很近,氣息交纏在了一起,他呼吸凝了凝。

“你處理傷口的手法很嫻熟。”

南煙手一頓,動作慢了下來,開口解釋道:“我自己受傷了都是自己處理。”

“去醫院醫藥費很貴,我負擔不起。”

沈淵聽到這話莫名有些心疼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我有錢,你可以用。”

南煙抬眼看他,笑著開玩笑話:“你不怕我就是為了你的錢而來的?”

沈淵唇角微揚:“不好嗎?”

南煙笑了笑沒回答他。

沈淵也不笑了,唇角上的笑容消了下去:“若若,我想跟你過一輩子。”

南煙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嗯。”

當天晚上,南煙躺在床上頭一次失眠了。

她背對著沈淵而睡,一顆心臟不規律的跳個不停,眼前浮現的都是沈淵對她的好。

一個男人肯為一個女人做到這地步,問這世間,沒有幾個像沈淵這樣的。

可他是沈淵。

南煙努力的甩了甩頭把腦海裡雜亂的思緒清了出去。

“睡不著?”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忽而,她的腰身被人從身後懷抱著,那灼熱的呼吸打在她臉頰上:“別動,我身上有傷。”

南煙真的就沒有在動。

“睡吧。”

“嗯。”

她心思雜亂的閉上了眼睛,心無端的沉悶的厲害。

沈淵手段狠辣的吞併了那麼多貨遭到了人瘋狂報復,在他帶南煙出門透風的時候,被襲擊了。

南煙替他擋了一顆子彈。

沈淵不販毒,卻也要跟這群人打交道,有些事情爭一隻眼閉隻眼他也不會管,但別人想打通他這條道,借他的力和資源把市場做更強。

生意沒談成,人還死在了他的地盤上。

他得到那批貨相當於強行搶過來的,最後還被軍方拿走了,又死了個重要的大毒梟,幾幫人馬和找不到宣洩的毒梟的小弟就拿沈淵開刀。

沈淵做足了準備也受了傷,對方就是要置他於死地。

南煙閉著眼躺在床上,腹部的子彈被取了出來縫了幾針。

沈淵坐在她病床前,眼睛熬的猩紅而可怕。

謝熯面色複雜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他壓根沒想道,南煙能把命豁出去。

謝熯看向沈淵,頭一次語氣中多了幾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情真意切:“大哥,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嫂子。”

他佩服南煙的膽量,也看重這女人對他大哥如此用心,拿著命去守護。

沈淵聲音沙啞的開口:“沒事,你出去。”

說話間,南煙清醒了過來,她一醒過來守在她身邊的沈淵裡面起身圍了過去:“想吃什麼?”

南煙沒有胃口,搖了搖頭,沈淵不敢碰她,小心翼翼的怕把她弄痛了。

男人眸底一片猩紅佈滿了血絲,臉上也十分憔悴。

南煙微微愣了愣:“我沒事,別擔心。”

謝熯連忙圍了上去,一臉委屈的說:“大嫂,你暈過去把我大哥嚇死了。”

“當時很可怕的,他差點哭了,我都不敢出聲了。”

沈淵瞪了他一眼:“閉嘴,出去買吃的。”

謝熯撇了撇,走了出去:“哦。”

南煙笑看著他,男人耳朵很紅,紅的滴血:“謝熯說真的?”

沈淵臉色有些不自在的移開,咳嗽一聲直起腰:“別聽他胡說八道。”

沈淵陪著她在醫院養病陪了一個星期,謝熯對南煙的態度比之前更殷勤了,他每天掏來一些小玩意給南煙討她開心。

似乎經過這一遭,謝熯才真正的把她當成自己人。

他每天開心的屁顛屁顛的往醫院跑,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塞給南煙。

他獻寶似的拿出了老北京特有的老酸奶遞給她:“大嫂,大嫂,你嚐嚐這個。”

“大哥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

南煙眸子微動,察覺到一個資訊,沈淵經常吃這個,國外沒有,基本難找,沈淵經常回國?

他是京城人?

南煙接過那瓶酸奶,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大哥是京城人?”

謝熯嘿嘿一笑,摸了摸腦袋,一臉憨厚:“對啊。”

謝熯就是有一身蠻力,沒什麼腦子,也沒文化,南煙這段時間跟他相處把人摸透了。

這人不是裝傻充愣,他是真的腦子缺根弦。

說完,他忙捂住嘴,連忙看著南煙開口:“這事只有我知道,現在就嫂嫂你知道。”

“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南煙洋裝好奇道:“為什麼?”

謝熯委屈巴巴的說:“不知道,大哥說了,不許說,否則就殺了我。”

南煙可憐他一秒,看向他身後。

謝熯忽然感覺背後一片冰涼刺骨,有惡鬼一般讓他驚恐,他僵硬的回頭,頓時,腿就軟了,連忙求饒。

謝熯啪嗒一下跪了:“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殺我。”

沈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腳朝著他屁股直踹了上去,動作幅度又牽扯到了他身上的傷口,痛的他皺了皺眉。

等人走了,沈淵坐在旁邊給她削水果:“等有機會帶你回去見他們。”

南煙問道:“誰?”

“我家裡面的人。”

“你家在京城?”

“嗯。”

沈淵看著她開口道:“不過,這事你不能給別人說,保密。”

南煙點頭。

“坐我這位置的,秘密越少越好。”

他低垂著眸削蘋果:“我也不叫沈淵。”

南煙抽了一口涼氣,眸子裡有細微的震盪卻被她掩飾的很好,她心跳如擂,似乎要察覺到了更大的秘密。

他們所有人得來的情報可都沒有這個,這群人中就沈淵藏的最深。

“那你原來叫什麼?”南煙好奇問他。

沈淵抬起那雙漆黑的眸望著她:“你真想知道?”

她點頭。

沈淵給了她一個機會,眸子漆黑如墨,再次開口:“你要知道了,就得跟我綁一輩子。”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直視著她的眼眸:“這樣,你還要知道嗎?”

南煙點頭,她真的很想知道!

她笑道:“我們本來就要在一起一輩子啊。”

他望著她看了半響,南煙沒來由的緊張,她不知道是因為他那句話,還是因為面前這人壓迫感太強了。

其實,她也在懼怕。

懼怕他那句話的真正含意。

他望著她,嘴唇輕啟,南煙心狂亂顫,她甚至想捂住他的嘴,讓他別說了。

南煙不知為何有些害怕,她望著沈淵急道:“你”

沈淵盯著她一字一句認真的說:“我叫霍淵,京城霍家人。”

“我是家中長子。”

南煙緊窒的心猛的往下墜,還是被他說了出來。

南煙問他:“你叫霍淵,為何又叫沈淵?”

他抬起那雙手,笑了笑:“因為我這雙手,不太乾淨。”

南煙望著他,緊緊的抿唇,有了自己的私心:“霍淵,如果,如果,現在讓你收手還來得及嗎?”

霍淵眸子漆黑的望著她:“你想讓我去坐牢?”

南煙緊抿唇:“我怕你死。”

“像今天這樣的事,以後還有很多回,霍淵,我怕。”

她想讓他主動收手,配合軍方,或許還可以戴罪立功:“我們真要是有了孩子,孩子怎麼辦?”

他聽到這話眸子沉了沉,低頭似自言自語思考了起來:“對啊,有了孩子怎麼辦?”

“那我就把該殺的人全殺了,站在最高的位置。”

讓所有人都忌憚他。

南煙愣愣的望著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會這樣理解。

他望著她開口道:“若若,我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經不能回頭了,我放下現在的一切,就等於找死。”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靠拿命給霍家拼來了榮華富貴,沒有人會捨棄得了權勢和地位。

霍淵同樣也一樣。

要讓他淪落為碌碌無為一輩子平平安安的普通人,這比殺了他更難受。

霍淵以為自己嚇到她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我不會亂殺人的。”

“別怕。”

他把削好的蘋果遞她嘴邊:“你要是怕我亂殺人,可以管著我。”

南煙詫異的望著他:“我管你?”

他唇角微勾:“也不是不行。”

“那你聽嗎?”

“你可以試試。”

南煙出院那天,霍淵把人給接到了別墅。

當天,他的人把幕後主使的人給揪了出來,霍淵開車過去親手把人給宰了。

南煙在家裡養傷,霍淵還在外面忙,有一天,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揹著書包一蹦一跳的跑上樓,一腳踹開了她的臥室,大聲咆哮了一聲:“哥~!”

少年看見裡面的人微微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眼出現在他哥臥室的漂亮女人,雙手叉腰,傲嬌的抬了抬下巴,氣勢洶洶的質問她:“你誰啊?”

“怎麼出現在我哥的臥室?”

南煙看著面前跟霍淵有幾分相似的臉,詢問道:“你哥?”

“對啊,我哥。”

少年看著這個漂亮的人,他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揹著書包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站在她面前,抬頭看著她:“漂亮姐姐介意姐弟戀嗎?”

他挺窮的,他哥管著他,不讓人給他買垃圾食品。

要是交到一個有錢又漂亮的姐姐,還願意給他花錢,啊,那簡直就是太好了。

他就有錢可以買東西吃了。

南菸嘴角微抽:“介意……”

“你多大呀?”南煙的聲音都有點顫音。

少年背努力挺直,想讓自己顯得自己沒那麼矮,回答道:“我今年13歲了。”

他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錶,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算盤,眼巴巴的望著她:“漂亮姐姐,留個電話?”

女人站起身看著他笑的溫柔:“我是你嫂子。”

少年聽到這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瞪大眼睛,猛然後退好幾步,不敢置信的望著她,結結巴巴的:“我嫂、嫂、嫂子?”

南煙看著面前被嚇得不行的少年,溫和的詢問他:“你哥出去忙了,你吃飯了嗎?”

少年彆扭的開口:“還沒。”

“我帶你去吃飯吧。”

少年眼睛瞬間一亮,眼巴巴的望著她,連忙湊上去,可憐的說道:“嫂子,你能給我買kfc吃嗎?不貴的,今天週四,還是特價。”

南煙憋著笑,忍不住撫摸了他溫柔的腦袋:“當然可以。”

在霍玄往後餘生中,他都記得在那個溫馨柔和的午後,他遇見了一個很溫柔的人,那漂亮宛如江南水鄉的女子一般,眉眼如畫,笑起來很溫柔。

她笑起來是非常的好看。

霍玄也絕然想不到他最溫柔漂亮的嫂嫂,是南家那位,能一槍打中紅心的,彪悍到讓人聞風喪膽的南家大小姐。

還能一隻手扭斷他的脖子。

霍淵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桌子上一大堆垃圾食品,霍玄嘴上甜甜的叫著嫂子,哄得南煙一樣給他來了一個。

霍淵厲聲喝斥道:“霍玄!”

少年身板一僵,雙手捂住喉嚨嚇得差點把自己咽死。

南煙連忙給他倒水喝,霍玄捧著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南煙回頭看他:“你別嚇他。”

霍淵看著這堆垃圾食品就皺了皺眉:“我沒嚇他。”

少年連忙縮在她身邊尋求庇護:“嫂嫂,我怕怕。”

霍淵坐在沙發上一臉威嚴的看著他:“管家說你一天都不吃飯,就知道吃零食。”

“看你瘦的跟猴一樣。”

少年委屈,又敢怒不敢言,他最怕他大哥。

南煙讓人把東西撤了,霍淵冷聲道:“讓他吃完,今天吃不完,不準睡覺。”

少年眼睛裡掛著淚,也不敢反抗,伸手抓著雞翅就往嘴裡塞,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南煙抿了抿唇,伸手拍掉了他手上的雞翅:“我給他點的,他高興,我就給他買了。”

“霍淵,我跟他第一次見面,總得給他一個見面禮討他開心。”

男人眼神詫異的望了他一眼,隨後讓傭人把桌子上的一堆垃圾食品收了下去。

“我沒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但你對他太兇了。”

少年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眼巴巴的看著南煙,眼睛亮的可怕。

“我知道了,以後儘量收斂。”

霍淵望著少年,冷聲開口道:“今年到這邊過年,跟你嫂嫂一起。”

“結婚的有點快,現在正式通知你一聲。”

“你面前這個是你嫂嫂,我老婆。”

他看著少年冷著臉問道:“霍玄,你沒意見吧?”

他怎麼敢有意見?

少年猛的搖頭:“沒意見,沒意見。”

霍淵滿意了:“嗯。”

諒他也不敢有異聲。

新年將至,這也是南煙第一次在國外過年,家裡熱熱鬧鬧的,就四個人,謝熯,霍玄,霍淵和她。

南煙看著霍玄總是笑的溫柔,她想到了自己的親弟弟,她今年沒回去過年,估計,又該躲被窩裡哭了。

在一片璀璨的煙花炮竹聲中,新的一年就到來了。

霍玄穿著白色的大棉衣在院裡跟謝熯瘋成了一團,到處亂跑,哇哇哇的亂叫,瘋了似的。

“這兩人年齡相差多少歲?”南煙問霍淵。

霍淵眉眼間嫌棄的看了一眼:“相差十一歲。”

南煙:“………”

他越發嫌棄的開口:“都挺幼稚的。”

霍淵手放在桌上,望著那兩道嬉鬧玩耍的人,低沉開口:“謝熯跟你一樣是個孤兒,他無父無母,是我在街上撿回來的。”

“那是個寒冷的冬天,北京城特別的冷,他縮成一團睡在一家銀行外面。”

“我就把他撿回來了。”

霍淵也打算送他去讀書,謝熯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

南煙抬頭看了他一眼,霍淵側頭看了她一眼:“怎麼?”

“覺得我這樣的人,也會大發慈悲心懷?”

南煙搖頭:“沒有。”

“只是覺得,你這人,有時候挺心口不一的。”

霍淵緊繃了臉,偏過了頭去。

“霍淵。”南煙忽然喊了他一聲。

他回頭就被一個雪球砸在了臉上,直接把他砸懵了。

南煙穿著狐裘白毛大衣站在雪中笑,手裡還捏著一個雪團,手一拋,又衝他砸了過去。

霍淵側身直接躲了過去,他手捏著一大團雪目光悠悠的盯著南煙看,她瞪大眼睛,抬起腿趕緊跑。

男人唇角微勾,手下的雪捏少了一些,抬起修長的腿追了上去,他一雪球直接捍在了霍玄腦門上。

霍玄:“………”

謝熯抱著肚子哈哈哈哈大笑,然後,一個雪球直朝他砸了過來,捍在了他嘴上,他側頭看著大嫂還準備砸他,頓時笑不出來了。

霍玄笑的眼淚直流,捏起雪球也亂砸,無差別攻擊,管誰都亂砸,殺瘋了連他哥都敢動。

他來待了一個假期就要被趕回去讀書了,捨不得的直抱著南煙的大腿哭:“嗚嗚嗚嗚嫂嫂,我捨不得你。”

最後還是被霍淵連拖帶拽的把人趕上了車。

少年趴在車前直掉眼淚,捨不得的看著他溫柔漂亮的嫂嫂,哭的稀里嘩啦:“嫂嫂,拜拜,記得來看我啊。”

“記得給我打電話。”

少年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別離,所有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再也沒有能見到南煙。

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後,他在銅城遇見了一個如同她一般漂亮的人,那時,他已到了而立之年。

霍淵逐漸的她信任,做任何事情都不避著她,唯獨沒在她面前殺過人。

南煙不知為何卻開心不起來。

霍淵做的每一條都夠他進去了,他成為了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而謝熯作為他的左膀右臂,也在重點觀察範圍。

霍淵沒有回頭路,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這男人野心太大,狼子野心。

組織在南煙的幫助下,接二連三的抓了不少頭目,收穫不少,她也暗地裡解決了不少頭目,暗地裡的黑頭目都浮現了出來,唯獨霍淵背後那人沒有現身。

得逼霍淵,逼他身後那人現身。

南煙收到了新的任務,殺了霍淵的左膀右臂。

南煙接到這個任務腦子空了很久,她不是一個冷血的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謝熯叫了她這麼久的嫂嫂。

南煙有心有血有肉,她不是個沒有感情的物品。

她知道謝熯該殺,南煙立場從來未變過,可她……

霍淵望著桌前失神的人,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筷:“怎麼了?”

南煙有些走神,沒聽見他說什麼:“嗯?”

霍淵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你最近似乎都心不在焉的,怎麼了?”

南煙望著面前的男人,卻茫然不知分如何開口。

“沒事,可能是太悶了。”她淡淡一笑。

“明天你去謝熯家一趟,給他送一些孕婦的補品過去。”

南煙沒反應過來:“嗯?”

霍淵眸子裡帶著笑:“他要當爸了。”

南煙差點打翻了面前的碗:“什麼時候的事情?”

“剛查出來的。”

“哦,好。”

霍淵凝了她一眼,告訴南煙:“孩子他媽是一個會所的姑娘,不小心懷上了,謝熯讓她留了下來。”

“你去的時候,就看看人就行了,別的不要問。”

南煙點頭:“好。”

中午霍淵又出了門,南煙提著補品去了謝熯的房子,她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坐在院中的搖椅上,肚子還沒有顯懷。

謝熯在一旁拿著扇子在小爐子上給女人煎藥,看見南煙進來,忙放下東西笑著起身:“大嫂。”

他望了一眼椅子上女人催促道:“快起來叫大嫂。”

女人站了起來,笑著叫道:“大嫂。”

南煙笑不出來,強硬的擠出了一抹笑。

她把東西遞過去:“這是給弟妹的補品。”

謝熯圍著她嘀咕個不停,高興的不得了:“大嫂,我要當爹。”

“我瞧她這肚子,指定給我生個女兒。”

女人不服氣了,笑怒道:“你怎麼就知道不是男孩?”

謝熯忙賠笑:“害,女孩好,像我沒什麼文化,也跳的厲害。”

“我要有了個女兒,我肯定給她最好的教育,讓她以後成為一個高材生,可不能像我這樣沒文化。”

女人笑笑,被他哄的開心。

南煙心口卻是越發沉悶苦澀。

謝熯望著她笑道:“大嫂,你跟我大哥結婚這麼久了,也該有個孩子了吧?”

南煙笑著開口道:“我們暫時不急。”

謝熯微皺眉:“不對啊,大哥明明想要孩子的。”

他說完,女人連忙拍了拍他的大腿,謝熯也反應過來了,住了嘴。

大哥沒有孩子不是不生,也只能是大嫂不願意。

南煙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還有三天的時間想辦法怎麼解決謝熯。

南煙坐在車廂後座望著不斷往後飄的風景,微風一吹,讓她感覺心底都有些悲涼,讓她渾身發寒。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南煙不想去動腦,不想去謀劃去想怎麼殺了謝熯,她要殺謝熯,太簡單了。

可她下不了手,她對自己的敵人心軟了。

南煙靠在窗戶上,頭痛欲裂,要炸開了。

臨近最後一天,南煙還是沒有行動,她向組織申請換人。

組織上對她的申請沉悶了一瞬,一個讓他們害怕擔憂的事情開始了,那就是南煙動情了。

這樣的事情在間碟身上少有發生,但不是沒有,少。

組織上的人冰冷的審問她:“南煙,你是不是對謝熯心軟了。”

她面無表情的回答:“沒有。”

“我只是不想殺,就這麼簡單。”

南煙知道謝熯的結局,也知道他的死期,她什麼也沒做,就這麼站在門前目送他離開。

這天,謝熯給她送來了他新掏來的寶貝,一對上等的玉手鐲,還有老北京的老酸奶。

南煙低頭看了看桌上那堆東西,手指緊緊拽在一起。

謝熯看著她,摸了摸腦袋,臉上帶著些痞氣:“大嫂,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些都送給你了。”

南煙聲音沙啞的開口:“謝謝。”

“那我先走了。”謝熯笑著轉身離開。

南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知道,他活不活今天,她的內心掙扎有些猶豫,她的心率先一步做出了反應:“謝熯!”

謝熯走到門口回頭看她:“怎麼了大嫂?”

南煙胸口劇烈的浮動了一下,嘴唇顫動了一下:“沒事。”

謝熯衝她揮了揮手,揹著手笑著走出了門,他要回家看他的寶貝女兒。

他生的一定是女兒。

他女人喜歡吃辣的。

南煙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離去,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她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有些空,無神。

她不停的盯著謝熯離開的方向,忽然站起身,步伐匆忙的往外走。

謝熯的車在回家的路上遭受到了狙擊,輪胎爆了,他一條腿被打殘了癱在地上,司機死了。

他倒在地上目光驚恐的看向南煙,她向他開了車過來,謝熯臉色鉅變,怒吼道:“快離開!”

南煙把車開到他面前,謝熯猛的撲在了她身上,他悶哼一聲口腔裡吐出了一口血,被他咬牙直嚥了下去。

一顆子彈再次打中了他。

南煙拖住他往上拽開車離開。

謝熯坐在副駕駛側頭看了看南煙,虛弱的笑了笑:“大嫂,我大哥有你真好。”

南煙拽緊了方向盤的手,心猛然抽了一下。

有什麼好,她就是閻王爺,來收他們命的。

謝熯看著南煙又咳嗽了一聲,吞下了那口血水,虛弱道:“大嫂,我大哥從小挺苦的,他們家沒人了,父母都被別人殺了。”

“死的挺慘的,沒有全屍。”

“霍玄和我從小都是他養大的。”

“他人不壞,別人不冒犯到他頭上,他也不惹事。”

“他不強悍一點,我和霍玄也活不到今天。”

“咳咳咳咳……”

“大嫂,你跟我大哥好好過,他會是個好丈夫,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謝熯這口氣沒喘上來,一口血直接噴在了車玻璃上,他怕濺了他大嫂一身血,強忍著扭頭噴在了右側玻璃上。

“大嫂,我咳咳咳……”

南煙手指青筋暴起,一腳油門踩到底:“別說了。”

謝熯低頭看著自己這一手血,喘著粗氣笑了起來:“不行的,我怕我沒機會說了。”

南煙聲音有些抖:“謝熯,你不會有事的。”

謝熯苦笑一聲:“大嫂,如果我死了,我女人估計是護不住的,別人會欺負她。”

“你讓大哥給她一筆錢送她離開,孩子我想交給大哥養。”

他抬頭望著天空:“我死後大概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孩子的名字就取一個月字吧。”

“月亮離星星很近,我想離她近點,看著她長大。”

“她肯定很聰明,比我好。”

謝熯眼角滾下了一行淚:“跟大哥姓,別說我是她父親,我也確實不是個好父親。”

他笑了起來:“我怕給她丟臉,我也沒文化。”

“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人。”

“大哥會教好她。”

謝熯嘴角溢位了血,虛弱無力的開口:“大嫂,對不起啊,把你車弄髒了。”

謝熯沒了力氣,眼睛太疲倦讓他忍不住閉了起來。

南煙聲音顫抖的不行:“謝熯,你別睡,你聽大嫂話,別睡著了。”

謝熯虛弱的睜了睜眼,向她笑了笑,卻說不出話來了。

南煙瘋了一樣開車,她把車子停在醫院抱著謝熯瘋了一樣往醫院跑,醫院裡都看見一個女人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跑了進來。

“醫生,醫生!”

“謝熯!!”

一道低沉焦急的聲音顫抖的從南煙身後傳來,她渾身僵硬的厲害,手腳一陣冰涼刺骨。

霍淵接過南煙懷裡的人一路跑了進去:“跟上。”

南煙跑了上去。

謝熯望著男人緊繃的臉,忍不住笑了笑,虛弱的厲害拼命的擠出了聲音:“大哥。”

“別為我報仇了。”

他手臂無力的垂落在了霍淵身側,霍淵猛然停住了腳步,低頭看去,謝熯渾身是血的閉上了眼睛。

男人聲音顫抖的厲害,眼睛猩紅一片:“謝熯,謝熯,你別嚇大哥。”

“你醒醒,大哥以後再也不打你罵你了,也不逼你讀書了。”

謝熯沒等到進急症室就走了。

南煙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出來,霍淵忙著處理謝熯的後事,安排那個懷孕的女人。

南煙坐在床前雙手捂住臉,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心絞痛的厲害,眼前浮現出來的都是謝熯最後那句虛弱的話:“大嫂,對不起啊,把你車弄髒了。”

南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就成這樣了。

如果來之前她知道會如此,或許,她就不會接下這個任務,可軍令不可違,她就是被挑中的那個。

她躲不過,也逃不了。

霍淵推開門看向床上的人,眸光深沉:“林若若,那天你去找謝熯幹嘛了?”

南煙身子微僵,腦子無時無刻的清醒著,她聲音沙啞:“謝熯給了我一副很貴的玉鐲,我想還給他。”

霍淵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是深沉,嗓音暗啞:“他當你是大嫂。”

他當她是大嫂,可南煙從始至終都不是他大嫂,謝熯到死都不知道她叫什麼。

他當她是大嫂,可她要了他的命。

南煙拽緊了手指,骨節捏的泛白,眼睛紅的厲害,她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裡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她傾訴。

她心裡有個疙瘩,打了結,她沒辦法化開。

太善良的人,不夠狠的,總會有把自己逼瘋的一天,除非足夠冷血無情。

“去看看他吧,今天下葬。”

“嗯。”

南煙穿著一身黑衣站在了謝熯的墓前,她望著那張如此熟悉的臉,眼前浮現出的是謝熯笑著圍著她轉,不停的叫著大嫂,大嫂。

她忍不住轉身直接離開了現場,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那天夜裡,霍淵喝了不少的酒,他醉意朦朧的上了床抱著南煙,聲音沙啞:“我們生個孩子吧。”

“好。”南煙眼睛直視著天花板,聽到這話,回身抱住了他,伸手把霍淵的衣服脫了。

她想快點結束所有的一切。

南煙不想在這待了。

給他留個孩子,然後送他去死。

霍淵自那天開始手段狠辣又殘忍,手段血腥又殘爆。

就連當地警方也拿他沒辦法,敢阻擋的,被他整治的死死的。

他回來身上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烈了,有時候當著南煙的面也不再遮擋,帶血的衣服直接丟在了垃圾桶裡。

南煙望了一眼垃圾桶裡的衣服,眼睛有一瞬的失神:“你殺人了嗎?”

霍淵解開領釦,嗓音低沉:“沒有,就教訓了幾個不聽話的東西。”

他微頓:“沒死。”

說完,他走進了浴室洗漱掉了那一身汙穢,隨後鑽入了南煙的被窩吻了上去,他伸手撩開了她耳邊的發:“今天下面的人抓到了一個女間諜,人送到我手裡來了。”

“女間諜?”

“嗯,明天帶你去看看?”

“我不想看見那麼血腥的畫面。”

“那睡吧。”

“霍淵。”南煙叫了他一聲。

“嗯?”

“別染太多的血,行嗎?”

“好。”

她伸手抱住他:“我們要給未出世的孩子積個德。”

霍淵身子微僵,不敢置信的望著她:“有了?”

“嗯,剛查出來的。”

霍淵臉上露出了這些天的第一抹笑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抱著她親了親:“最近有些不安全,我送你去外面養胎,好不好?”

“等我把事情辦好了,我再接你們母子回來。”

南煙抬眼望著他:“你要辦什麼事情?”

霍淵緊抿著唇:“最近各方勢力都有些動盪,我怕出意外。”

她伸手抱緊他的腰身:“我不想離開你。”

霍淵寬大的手撫在她髮間:“若若,你喜歡我嗎?”

南煙抱住他將腦袋埋進他胸膛中,她一句話都沒有話。

霍淵拍了拍她的背,沒再繼續問下去:“睡吧。”

南煙緊緊的抱住他,淚水無聲的滾落下來:“霍淵。”

“嗯。”

“我查過了,我懷的是女兒。”

霍淵眼睛微亮:“女兒。”

“嗯,你給她取個名字吧。”

“我們的女兒就叫染染,叫她染染,好不好?”

“好。”

南煙懷孕了,霍淵行事作風也越發雷靂,而他背後的人也現了身,頭號目標:鷹。

南煙向上面隱瞞了自己懷孕的事情,當她拿到那張照片時,盯著所謂的頭號追擊人,她的直覺告訴她。

這絕對不會是個有鐵血手腕的“梟雄”,有時看人的面相和他散發出來的氣勢都可以看出這點。

她隱約察覺到了不對:“這人,不太像。”

跟她接頭的人說道:“只有這一個,所有資料都符合。”

南煙沒有再說什麼。

霍淵要出門了,南煙知道他是去幹嘛,她給他打了領帶,手心慢慢的整理著他的衣角:“霍淵。”

“嗯。”

南煙望著面前這張臉,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聲音沙啞:“我愛你。”

霍淵心猛然顫抖了起來,她緊緊的捏住了她的手腕,眼眸紅的厲害:“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南煙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脖間蹭了蹭:“去吧,早點回來。”

霍淵手指緊緊的捏的泛白:“林若若。”

他低頭漆黑的眸盯著她看:“你真想讓我去?”

南煙看著他笑:“嗯,你去吧,我沒事的,我可以照顧自己。”

“好。”霍淵應了。

南煙送他出門,像那天送謝熯一般,她站在門前目送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上了車,霍淵坐在車內,開了窗,深沉的眸直盯著她。

她站在門前就這麼看著自己。

霍淵看了一會兒讓人把車開走了。

南煙看見車子消失不見,她給人發了訊息:“他出門了。”

“叮”的一聲響,對面回覆了一個“好”字。

南煙低頭看了一眼隨手將手機丟在了垃圾桶裡。

她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緊緊的抱著自己,身子微彎慢慢的蹲在了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她快呼吸不過來了。

今天是霍淵跟著鷹與另一方大集團交涉,等待他們所有人的要麼是死,要麼是入獄。

“夫人,你怎麼了?”管家看她症狀不對連忙走了過來。

南煙站起身,臉色慘白如紙,虛弱的回道:“我沒事。”

“管家,我太悶了,想出去散散心。”

“好,我讓人開車送你。”

南煙什麼都沒拿,她站在那棟別墅外面凝望了許久,頭也沒回的走了。

南煙隨意逛了個花園,譴退了保鏢將人甩開,找到了接頭人。

“林若若,恭喜你,任務圓滿完成。”

“這是你的機票和身份證,祝您一路平安。”

南煙手指摩挲著手上的戒指,這是霍淵送給她的。

這也是南煙唯一帶走的東西。

她什麼都沒要,只是帶走了霍淵給她的結婚戒指。

南煙牽唇笑了笑,臉上的笑容笑的有些難看,她拿著機票和身份證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她大概以後再也不會來這座城市了。

風是抓不住的,花也會凋謝,人總要學會和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告別。

霍淵最後的下場如何,南煙再也沒有去關注過,她找到了一片清淨的地方住了下來,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任何通訊工具。

她每天種種菜,養養小雞,還向上面遞交了一份退役宣告。

她得到了一個重大功勳,南炎把她退役宣告攔截了下來,興奮的來告訴她:“煙兒,你的勳章獎勵都下來了。”

“不得了呢,你是我們南家最年輕的女首長,不止我們南家,是從古至今,最年輕的女首長。”

南煙蹲在地上拔了拔草,澆了澆水:“爸,我懷孕了。”

“孩子是他的。”

南炎臉色頓時就變了,自從南煙回來,他不敢去問她過程如何,而南煙回來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找了出清淨的地方住了下來。

可他唯獨沒想到,南煙功勳榮譽章不要了,這個首長的位置也不要了,現在還跟他說她懷孕了。

南炎臉色陰沉了下來:“把他打了。”

“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你聽爸的,以後都會有的。”

南煙抬眼望著她父親,臉上沒什麼表情:“爸,這是條人命。”

南炎臉色不好看:“煙兒,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她回來的一系列的反常行為,讓南炎感覺到不安和後怕。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南炎寧願自己去,也不會讓南煙去。

南煙臉上一片平靜,眸子中一片淡然:“我不可能愛上他。”

“爸,退役我會退,孩子我自己生下來自己養。”

南煙望著她父親開口道:“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做什麼決定,認定了,就不會回頭。”

南炎沒敢說更過分的話出來,怕刺激到她。

他站在那看著南煙進了屋,手腳一陣冰涼,南炎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眼睛沉沉的閉了上去。

這大概就是命。

南媽媽知道女兒懷孕了躲在房間裡哭了一天一夜,又聽她還要生下來,職位也不要了,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這趟任務出去回來,南煙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南閻躲在房間裡偷聽著房間裡爸媽的談話,一瞬間對那男人恨之入骨了,是他讓姐姐變成這樣的。

他去找南煙,一進門就看見她姐流了血,滿頭大汗的倒在地上,他嚇的半死,聲腔都顫抖了起來:“姐,姐姐,姐。”

他連忙抱起南煙往外跑,南煙望著面前這張稚嫩的臉就彷彿看見了當初霍玄的模樣,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心口像裂開了一道口子。

忽而,面前又浮現出了謝熯渾身是血的臉,霍淵離去時的模樣。

她再也忍不住崩潰了起來。

淚水大顆大顆的望她臉頰上掉,滾燙的淚水要灼燒了少年的心,她眼神無神的望著虛空,喉嚨裡湧出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謝熯死前的模樣不斷的浮現在她面前,南煙吐出一口血徹底暈死了過去。

“姐!”南閻要瘋了。

南煙醒過來的時候是白色的天花板,她第一時間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泛紅,聲音沙啞了起來:“你還在。”

他們的寶寶還在。

她醒過來沒多久又暈睡了過去。

門外,醫生嚴肅的望著南炎:“她有嚴重的抑鬱症,你們不知道嗎?”

“怎麼讓她一個人過?”

嚴重的抑鬱症?

南炎徹底怔愣住了,他手腳一陣冰涼,幾乎說不出話來,南媽媽聽到這話只是又不停的哭了起來。

“你讓她退役吧,煙兒自己也能開心點。”

“她不想回去就算了。”

南炎坐在椅子上,眼睛紅的厲害,聲音沙啞的厲害:“我當初就錯了,我就錯了。”

他那麼驕傲宛如太陽一般耀眼的女兒,得了抑鬱症,這讓誰能想得到?

南閻站在他身邊,不甘心的問:“爸,姐姐最近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裡?”

少年眸子紅的駭然,他從兜裡掏出那兩封遺書丟在了南炎面前:“她為什麼還寫了兩封遺書?”

“遺書?你姐寫了遺書?”

南媽媽拿過那信開啟一看,低頭看了那封遺書的內容,心口一抽,一陣頭暈眼花,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直接暈了過去。

南煙病了,有點嚴重,醫生囑咐她需要住院,否則孩子很難保下來。

她病的似乎嚴重了,整個人瘦了一圈,吃什麼吐什麼,總是控制不住眼淚無聲的哭,話也少了下來。

南炎給她辦了退役手續,封鎖了所有訊息讓南煙住了院。

他那麼驕傲優秀的女兒,沒了。

南炎常常望著南煙的背影也無聲的落淚,如果最初的最初,他沒把人送去部隊,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霍淵回到別墅一步一步的走進去,沒有見到迎接出來的人,他站在門口彷彿間看見林若若向他跑了過來。

“霍淵,我跟你說,我今天又學會了做一種新的糕點。”

“你不說就算了,沒有一個字是我愛聽的。”

“你可以去死,你罵我有什麼用,難道我會改嗎?”

她站在門口前跟他抱怨:“霍淵,你怎麼才回來。”

“霍淵,你終於回來了,我跟寶寶等你很久了。”

“霍淵,女兒想你了。”

“先生,夫人不見了。”幾個保鏢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不用找了。”男人微弱的嗓音沙啞。

“她不會回來了。”

保鏢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誰也不敢在吭聲。

短短過了五月,南煙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

霍淵身高挺拔的站在一方落地窗前,透明玻璃對岸是醫院樓道一盞盞燈火,室內微弱的珠光投映在他面容,男人的臉部輪廓在燈火中顯得幽暗不清。

“先生,南小姐病了。”管家拿著最新的資料走進來向他彙報。

“她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南家給她找了心理醫生,她從國外回來都一直在住院。”

“孩子差點沒保住,幸虧她弟弟發現的及時。”

南煙覺得自己大概是病糊塗了,她無力的躺在病床上,朦朧間彷彿看見了霍淵,她望著他,眼睛瞬間紅了起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對不起。”

“沒關係。”

霍淵坐在病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瘦弱的側臉:“南煙,我原諒你了。”

——

大結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