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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韓家

第二天徐蠻天還沒亮就起床了,從已經不四處漏風的茅草屋內走出後,隨意的用外面的白雪擦了下臉,對很多人來說難以熬過去的冬天,但對徐蠻來說卻沒有任何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身體好,徐蠻打小就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冷水洗澡那算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

稍微洗漱了一下後,徐蠻便拎著砍柴刀朝後山走去。

他的家位於八都鎮最南邊的一處高山之下,方圓十幾裡只有徐蠻一個人居住,雖然偏僻了點,但因為在山下,倒是方便徐蠻每天上山砍柴。

至於周圍有沒有野獸會來襲擊徐蠻這麼一說,他倒是想。

可是在這四年內,周圍能吃的野獸他都吃光了,或許是那些野獸也知道山下有頭愛吃肉的蠻牛存在,所以現在徐蠻家周圍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看到過野獸的存在了。

搞得徐蠻一直都覺得非常可惜,畢竟那可是免費的肉食啊!

大山裡長大的孩子對於大山的熟悉程度是很多人比不了的,特別是徐蠻這種力大無比的孩子,不消多久時間,在天色剛剛變的明亮太陽初升的時候,他就已經拖著好幾大捆柴火從山上走了下來。

而這種日子,他已經習慣了四年了。

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山砍柴,然後扛著那些柴火去鎮裡賣給鎮上的那些富戶們,以此來換取一些錢財。

又或者憑藉著那強大的力氣,幫人幹一些苦力活,也或許能換一些肉食得以充飢。

當然了,他最喜歡的還是幫那些公子小姐們幹活兒,因為這些公子小姐們出手非常大方。

來到八都鎮上,新的一天到來後,鎮上又開始變得無比熱鬧起來。

街上隨處可見的商人,肆意玩耍奔跑的小孩子,偶爾傳來的讀書聲,一切都讓人感到生命的美好。

還有那香味撲鼻而來的包子..............

“包子!包子哦!新出爐的包子哦!”

徐蠻扛著柴火,看著包子鋪裡的包子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王大娘家的包子可真香啊!

徐蠻這體型站在大街上實在是太容易引人注目了,所以王記包子鋪的老闆娘看到他後,忍不住笑著問道。

“蠻子,要來幾個包子嗎?”

好不容易嚥下去的口水,又因為王大娘的話冒了上來。

但徐蠻想到兜裡的情況後,還是憨笑著搖了搖頭。

“不用了王大娘,我不餓!”

“哎呀你這孩子跟大娘客氣什麼呢,來來來,大娘請你吃包子,剛出爐的大肉包很香的。”

見王大娘拿出油紙袋想裝包子,徐蠻連忙扛著柴火朝遠處跑去,那龍行虎步的樣子,真不愧他蠻牛的外號。

“哎哎哎,這孩子跑什麼啊,我又不收他錢!”

王大娘見徐蠻跑遠了,忍不住嗔怒著說道。

包子鋪內正在擀麵的一老漢聽到王大娘的話後,非常習以為常的開口說道。

“行啦行啦,那孩子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個蠻子,認死理,他沒錢是不會收下你的包子的。”

王大娘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老漢,“就你知道,我不知道啊,我還不是看那孩子可憐嘛!”

“呵呵,看他可憐?我倒是覺得徐蠻這孩子人活的有尊嚴,苦點窮點怎麼了?憑他那一身的力氣,還怕以後沒飯吃嗎?他十二歲父母雙亡的時候,都可以拒絕我們鎮上人的幫忙,靠自己的能力活了下來,現在他都十六歲了,你還怕他活不下去嗎?”

徐蠻家裡的事情在八都鎮上也不算是隱秘的訊息,大家或多或少也想過幫襯一點,但徐蠻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像蠻子一樣的認死理,從不無端接受他人的幫襯。

剛開始鎮上的人都怕這孩子某一天凍死在野外,但看到對方一直以來都活的好好的,也就習以為常了。

真是跟雜草一樣頑強的生命啊!

“嘖!真是個好孩子,今年都十六歲了,等再過兩年,大娘我一定給他說個親事!”

“行了行了,快賣你的包子吧,客人都等著呢。”

...............

徐蠻扛著柴火朝韓府走去,今天早上砍的這些柴火和昨天一樣,都是為韓家準備的。

要問八都鎮內誰最有錢,相信所有鎮上的百姓們都會說出一個名字。

韓家韓立人老爺!

據說年輕的時候韓老爺在王朝內做過官,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辭官回到了八都鎮開始頤養天年。

膝下一兒一女,至於髮妻則是在生下女兒後因病去世了。

這些年也有人勸韓老爺納妾,但也不知道韓立人這位老爺怎麼想的,一直都拒絕了這個提議。

當初徐蠻父母去世後,徐福因為算是徐蠻的遠房親戚,所以就為徐蠻找了這麼一份為韓家做事的機會。

雖然不能直接進韓府做事,但也比給其他富戶做事要穩定許多,也正是因為這份差事,徐蠻才能在四年內還清了所有債務。

來到韓府,扛著柴火的徐蠻羨慕的看了眼正門上那兩個鎏金的字型後,便朝後院方向走去。

他可沒資格從正門進入韓府,得從後院那邊的小門進入韓府。

剛轉身沒走兩步,一道柔和又夾雜著開心的聲音在徐蠻的耳邊響起。

“阿蠻哥!”

嗯?

徐蠻轉身看去,只見韓府的正門已經開啟,從內走出一名女子,女子身後還跟著兩名丫鬟,丫鬟的手裡還拿著禦寒用的白色狐裘棉衣。

女子走到徐蠻近前,抬頭笑容滿臉的開口說道。

“阿蠻哥,你來送柴火了啊!”

聲音輕柔,又像是百靈鳥一樣好聽。

這女子身高只到徐蠻肩膀位置,穿著一身白綠相間的衣裙,烏黑亮麗的長髮用一根金釵固定住,雪白的面板大大的雙眼,高聳的小鼻子或許因為外面寒冷的原因而凍得有些微紅。

徐蠻從沒有出過八都鎮,也不知道外面的其他女子長相如何,但他相信巧雲姑娘一定都是最美麗的。

因為她不僅美麗,還非常的善良。

身為韓家的大小姐,巧雲姑娘從沒有看不起過自己,還一直阿蠻哥的稱呼自己,這讓一直以來有些自卑的徐蠻感到了莫大的榮幸。

本想撓撓頭的徐蠻,但想到肩上還扛著柴火,也只得憨笑著朝韓巧雲點點頭。

“是啊大小姐,您是要出門嗎?”

韓巧雲笑著抬頭說道,“是啊,大哥說帶我去騎馬,我們正準備出門呢,阿蠻哥你好像又高了唉!”

說著韓巧雲還非常俏皮的拿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和徐蠻的身高差。

“好像是的,外面天冷,大小姐您要記得加件衣裳。”

“我知道了,謝謝阿蠻哥。”

正聊著呢,不遠處就有幾聲馬蹄聲音傳來。

然後一位穿著黑色勁裝,腰佩長刀的年輕人騎著馬來到了韓府門前,在他身側還有一匹空著的快馬,看來就是為韓巧雲準備的。

“巧雲,走吧,馬給你準備好了。”

“知道了大哥!”

來人正是韓家的大公子韓河,對方不僅是一名六品武師,同時還是八都鎮的都尉長,負責守衛全鎮的安危,據說明年有空調入三才城更進一步,是八都鎮內最出色的年輕人。

見自己妹妹安全的上馬後,韓河這才看向一邊一直站著的徐蠻。

沒有像韓巧雲一樣,韓河只是朝徐蠻點點頭後,便甩動馬鞭騎馬離開了。

徐蠻倒是覺得很正常,人家一位前途無量的大公子,又何必和自己這種身份的人過多交流呢。

還是送柴去吧!

...............

“哥,你何必對阿蠻哥那樣呢,好歹和人家說幾句話呀!”

正騎著馬的韓河聽到身邊自己妹妹的話後,忍不住轉頭仔細的看著她。

“幹嘛這麼看著我啊?”,韓巧雲臉色有些羞紅的說道。

韓河微笑著搖搖頭,“你呀你呀,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和父親二人看不出來嗎?大哥勸你一句話,不要因為小時候那徐蠻救過你,就對他產生什麼好感。”

見自己妹妹微微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韓河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他只是一個能活著的人而已,不管是從能力還是到地位,那徐蠻都配不上你這位韓府大小姐,父親終有一日還是會回到朝堂上為官的,屆時你們的身份地位差距會更明顯。”

“清醒一點吧巧雲,他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八都鎮對於我們韓家來說還是太小了,但對於他而言,卻足夠讓人活一輩子了。”

“井底之蛙見識到廣闊的天地後,也不會成為翱翔於天際的雄鷹,反而會因為自身的能力缺失而感到失落,相信以你的聰慧,能明白大哥的意思。”

聽到自家大哥的話後,韓巧雲原本因為能出來騎馬而開心的心情,此刻也煙消雲散。

許久之後,像是不服氣一樣,韓巧雲堅定的看著韓河說道。

“不會的,阿蠻哥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巧雲相信他可以。”

對於自己妹妹那賭氣的話,韓河並沒有放在心裡,只是微笑著問道。

“哦?為何?你能告訴大哥,你覺得他能有什麼辦法出人頭地嗎?靠砍柴?”

“我............”

韓巧雲有些語塞,因為她也不知道阿蠻哥到底能有什麼方法才能出人頭地。

看到韓巧雲因為想不出理由而惱怒的樣子,韓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莫說他只是一介鄉野村夫,就算讓他修煉武學練到九品武師的地步,那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除非他能...........”

見韓河停下了話語,韓巧雲好奇的看著他問道。

“怎麼了大哥?”

韓河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徐蠻那小子現在連練武所需要的錢財都沒有,自己竟然剛才還想著他成為修士。

真是異想天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