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社會到底是怎麼了？

僅僅幾個小時，向前的電話沒停過，全是關於周娟的訊息，對方統一的要求他轉一部分錢再提供線索。

這一聽絕對是騙子，壓根用不著過腦，向前是很著急想要知道一個人的情況，但不至於失去理智。

只要沒接到警方的電話，人是安全的，她家人聯絡不上她會透過大使館找人。

有打電話給他的，有給他社交賬號發私信的私密賬號，估計實名認證都沒有。

接了一個又一個無用的電話，明知沒有結果，但還是接通，萬一呢？萬一真有人見過周娟呢？

向前在賭那個萬一。

電話稍稍安靜下來，向前帶著奶奶去補辦戶口和身份證，一場大火把家裡的一切燒燬，有很多各種有用的沒用的證需要辦理。

去村委會開了證明直接去派出所找負責戶籍的民警辦理戶口簿，順便給奶奶辦身份證，只有把身份證辦下來才能去辦理社保卡。

身份證需要些時間，戶口簿辦理當天拿到手，向前翻開看了眼，手上的動作頓住，抬眼問民警:“警官，我們家戶口怎麼只有兩頁？我………”媽媽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稍微上了點年紀的戶籍民警笑著說:“兄弟，你們家就兩個人，你年紀不小了，快點結婚生娃，戶口上就能多幾頁。”

向前不死心:“不對啊，我記得還有一個叫姚秀芬的。”想著難道銷戶了？

“等會兒，我給你查。”民警接著噼裡啪啦一陣操作，過了好一會兒，抬起頭:“時間太久了，需要許可權查詢，我沒有許可權。”

時間久和許可權有什麼關係？他可能意識到不能隨便給人查東西，向前說了句“謝謝！”開了證明帶著奶奶去補辦各種能立馬補的證件。

心裡一直在想著一件事，“那個女人什麼時候把戶口遷走的。”張口想問身邊的奶奶，只能無奈的嘆息。

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怎麼會想起別的事。祖孫倆買了點東西，在街上瞎逛，遇到熟悉的路人打招呼，向前給予回應。

小鎮不大，

走著走著回到家，向前見給自家建房子的施工隊停工了，有兩個人正在給施工裝置貼封條。

其中有一個熟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腳上皮鞋鋥亮，對著兩個年輕人指手畫腳。

正猶豫把奶奶送上樓還是先過去問一問咋回事，恰好林清霞過來，向前立馬迎上:“嬸子，您幫我看著奶奶，不要讓她亂跑。”

快步走到老同學身邊:“老同學，咋回事？”

“向前，你們家蓋房子打過申請，拿批條了嗎？”甄志遠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上面對自建房管理很嚴格，你拿不出批條，這房子得拆除，對不起，我負責這塊工作，得按照規矩辦事。”

“我奶奶向街道辦申請過，並且拿到了批條………”向前突然意識到問題:“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的房子是被火燒的，批條也被燒了，麻煩你幫我查一下，真………”

“這個問題我會上報，施工暫停，等調查清楚再處理。”甄志遠指了指院裡的施工裝置:“什麼時候施工等我通知。”

“甄志遠，你他媽裝什麼大尾巴狼，老子…………”

遠遠的看到胖子小跑過來，身上還穿著圍裙，嘴裡罵罵咧咧，向前出言打斷:“胖子，不要這樣對甄局長說話。”

鄉鎮有個毛的局長，向前故意噁心對方而已，擔心甄志遠這孫子司機報復，才開口打斷。

甄志遠的臉色非常難看，對著隨行的兩男一女揮手，上了公務車離開。

“呸…”胖子朝遠去的車吐口水，不明所以的問:“你為啥不讓我罵他，那鳥人裝什麼大尾巴狼？”

“當眾辱罵公務員是要被拘留的。”向前可不想見到他只是為了過嘴癮被抓去批評教育。

“啊……這麼嚴重啊！”胖子心裡頓時一驚。

眼前這個人除了體格大，膽子和老鼠差不多，從小到大亦是如此，他敢罵人是不清楚情況有多嚴重。

“你……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向前目光轉向幾個無措施工師傅:“大家先休息兩天，問題很快解決。”

轉頭問胖子:“甄志遠在什麼部門任職？”

“剛提了副鎮長，在咱同學裡面算個人物，他今天突然帶人過來，應該是記恨上你了。”胖子很不服氣的吐了口痰:“那孫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小心眼。”

“你怎麼跑回來了？”

“嗐……我怕你一個人撐不住場面，過來給你助威。”胖子點上廉價香菸，吞雲吐霧。

懷疑今天的事有問題，接著說:“遇到這樣的事，你不能用文雅的手段解決，必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們自然會作出妥協，沒人想把一件小事鬧大，他們比你更害怕把事搞大。”

“你回去忙吧，這個時候店裡正忙，你爸一個人忙不過來。”向前說著走到馬路對面，對王嬸說了句“謝謝！”攙扶著奶奶上樓。

奶奶的身體大不如前，走路需要攙扶，走一會兒要休息，得儘快帶她去全面體面，即使有治不好的病，能延長壽命也行。

死亡是避免不了的問題，但向前想讓她多享福，哪怕是多活一天，不會覺得她是個累贅，

有她，自己一直有家。沒她，自己徹底沒了家。

施工到一半才突然叫停，這裡面透著貓膩，這種問題一個科長出面就行，用不著副鎮長出面。

自家就在大馬路旁，每天來來往往，總有相關單位的人上下班從門口路過吧。

眼下這個問題得解決，年前一定得搬進去，還有一個多月過年了，工期不能耽誤，水電佈置，購買傢俱得花不少時間。

如果事情有貓膩，甄志遠既然敢光明正大的阻止施工，說明自己找鎮上相關部門沒卵用，他就是管這一塊的。

除非鎮長，書記出面，一般情況下，領導是不會直接干預下屬工作，在不擴大事情的情況下，得想個辦法讓他們不得不出面。

目前，家裡情況不樂觀，向前經不起折騰，把事情搞大，進入幾天，奶奶若是出點事，這一生都會有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必要的流程是要走的，先禮後兵，明知沒有結果還是要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