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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沈倫

“殿下,這丫頭當著您的面都敢做我的主了,您也不管一管。”

“孤不僅不罰,還要賞她。你上次若是聽聽旁人的勸告少在外頭玩耍,也不至於燒了一夜害得孤擔心。聽話,孤身上都是外頭的冰霜寒氣,凍著你了,仔細年後都不能出門了。”

外頭宮女們來回話說太子爺沐浴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予舟才拉著太子爺的手依依不捨的分開了。

乾清宮中,凝滯的氣氛只讓人覺得呼吸不暢,即使地龍將房間裡燒的暖若初春,也無人敢隨意挪動腳掌鬆快一下站的有些痙攣的身子。

“符太醫,你說朕中蠱了,是什麼蠱。”倚在龍榻上的男子面色如常,看起來不像是受病痛折磨的樣子。

“回陛下,臣於蠱術上研習不深,不敢斷言。臣有一位師弟精通此道,如今他正在外地遊歷不知歸期,陛下您看。”太醫院最德高望重的太醫說出此人,必然是有七八分把握的。

“速去召他來京城,朕要知道此蠱是否可解。”那杯酒他只抿了一口,入口後方覺味道有些不對,原來真的有問題。

“陛下,蠱不是毒,銀質的杯具自然驗不出來。只是這人蠱術用的出神入化,又擅易容之術,想來定是在宮中潛伏許久,只待給您致命一擊。

今日宮中人多眼雜,倒是適合心懷鬼胎的人渾水摸魚。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蠱,是為了折磨皇上痛苦至死嗎。可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蠱,若是為了讓皇上死去,應該用毒藥才對,何必下蠱呢。

著明黃色寢衣的陛下倚靠在榻上閉目養神,垂下的劉海擾了他的鼻息,他不自覺的吹了吹那碎髮,短暫的離開之後又是綿久的纏擾。有人上前來撩起他的頭髮別至耳後,正欲後退時又被捏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沈倫,他們都想讓朕死,你呢?”

皇上的眼裡除了銳利再無半點慵懶,甚至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人。但沈倫總是例外,哪怕是陛下藏懷的尖刀,也要時不時露出來讓他看到。

“不會,奴婢和他們不一樣,奴婢只想讓你活,他們全都死了也沒什麼關係。”

沈倫反握住皇上的手腕,頓了一下後有些不知所措,是肉眼可見的興奮和慌亂。

皇上順勢埋到沈倫的肩膀處大口的呼氣,他其實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平靜,甚至剛才看著沈倫的臉,他的害怕都快要訴諸於口,跳出胸腔來抖落他的戰慄。

“朕。。。”

“傷害你的每一個人都會死,都會死在你的前頭。陛下,你不要害怕。”

沈倫看著埋在自己肩膀上的陛下,忽然想到不記得多久的以前,他每次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又忍不住要漏出些的時候,就會這樣埋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呼吸。

“你的肩膀比朕記憶中的單薄了,有時候我真想回到過去,然後停在那裡,再也不往前挪動一分。”

“時間都會向前走的,但是陛下無論做什麼選擇都是對的。因為選擇本身,就不是一件對的事情。你不要責怪自己,讓自己難受,好嗎”

長大的過程中有很多選擇,身處皇家更是每一步都走的艱難,皇上的選擇從來利己,但這又有什麼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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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倫,你會怪朕嗎。。。”

“所有的選擇,奴婢既選了,都是甘之如飴。即便真的需要去責怪,奴婢寧願責怪自己也不願意責怪陛下。”

“可朕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你真的沒有怪朕嗎?不會覺得朕自私自利,從不在乎旁人感受嗎。”

“如果陛下考慮我的感受,就是把自己都放在了奴婢的後面。”

“奴婢是陛下的臣下,事事都以陛下為先。陛下的自私自利也好,任性胡為也罷,和您的知人善任,明鏡高懸一樣,都是您的一面。奴婢敬仰陛下的每一面,不止是好的一面。”選擇都會留給自己偏愛的人,陛下剛好每次都能勝過旁人。

元印公公輕敲著手裡的拂塵,盯著下頭的小太監們翻看名單,半點不敢錯開眼,唯恐下頭的人失了穩重,落了些重要的線索。

“公公,既是女子,又擅易容,不如將今日出現在宴上的宮女們一一排查,總會有些對不上的時候。”今兒宮裡頭人多眼雜,除了宮女還有舞姬,一圈兒算下來有很多的人。

“這事兒不宜大張旗鼓的來辦,萬歲爺吩咐是秘密的來辦,一個個的都咬緊了自己的嘴巴。不該多嘴的事情不要多說,小心給自己惹了殺身之禍。”元印公公看著下首幾個辦差的,不免多提點了幾句。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萬歲爺心裡卻忌諱著呢。

“元印公公,今兒宮女們都一一盤問過了,除了暈倒的茗辛之外,旁人都能互相證明,確然是沒有嫌疑的。只是今日獻舞的女子中有一人無故被打暈在後殿,想來賊人正是那位多出來的舞姬。”

皇上吩咐細查的事情,就是跑斷了腿也是要分辨出個子醜寅卯的。今兒本該是他們忙了近一個月給主子們展示,好討些新年裡封賞的時候,哪裡知道來了個這麼晦氣的事情,害得他們愁眉苦臉的忙活了半天,還要提心吊膽會不會被牽連問罪。

“咱家記得,今兒七王爺座旁似乎有一位美豔的胡姬。”甫一出口,氣氛有些凝滯的沉默。

“公公好眼力,那位胡姬正是領舞,在宮廷的歌舞坊裡很有盛名。七王爺他,常常去捧舞姬們的場呢。”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這位七王爺是出了名的多情風流,後院裡的姬妾比府上的婢女都要多。不僅如此,各處的歡場雅院,但凡他看得上眼的,沒有不去捧座的。皇上不滿也斥責了多次,仍是不知收斂,至今也不願意給他賜一門體面的婚事。

“想是這位胡姬趁亂要溜出去,可膳房裡的宮女哪能說走就走,大概也只能在這些舞姬身上做文章了。”

七王再如何,陛下未曾定奪,也輪不著他們這群臣子們來置喙些什麼。只是眼看著陛下因此事大動干戈,即使最後證明這件事同七王並無干係,想來也是要惹了陛下的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