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溶溶的心臟都快嚇出毛病來了,不過也有些適應了。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胖虎?”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胖虎的眼神有點熟悉。雖然驕傲,可是嚴肅,還有她看不懂的內容。或許什麼內容都沒有,只是她想多了。
胖虎看到她出來,懶洋洋地起身,邁步走了。又回到了山林深處。
許溶溶又收到了11萬積分,收得有些麻木了。
還沒等她鎮定下來,她就聽到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虎嘯。
玉佩解說道:“它把過來這邊的人又嚇跑了。”
難道剛才它是在守護我?許溶溶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實在有些自戀。
她搖搖頭,到山中央挖了些野菜,又往家裡走。只是,剛進村子,就發現平時清靜的村子,此刻有些熱鬧。
不對啊,她看了眼太陽。此刻也沒有手錶,農民一般習慣觀察日頭。還沒有到中午的時候,按理說大多數人應該在田間勞作才對。
不知為什麼,她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甚至心臟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一陣。腳下也加快了速度,怎麼覺得聲音傳來的方向像是自己家那邊?
村子太小了,她沒走多遠就碰到了夏大娘,看到她立刻吵吵嚷嚷:“莫愁啊,快回家去看看吧,剛才你家裡人和老章家打起來了……”
什麼?許溶溶顧不上問因為啥,就聽到身後的夏大娘一邊向她家小跑,一邊道:“剛才流了太多血,太嚇人了,我一看事情不對就去找郎中了,可偏偏沒人在家,聽說他採藥去了……”
後面的話,許溶溶已經聽不到了。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向家裡跑去,只見家裡的院子圍滿了人,有人在議論,也有人在跟前忙乎著什麼,到處都亂七八糟的。
見到是她,有人在和她說著什麼,有人催促她快點上前,也有人默默地為她讓出了一條道路。
許溶溶一眼就看到地上躺了好幾個人。剋制著心裡的恐懼,走近了發現,全是她來到這裡之後,最熟悉的人。爸爸、媽媽、哥哥,還有奶奶。
他們全躺在血泊裡。尤其是許父身上的傷最多,地上都是一攤血。而許母仍舊大睜著雙眼,卻臉色蒼白,生命力正在悄然流逝。
哥哥的衣服也被割傷了,尤其是前襟,血肉模糊。只有奶奶看著最為整潔,她正捂著頭,而頭上並沒有傷口。
旁邊已經有人嘆氣:“作孽啊……”
“是啊,不就是兩家的地挨在一起嗎,你多佔我家一點地,我多佔你家一點地,至於嗎。”
“聽說本來是兩家理論,不知道為什麼,老章家那小子就掏出了一把刀。本來是衝著老許去的,可他兒子不讓,過去幫忙攔了一下。老許見兒子受傷,更加受不了,又推開兒子試圖奪刀……”
許溶溶的腦袋已經亂成一團,她過去推推這個,又試圖捂住那個的傷口。試了試,都還有微弱的呼吸。母親見了她,甚至還說了一句話:“別哭!要想著報仇,就算我家只剩了一個女兒,也照樣會為我們報仇!”
許溶溶的眼淚落下來,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她立刻回屋,去找舊衣服,想要包紮住他們的傷口。只要不再流血,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其他人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見她抱著衣服出來,用力在許母身上纏住繫緊,有些嬸子也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唉,傻姑娘啊。”有人已經悄悄背過頭去,擦起了眼淚。
“是啊,老許家的是多麼好的人,怎麼遇到這樣的飛來橫禍。”
“里正已經去報官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看老章家那小子慌里慌張往村外面跑了……”
“沒有路引,他又能跑到哪裡去。再說,他爹也動手了。就連許家老太太趕去的時候,老章媳婦還推了那老太太一把,結果老太太歲數大了,也不抗推,倒在地上的時候,頭還砸石頭上了。真是人點背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都怪她去忙別的事了,沒有在家!如果有她在,就憑她現在的滿身蠻力,家人不至於吃這麼大的虧!
夏大娘見她神情不對,安慰道:“彆著急,我家你哥已經去找郎中了。我還讓後趟街的老孫家也一起去找了,放心,你爸媽的人緣好,挺多人願意幫忙。”
其實明明老章家在村裡根基更厚些,因為兄弟眾多,肯定比人丁不旺的許家影響力大。然而現在,卻有不少人聚在許家。
有的嬸子大娘和許溶溶一起徒勞地忙乎著,有人男人回家拿了自己家存著的參須,甚至有人拿了祖傳的傷藥過來。
可是許溶溶還是發現,他們的狀況並不好。此時她很想借輛馬車,立刻將家人送到附近哪裡去醫治,只要是有大夫的地方。這種時候發現住在偏遠的山村很是不方便,缺醫少藥。
但她並不敢搬運他們。直覺告訴她,他們離死亡已經很近了。假如她折騰他們一下的話,恐怕他們會立刻身亡。
只是她沒有想到,第一個堅持不住的人是老太太。旁邊有人驚呼:“莫愁快看看,你奶奶好像過去了。”
許溶溶見她的呼吸果然不對,兩頰也更加深陷,嘴卻奇異地張開來,那樣子更加恐怖。
她本能地想要給她做心肺復甦。等她開始按壓老人的胸部時,才發現力氣太大,得稍微收一下。已經聽到了一聲悶響,不會是肋骨斷了吧?
旁邊的人也詫異:“閨女你幹啥呢?你怎麼突然這麼有勁?”
也有人悄悄地議論道:“肯定是著急了,死馬當活馬醫唄。誰說平時這姑娘不孝順的,我看她挺著急的,一看奶奶這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
許溶溶已經放輕了些力道,只是輪到人工呼吸的時候,她真是不想和老太太嘴對嘴,也不知道老人平時刷不刷牙?可她沒有時間想這麼多,硬著頭皮還是上了。
她有些噁心,努力控制著自己沒有吐出來。正在她繼續按壓胸部的時候,突然聽到老太太發出了忍痛的聲音:“哎呀,這是在幹什麼?我犯了啥錯嗎,怎麼要忍受這種折磨。還是我在做惡夢?”
老太太的眼睛緩緩睜開了。在睜開的瞬間又迅速閉上,似乎不適應強烈的光線。等她再次睜開的時候,看著周圍有些迷茫:“這是哪兒?你們在拍電視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