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胖虎?其實如果有另外一隻老虎,許溶溶也不認識的。就像她分不清外國人的長相,總覺得他們長得那樣相似。
而現在,老虎的猶豫讓她確定了,是胖虎。在它遲疑的時候,她果斷跳進陷阱裡,直接砸在了一個柔軟的身體上。
下面的文月白悶哼出聲,顯然是疼得不輕。只是此人謹慎,即使是這樣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也是微不可聞。
許溶溶顧不上看他的反應,也顧不上道歉,只是抬頭向上,看著那個山中之王。
只見胖虎有些茫然的樣子,圍著陷阱轉了兩圈,卻並沒有採取下一步的措施。
許溶溶趕緊和它交流感情:“這陷阱不是他設定的,你看到了,他就是一個病人……”
文月白終於忍不住說了話:“可是你還踩著我呢,我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
難得他說這麼長的句子。
許溶溶自然笑不出來,其實踩著他也挺難受的,哪有踩著地舒服。她這不是忙著和老虎溝通,沒顧上嗎。
好在系統響起了熟悉的提示音:偶遇東北虎,一萬分。
遇到老虎活下去,十萬積分。
不知為什麼,第二句提示音似乎有些無奈,有氣無力的。連玉佩都有些不起勁,嘟嚷道:“有些作弊的嫌疑呢。要不是你真的害怕,我都快要被處罰了。”
這分送得太驚險吧。
玉佩:“有驚無險。”
在洞口徘徊的老虎到底還是走了。許溶溶鬆了口氣,也顧不上看自己身上那些細微的擦傷,和文月白的傷勢,抓緊時間開始幹活。
直到她忙乎完了,累得將鐵鍬往旁邊一放,打算坐在洞裡那土裡喘口氣。才發現文月白靜靜地望著她。
她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鐵鍬,完了,一時情急,忘記掩飾了。
反正也暴露了,無所謂。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故事。她索性什麼也不說,只是直接對他道:“接下來的日子,你得在這委屈一下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麼事。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她就是一門心思想賺些積分而已。
將他挪進去,雖然還是狹窄,但勉強夠用了。陷阱裡那些荊棘和混亂的土,她是不能清理的,還要留著做掩護。
只是還要給他留些吃的,留些水。就算她幾天來不了,他也餓不死那種。許溶溶覺得瓶裝水最方便,但鐵鍬還勉強可以說得過去,塑膠瓶子是萬萬不能出現的。
她對他命令道:“你把頭轉過去,面壁。”
他沒有問為什麼,扭過了脖子。這倒顯得她似乎要做什麼女人的事情了。這麼一想,又有些彆扭。天知道她只是想從空間取出幾瓶水,再在系統商城裡買個樺皮桶,將水倒在裡面。
而這水流的聲音,恐怕會讓他誤會。她想了想,還是想辦法從陷阱裡出去,到外面的密林裡做這些事。
鐵鍬又存在空間裡了。別人穿越之後,都在空間裡存金銀,存首飾,存貴重的物品。她可好,今天往裡放的不是垃圾,就是工具。
許溶溶不知道古代的乾糧可有防腐技術,哪有現代的泡麵和壓縮餅乾好,又抗餓,又不佔地方。尤其是牛肉乾,還有營養。
她在商場買了幾包,去掉包裝,將包裝又放在了自己空間裡。回家一個人的時候悄悄燒掉吧。
再回到陷阱深處的洞穴時,將這些吃食放在他旁邊,讓他抻手就可以取到。怕混上土,只能用她的手帕包上。雖然這個時候不叫手帕,屬於私密之物。好在她也不會繡花,就算讓人發現了,她完全可以不承認,這不算她的私人物品,不存在私相授受的可能性。
文月白看著這些東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她馬上要走了,才說了句:“謝謝姑娘。”
大恩不言謝,只說了個謝謝,是不是太輕了?許溶溶腹誹,又道:“我恐怕不方便過來看你。過些日子,若是周圍沒有眼線了,我再想辦法。你應該能活到那個時候的。”
文月白沒有說話。他的人應該也在找他,只是暫時找不到而已。這姑娘實在將他藏得很好。看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似乎不必擔心她的安危。
但他還是囑咐了一句:“只怕那老虎未必能走遠。”
玉佩笑道:“要不是老虎一直在這附近徘徊,恐怕那些人早就找到這邊了。”
許溶溶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正要離開,突然想到他還有可能感染,應該給他留些藥物。又命令他:“轉過頭去,暫時面壁。”
看他真的轉了過去,又覺得他真是聽話,這種時候有點像個孩子。不知為什麼,對這樣眼睛會笑的男人居然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許溶溶立刻從空間裡買了消炎藥和退燒藥,看在他聽話的份上,還買了止痛藥。一一交待他:“如果覺得發燒,就吃這種藥面。這白色藥片是每天必須吃一次的,一次兩片。”反正是緩釋藥,一次就把一天的量吃夠最好,省得一天三次,他在裡面也分不清時辰。
“至於這個藥……”許溶溶道:“疼的時候再吃,不能空腹吃。空腹吃對胃不好,會胃痛。”
文月白看著那些陌生的藥片,又望了望她,點頭。
許溶溶知道他心裡還是意外的,只是面上不顯而已。可她又有什麼辦法,他活下去,她才能賺到更多的積分。
而讓他活下去,她又不能給他熬中藥。一是來得慢,二是她根本不懂。
許溶溶終於走了的時候,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變成了他的老媽子。就這樣走了,也能感覺到身後的目光。彷彿是把自己養的小動物遺棄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裡居然有些不忍。
可是他的麻煩,又不是她帶來的。她這樣安慰自己。又在洞口做了些掩飾,除掉自己來過的痕跡。
終於準備走了,又開始琢磨,她下山的時候需要帶些什麼,回村的時候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尤其是那些跟蹤她,又跟丟的人,難免不再繼續找她。
只是,她沒有空再想這些了。剛走出沒幾步遠,就發現一雙鋥亮的眼睛正虎虎生威地注視著她。
因為那本來就是一雙老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