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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嗜血藤條太子危矣

沈清晏走在前面並未注意到這幅壁畫,走了很遠,卻見業鴻沒有跟上,連連叫了幾聲也沒聽到回答,調轉回來便見.業鴻被抽魂一樣,呆呆立在一堵牆前。

“業鴻。”

牆壁後似乎有細微的“沙沙”聲,聽到沈清晏的聲音後,一根極細的藤蔓一下子飛快地縮了回去,快的兩人都還沒察覺。

沈清晏一把拽住業鴻,讓他後退幾步,“怎麼了?”

業鴻晃了晃腦袋,“殿下,我看到有女子在跳舞。”

“跳舞?何處?”

“牆上,在牆上,”業鴻指著牆,抬頭一臉震驚,“誒,剛才明明有人,怎麼,不見了,”

牆面光潔不像是有畫的樣子。

沈清晏聞言,仔細打量這面牆,不見任何痕跡,“當真看到了?”

“殿下,牆上真的有人,一個穿著綠色裙子的異域女子,盯著她的眼睛,就能看到跳舞,”

“走,此處有古怪,不要亂看。”

難道真是自己眼花了,可為什麼那麼真實。

兩人順著壁畫右側的石階往下走,牆上有個環形半圓火槽,繞墓道一週,火槽邊每隔一米就有一處的燭臺。

沈清晏丟了團火進去,“呲——”一聲,流火順著牆壁的火槽,像一條火蛇逆行而上,接著湧入燭臺,又是“呲——”一聲,火槽裡的火瞬間熄滅,餘下的燃燒著的燭臺火光照亮墓道。

墓道很長,看不見頭。兩人越往下走兩側牆壁越高,像是通往主墓大門,走了很久,久到兩人都沒有察覺到,牆壁高度較之前,矮了不少,兩人繞著墓道走了一圈也沒看到主墓大門,卻看到了美人牆。

牆上當真有一幅畫,與業鴻描述的綠衣女子一般無二,北疆王逝去千年,這壁畫依舊如此鮮豔,那雙眼睛活靈活現,甚至能感覺在轉動。

“殿下,這幅畫又出現了!”

剛才檢查過,牆上的確沒有任何雕刻塗畫痕跡。

沈清晏往下望去,在牆角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記號,心下一驚,此牆上之物恐怕是活物!

有問題。

沈清晏給業鴻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引蛇出洞,見機行事。

沈清晏退後三步,直視著畫中女子的眼睛,神色逐漸迷離,女子翩翩起舞,一舉一動皆是風情萬千,舞到極致,長袖猶如一柄劍刺來向前撥動,沈清晏閉眼側身躲閃,一把抓住刺來的東西,繞手弓步一拉,喊道,“業鴻,斬!”

業鴻拔刀一砍,藤條只是缺了個口子,動彈更加厲害,似乎能感知疼痛。這藤條力氣極大,為了拽住他,沈清晏手臂上青筋畢露,掌心已經勒出血跡。

感知到血液後,藤條的根尖瘋狂扎進手心,貪婪地吸著血,他想鬆開藤條,嚐到血液的藤條卻死死纏住他不放。

藤條拖拽沈清晏向前,一米、半米,越來越近,沈清晏的前腳已經抵到了牆壁,“再砍!”

“殿下,砍不斷啊!”為何身體提不上力氣,業彌就著殘餘的靈力一連幾刀,刀口都砍缺了,藤蔓未見痕跡。

畫中女子另一隻眼睛裡,又一枝藤條伸出,業鴻見狀,匯聚全身修為向藤條砍去,卻被一鞭打在腹部,扇飛幾米遠,“砰”一聲後背撞上牆,眼看著藤條纏住沈清晏,業鴻擔憂地叫了聲,“殿下!”

藤條像蛇一般,從腳底開始往上纏,一直到沈清晏的脖頸,尾端繞成一個圈死死勒住他。

它知道扯斷這人的脖子,就會有更多的血。

業鴻艱難地想要起身,又跌了回去,沈清晏臉色越來越白,藤條收縮的越來越緊——

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一柄劍飛馳而來,快得猶如閃電,“錚——”一聲出鞘,電光火石之間劃過藤條,斬斷後倒立插入牆縫。

“哥!”業鴻像是看到了救星,差點哭出來,還好自己還有個哥。

業彌抽出劍,低頭看了眼業鴻,冷聲嘲諷,“沒用。”

抽劍再斬,只覺劍氣逼人,一劍砍斷纏繞沈清晏手上的藤蔓。

藤蔓像是會痛一樣,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業彌左手手掌一抹劍刃,劍上沾滿血液,藤蔓的嗅覺極為靈敏,聞到味道立馬鬆開沈清晏,朝著業彌進攻。

劍上已經纏滿藤蔓,正在貪婪的吸血,只見業彌右手並掌為刀,輕喝一聲,“剔骨,斬,”藤蔓砍成幾段在地上痛苦的扭動。

轉身乘機扛起暈過去的沈清晏,提起地上沒用的弟弟,飛身閃避向右側墓道跑去。

又一些新的藤蔓觸手從眼睛裡伸了出來,可惜長度不夠,只能放棄攻擊,憤怒地甩打,牆壁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子。

業彌鬆了一口氣,將太子和業鴻放下後,先檢查了下太子的傷勢,又看了看業鴻的傷,臉色難看,白了自家弟弟一眼,“太子怎麼比你傷的還重。”

“哥,我,”業鴻低著頭,在口袋裡摸摸索索。

“找什麼。”

業鴻抬頭,“找藉口。”

‘啪——’一個爆頭,打在業鴻頭上,“回去收拾你。”

站在遠處的姜唯,摸著下巴思考,如此情景,我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道士,不應該是能抵抗這種危險,張口大喊,“業彌,還有我,還有我,把我也帶過去。”

業彌嘆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又緊了緊,差點忘了,還有一個。

“咳咳咳——”

沈清晏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未完全清晰,朦朦朧朧看到遠處站了個白袍道士,像極了姜唯。

遠處那人聽到聲音,轉身,一臉戲謔,“喲,醒了。”

正是姜唯。

“嘶——,我的背怎麼那麼疼。”

“你中毒了,現在還很虛弱,休息會再起身。”

“中毒?什麼毒?”

“看看你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條紅色的線,”沈清晏撩開衣袖,當真有,只不過顏色已經很淺了,“抓走我們那隻三指怪物的毒?”

“那不是怪物,是一種叫斂屍獸的精怪,喜歡收集屍體,腦子裡藏了毒透過口器射出,但毒素只有昏迷的作用,你中的不是他的毒。”

沈清晏想站起來,姜唯友好地伸出柺杖,準備拉他一把,沒想到沈清晏皺了皺眉,“你柺杖上面怎麼還有個骷髏頭,”還有點熟悉——

“斂屍獸的腦袋,好看吧。”

頭頂一黑,沈清晏扶著牆壁,自己艱難地站了起來,心想,什麼奇怪的愛好,也不嫌瘮得慌,“我手上的紅線是什麼。”

“那是魃地蜈蚣的餘毒,這幾日不要動武,出去後找醫師藥浴排毒,否則紅線蔓延到心口,有得你受的。

“魃地蜈蚣?”

“嗯,這種蜈蚣常在死人堆或者棺材裡面睡覺,醒來時眼睛會發著綠光,體內毒素有致幻麻木的效果,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體內,然後朝著頭鑽,專食腦髓,有些下墓的人,一不小心就遭了他的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姜唯柺杖一指旁邊,就見業鴻赤著半身趴在牆上,後背是一條條發著綠光的蟲子在爬,有的甚至已經爬到了肩上。

業彌按住蜈蚣的頭,一刀劃開後背皮肉,徒手抓住蜈蚣的尾巴,從血肉裡硬生生扯出來,丟地上。

蜈蚣被殺死後,綠色的漿水迸出來,散發出一股甜腥味,“我身上也是這噁心的玩樣兒?”

“嗯。”

沈清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股甜腥味自己聞過,估計是在斂屍獸抬棺時,魃地蜈蚣趁亂鑽進去的,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耳垂微微泛紅,“你脫了我的衣服?”還摸了我?後面這句沈清晏沒臉問出來。

姜唯意味深長的一笑,每說一句,便走進一步,沈清晏心跳的很快,被步步緊逼,無意識倒退半步撞上牆,“太子殿下的身材,八塊腹肌,寬肩窄腰,翹——,呵呵呵,可是相當的——不錯。”

沈清晏一愣,看到姜唯的笑彎的眼睛,讓他臉上的笑容愈發鮮活,一時間看呆了,等反應過來脖子紅到根了,沒什麼威嚴的說了句,“放肆”,轉身逃離。

姜唯勾唇,“都是男子,看看無妨無妨,”這太子倒是蠻好玩的。

“挑完了,”

姜唯走過去,在斂屍獸的顱內摸了摸,掏出一隻乾癟的長條蟲子,在手裡搓了搓,一把粉末灑在業鴻的傷口上,業彌運轉靈力將裡面黑紫色血液逼出,等到出現紅色血液才停下。

“這腦袋裡的是什麼東西。”

“魃地蜈蚣的屍體就是魃地蜈蚣毒的解藥,斂屍獸的毒素藏在頭顱裡,而魃地蜈蚣最喜腦髓,吃了斂屍獸太多的毒就死了。”

“斂屍獸的毒不是隻能讓人暈倒,為何能毒倒蜈蚣?”

“再弱的毒,只要劑量大,也有出乎意料的效果,正所謂螻蟻尚可撼樹,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弱者。”

沈清晏盯著姜唯,神色如常,剛才羞紅脖子根的人,如今眼神中帶著警惕與危險,“先生懂得真多。”

“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本著十萬個為什麼(問系統),哪裡不懂點哪裡。

沈清晏笑吟吟道,“先生說的對,”心裡的懷疑從姜唯到來時,就沒打消過,他太過神秘。

他指了指遠處臺階上的牆,“來看看這堵牆。”

“最開始孤與業鴻來到此處,業鴻就像著了迷一般在牆前一動不動,說牆上有人跳舞,孤當時探查過牆面十分平整,完全沒有雕刻繪畫的痕跡。我們向右走,卻又回到這裡。再看到這堵牆時,消失的那個女子竟憑空出現,於是孤佯裝被牆上女子吸引,果真看到了業鴻描述的那一幕,接下來就是你們來了。”

沈清晏摸了摸自己的勒紅的脖子,還好兩人趕到,“這藤條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僅堅硬無比而且還會發出聲音。”

姜唯搖頭,“我也從未見過,走一步再看一步,現在已經到了北疆王陵,這還只是開始,後面必然更加兇險,太子可做好了準備,是走還是留。”

“這裡面困住的是我離淵的將士,無論是生是死,孤也要把他們帶回去。”

“好。”姜唯心裡不由得諷刺,不知死活啊。

幾人開始研究這個墓道,一旁不語的業彌用手敲了敲牆,“可以砸開。”

正要動手,卻被姜唯制止,“等等,墓穴牆壁常透過灌滿水銀來防範盜墓賊,一旦砸開牆壁,水銀揮發,我們必死無疑。”

“玄機不在牆裡邊,而在牆外,鬼打牆的原因,我似乎找到了,”姜唯就柺杖一指壁畫右轉的臺階。

“此處向下的臺階,轉角之後可有向上的臺階?”

“有,孤當時也是奇怪,一上一下都在一個平面,可為何要設兩個臺階,”沈清晏攤開地圖,示意沿著這條線路走,下一個路經地應該是東側室,結果卻繞了回來。

“我與業彌是從三四十米的地方跳下來的,當時我便疑惑,陵墓深藏於地底下,風水上並無這種先例,龍飛於天,越是高山越是佳地,北疆王不可能不知道,解釋有二:

一是,這裡並非北疆王陵的入口,而是修建陵墓工匠向下挖掘的逃生通道,避免北疆王陵建完後被殺人滅口,二是,這裡是北疆王給盜墓賊準備的。”

沈清晏點頭認可,“找找牆上有沒有機關。”

“不用找了,在這裡。”機關這類東西,做是難做,但拆,姜唯很有自信。

用棍子敲了敲牆下那塊磚,接著抬腳一踢,將磚推了進去。

“砰——”燭臺下的半圓承臺向內倒下,大小正好與火槽契合,形成一個平臺,“轟隆隆——”墓穴地板劇烈震動,平臺向外延伸至半米停下,墓穴才停止晃動。

“走。”

“什麼聲音?”業彌察覺到一絲微弱的聲音。

姜唯扭頭眸光一閃,後面有人!微微一笑,掩飾神色,“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