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萌臉上的笑僵了僵，她頓了頓，勉強擠出一抹笑，“陳、陳哥，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明白。”
陳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半晌，那雙原本還泛著光的眼睛徹底熄滅，他頓了頓，露出一抹苦笑，“你知道嗎，之前的她每次撒謊，也都會結巴。”
寧萌萌臉上的笑慢慢淡去，她狠狠剜了陳毅一眼，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嫌棄的站了起來，掏出一片白紗擦拭著手指。
她一邊傲慢的擦著手，一邊哼了一聲，“真是浪費時間，我早就說了嘛，對付你們這些人類，最好的辦法就是嚴刑逼供。”
她擦乾淨手便隨手把白紗丟到了地上，“喂，我問你，溜進這裡面的老鼠，除了你還有幾個？”
陳毅看了她一會兒，半晌，突然閉了閉眼睛，艱難的撥出一口氣，面上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死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寧萌萌面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怨毒，她冷笑一聲，精緻漂亮的臉被猙獰的神情擠成了一團，她突然低下頭，直勾勾盯著神色狼狽的陳毅，半晌，突然笑了。
“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她不緊不慢的嘖了一聲，看著陳毅的眼神十分冰冷。
她頗為挑剔的上下打量了陳毅一遭，嘲諷的勾起唇角，“可惜了，就按照你那純粹度，真變異了也不會是什麼高貴的品種。”
說著，她慢條斯理的轉過身，提起一旁的水桶，臉上掛著笑。
陳毅眯起眼睛，皺著眉看她，“你想幹什麼？”
寧萌萌笑眯眯看著她，漂亮的臉上帶著無辜又燦爛的神情，“當然是……幫你脫離苦海啊。”
腥臭的黃色粘液毫不猶豫的被整桶潑在了陳毅的身上。
寧萌萌嫌棄的丟下桶，雙手環胸朝後退了一步，面色平靜的看著陳毅痛苦的扭動著。
她等了一會兒，直到男人徹底失去了動靜，才慢條斯理的把玩著髮絲，毫無感情波動的道，“說吧，從這裡經過的，還有誰？”
蜷縮在地上的男人動了動，聲音沙啞，機械式的開口，“一男一女，都是和你一樣的貴族，其中一個是和我一樣的人，另外一個……我不知道。”
寧萌萌隨意點了點頭，又瞥了眼癱軟在地的，已經沒辦法被稱為人，或者人魚的物種，嫌惡的嘖了一聲。
“真是的，當初還不如直接變異，現在這副人不人魚不魚的樣子，你就這樣一輩子待在這裡吧。”
說著，她毫不留情的轉過身離去，早已異化的身體抽搐了半晌，那雙眼睛看著她，光線慢慢渙散。
最終定格在視線裡的，是往昔愛人毫不留戀的背影。
寧萌萌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密室，她傲慢的仰著頭，徑直穿過宮殿，走到了國王的住處。
鮫人國王抬頭看她，眸底飛快劃過一抹情緒，笑眯眯道，“啊，我親愛的小公主，你有什麼事嗎？”
寧萌萌草草點了點頭，自顧自坐到了旁邊，不耐煩的道，“我說，好歹是密室，那麼重要的東西，防衛也太鬆散了吧，都有其他人類溜進去了。”
鮫人國王頓了頓，眼睛慢慢眯了起來，臉上卻是仍然掛著笑，“哦？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啊，”寧萌萌努了努嘴，陰陽怪氣的斜睨他一眼，“好歹是國王，心裡總得有數吧。”
鮫人國王：“……”
他頓了頓，勉強壓下眼底的冰冷，扯出一抹笑，“偽裝成貴族了麼？”
“八成是，”寧萌萌聳了聳肩，有些不爽的皺眉看著遠處的珊瑚叢，“我說，你們就不能管理的再嚴苛點，別再讓那些低劣的人類冒充身份了。”
鮫人國王眯起眼睛沒說話，蒼老的臉隱在暗色之中，讓人看不清表情。
半晌，他突然抬頭，臉上露出一抹笑，“親愛的，我想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
另一邊。
安薔和沈灝清徑直跟在醫生身後走出了密室，他們重新回到珊瑚叢邊脫掉了白大褂，那倆被打暈的鮫人仍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沈灝清正垂眸看著她，“你想到什麼了？”
“沒什麼，”安薔輕輕搖了搖頭，按下心底的不安，抬眸看著遠處的珊瑚叢，“咱們走吧，也該回去了。”
沈灝清略微頷首，剛準備朝前遊，身形卻是突然一頓。
他皺了皺眉，手指還沒來得及觸碰上安薔的手腕，耳畔便傳來了男人陰惻惻的聲音。
“我親愛的孩子，你想回去哪裡呢？”
這聲音耳熟至極，安薔頭疼的按了按眉心，抬眸看向身側，烏壓壓一堆鮫人侍衛前面的，分明是鮫人國王和鮫人王后。
安薔眼皮跳了跳，杏眸微垂，半晌，含笑彎眸，露出一抹甜軟的笑，“啊，當然是回我的房間呀，有什麼事嗎？”
鮫人國王臉上的笑淡了下來，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半晌，突然抬起頭，看向她身側的沈灝清。
“我記得你，孩子，”令人十分不舒服的目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鮫人國王定定看著他，半晌，道，“雖然是鄰國來的貴客，但擅闖禁地，是不是還是太不禮貌了？”
沈灝清微挑起眉毛，笑吟吟看著他，“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貴國還有禁地嗎？”
鮫人國王定定看著他，半晌，突然露出一抹笑，“啊，當然，親愛的，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
“不過……”他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視線轉向一旁站著的，明顯十分不耐煩的寧萌萌，“我的小公主告訴我，最近這段時間，貴族裡出現了叛徒。”
他一臉輕鬆的聳了聳肩，不緊不慢的繼續道，“你也知道，祭祀即將開始，而近段時間的外來者……”
鮫人國王十分無奈的攤了攤手，笑眯眯看著他，“親愛的王子殿下，能麻煩您輔助我們的調查嗎？”
沈灝清慢吞吞眯起眼睛，薄唇微勾，也學著他的樣子攤了攤手，“啊，非去不可嗎？”
“當然不是，”鮫人國王扯了扯嘴角，凸起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聲音逐漸沙啞，“不過，作為我的老朋友，親愛的，你總不能一直為難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