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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畏罪潛逃

二皇子坐在富麗堂皇的馬車裡壯志滿懷,此番他帶著百姓所寫的萬民書回朝,父皇知道了一定會誇獎他能幹,他這次揚眉吐氣後一定要把被遣去道觀的妹妹接回來,一家人團聚。

在馬車旁隨行的侍衛暗自腹誹,二皇子見天暗示縣令為他歌功頌德,縣令無奈之下只能讓全縣人寫下萬民書。

縣令因為這個萬民書都快愁死了,他們縣一共才多少人,死的死,傷的傷,會寫字的根本沒幾人。所以萬民書的後半篇都是雷同的字型,相似的名字,明眼人一仔細看就會發現問題......

這要是被官家發現了,不得更生氣嗎?

侍衛還沒來得及多想,遠方一位勁衣男子打馬過來。

侍衛戒備起來,高呼:“來者何人?”

男子勒馬,“我乃賢親王幕僚,韓精衛。”

二皇子在馬車裡狐疑,賢親王?這位皇叔不被父皇喜歡,一隱世就多年,他找自己幹嘛?

他從馬車裡探出頭,“皇叔有何指教?”

韓精衛說道:“賢親王有緊急情報相告,請二皇子親啟。”

說完,他將一個紙筒交給二皇子。

二皇子坐回馬車,將車簾放下,緩緩開啟紙筒,裡面簡短的寫了幾句話。

“錢嬪犯下大錯,被你父皇褫奪封號,皇城司正在緝拿你的路上,你速速躲起來。”

二皇子大驚失色,父皇怎麼會奪了母親的封號,我大舅還在為大越朝拋頭顱灑熱血呢,難道父皇就不怕寒了大將的心?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但如果萬一是真的呢,畢竟母親和他曾經做過那麼多事,難不成事情敗露了?

二皇子再次掀開車簾,對侍衛說道:“讓賢親王的幕僚上車。”

韓精衛翻身下馬,上了二皇子的馬車。

二皇子開門見山的說道:“皇叔說的是什麼意思?父皇為什麼要褫奪母親封號,又為什麼緝拿我?”

“二皇子,您還記不記得朱熾?”

二皇子愣了一下,朱熾投靠他的事十分機密,這個人怎麼知道?

“你想說什麼?”

“朱熾失蹤了,但是賢親王猜測,他是被官家抓走的。”人都被他殺死,推進萬丈深淵,自然隨他怎麼編都行。

韓精衛沒想到的是,他隨意編出來的話竟然是事實。

二皇子心神有些不穩,他略帶顫抖的問:“皇叔怎麼知道朱熾與我的事?”

“朱熾曾經想投奔親王,被親王果斷拒絕,而後他才向您遞出投名狀。不僅如此,朱熾為了贏取親王的信任,他還交待了幫您設計太子,讓石碑現世的事。”

“這個背信棄義的庸才,他怎麼如此無恥!”

二皇子罵完突然覺得不對,既然賢親王掌握了這麼重要的線索,他為什麼不聲張,反而要幫他?

“皇叔告訴我這個事目的是為何,想拿我邀功嗎?”

“親王如果想邀功就沒必要派我前來了,親王是真心實意的想幫您。”

二皇子冷笑,“我們趙氏子孫就配不上真心實意這四個字,皇叔到底想要什麼?”

“親王也是個苦命人,他的妻兒都被大火活活燒死,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官家。賢親王說官家既然看重太子,他就偏偏不能讓他如願,他一向看好智勇雙全的您,他想扶持您。”

二皇子沉默了半晌,“皇叔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當年的事已經成為禁忌,官家為了封鎖訊息,將知情人都斬殺了。不僅賢親王,您還有兩個皇叔都被官家生生折磨成了廢人,您不是也不知道嗎?”

“不可能,父皇一向勤政愛民,怎麼會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事?”

“這天下的皇帝哪個不是踩著兄弟們的屍骨上位,正是為了遮掩他們慘無人道的行徑,坐擁天下後才想起要做個人,博得好名聲。歷史上這樣的事數不勝數,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朱熾的事確實與我有關,但與母親何干?為什麼要褫奪她的封號?”

“錢嬪娘娘有一片愛子之心,她想為您分憂,提前除掉太子的心腹崔容時,所以故意放火燒了典淵閣,結果被官家人贓並獲。官家悉數了錢嬪娘娘過往犯下的錯誤,數罪併罰,如今瑤華宮已經同冷宮無異。”

至於所謂的人贓並獲,不過是他親自把人送到了官差的眼皮底下,讓犯人故意咬出錢嬪,好給賢親王拉攏二皇子埋下伏筆。

“母親好傻,她根本無需做些這,是我連累了她。”

“二皇子不必自責,天下哪有不為子女謀劃的母親,她拳拳愛子之心連親王都動容。您此時千萬不能洩氣,一切尚未成定局,您要為母親和妹妹博一條出路啊。”

二皇子冷靜下來,問道:“我如何能信你?”

韓精衛譏笑,咱們趙家人還真是多疑。

“再往前一公里就會有數百人的皇城司侍衛,他們都是官家為了捉拿您設下的埋伏。錢嬪的事滿朝皆知,您隨便問問就知道,這種事我是騙不了您的。”

儘管韓精衛說的有理有據,但是二皇子還是不敢相信,一向疼愛他的父皇怎麼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要親自派人去印證。

“我會親自查證,如果情況屬實......”

“賢親王為您在前方五百米處的密林裡置了一處營區,您大可先去休息,待探子回來後您便一清二楚了。”

這世上謊言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真話中夾有謊言,就會讓人真假難辨。

二皇子心下也沒了主意,只能暫且這麼辦。

在營地休息了大半日,前方勘察訊息的探子回來稟報,所有細節竟然同韓精衛說的一樣。

二皇子徹底慌了,父皇要扣押他,母妃還被關禁閉,他該怎麼辦?

韓精衛適時出現,整個營區都有他的人,探子幾時回來他當然知道。

“二皇子,此地不宜久留,當務之急您不如先投奔驃騎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投奔外祖父?那我豈不是成了畏罪潛逃?”

“二皇子,此時不能再優柔寡斷,您若傾力一搏,不見得沒有柳暗花明的那天,如果您被官家抓住了,那就要一輩子被圈禁!”

二皇子憤怒的目眥盡裂,“不,我不能被圈禁,我得逃出去。”

“隨行的吃食和衣服我都給您準備好了,待您安全了,可不要忘了聯絡賢親王,他還想與您共商大業呢!”

“韓先生放心,皇叔和您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待我成就大業,必將為你們封官進爵!”

韓精衛垂下眼簾,像你這麼好忽悠的人,估計只能去陰朝地府成就大業了,加官進爵就不必了。

“那草民就在此靜候您的佳音。”

兩人拱手告別。

另一處,皇城使李賦在城邊守了一日還未見到二皇子,心道不好,他趕緊派人調查。

結果搜查之人在一里外找到了一處營地,篝火已涼了多時,人早就已經走了。

李賦心想二皇子一定是畏罪潛逃,他立刻就回宮稟告官家。

韓精衛從暗處走出來,抬頭望去,一抹斜陽和數只寒鴉點綴著蒼涼的天空,就像他陰暗曲折的人生一樣,他不禁大聲笑了起來。

父子相殘、兄弟相煎的局面與二十年前何其相似。

父親,您看到了嗎?

您為我驕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