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劫雷落下的時候,雪色的巨龍用身軀硬扛下了下來。
彼時他還沉浸在自己的頓悟裡,還在貪戀熟悉的冰原上凌冽的寒風。
直到第一道劫雷劈在身上,才堪堪回神。
隨即,雷劈的焦黑出現在巨龍雪白無瑕的身軀上。
第一道劫雷劈完,伴隨著紫色的餘威,在他雪白的身軀上閃著白色的閃電。
巨龍朝著東方戀戀不捨地低低吼叫一聲,身上閃過一陣華光,身軀霎時變小,出現在高專上空。
他沒有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要引劫雷下世,劈醒那個孩子。
密集的劫雷開始醞釀,天空徹底暗下來,傾盆大雨砸在龍身上,滋起的水花都泛著瑩白的光。
李一一已經驚醒,推開門,身體瞬移到天空中,沒有人來得及跟她慶祝她的復活。
她現在站在冰夷最近的地方,那劫雷越來越大,在高空盤旋,暗灰色的天空中開始凝聚起一道道粗壯的劫雷,彷彿下一秒就要砸下來。
“冰夷!!”李一一被風吹得頭髮亂飄,身上只有一件五條悟的襯衣,下面還光著腿。
寒冷混著大雨凍得她一個激靈。
沒人能想到李一一會在這時候突然醒來。
身上突然罩下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是五條悟。
他閃移到李一一身後,脫下外套披在李一一身上。
李一一回頭看他一眼,頭仰著看天,手忙腳亂地係扣子,這麼高的地方,誰看得見啊。
冰夷來不及和她寒暄,他執行著體內貯藏的靈力,準備和劫雷殊死一搏。
五條悟看不得她眼睛都不願意看手,亂扣釦子,剛想給她係扣子,又被她一把推開,“你先離開,這個劫雷,我會和冰夷一起扛,你在這裡,劫雷會連你一起劈的。”就像兩面宿儺一樣。
五條悟看她一眼,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我會在遠一點的地方,你們小心。”
李一一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天上的劫雷和冰夷,胡亂繫好幾粒釦子,飛到冰夷身邊。
“我說,你也太亂來了,我不過剛進化神初期,你就想著飛昇了。”
冰夷見她醒來,心裡也放下一塊大石頭,長長吁出一口龍息,“你真是走了狗屎運才無病無災睡一覺就在生死間進階化神,可憐那狗頭熊,要是你醒不過來,他估計要散盡修為追隨你去了。”
李一一被他兩三句話堵住心口,漫出一陣苦意,從肺腑間鼓著一口氣,卡住她的喉嚨,讓她還沒說話,就一陣哽咽。
你又何嘗不是為了我,想出這種引劫雷把我劈醒的混招子。
“你被劫雷劈成灰,我也要再重傷一回,不如,你我聯手,把這劫雷生吞了,趁機拓展我的天靈根。常人都怕了這劫雷,執著於身死道消,今日,你我生死相依兩人,便聯手,把這天捅一捅,把這雷吃下來,也許我多一條雷靈根也說不定。”
李一一的天靈根,早在契約冰夷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水靈根,冰來於水,李一一以自身為引,當時是差點祭出自己天靈根才勉強契約了冰夷。
天靈根,也就是現在修仙界最平常普通的單靈根,只是天靈根在擁有者成年之前可以選擇,金木水火土還有罕見的冰靈根,在這六者之間隨意選擇。
除了可以選擇,那就是天靈根的修煉速度是普通靈根修仙者的好幾倍,再加上李一一是二代,在母親肚子裡就已經結丹。
天賦出色,嚴謹地說起來,李一一進階這麼快,也完全不奇怪。
聽著李一一豪氣滿天的話,冰夷又是一陣沉默的頓悟。
他腦子裡閃過小小的李一一當初來到崑崙山冰原,拿著自己的靈根渾身是傷小心翼翼契約自己的樣子,閃過李一一慢慢長大的每一個瞬間。
冰夷突然間明白生死契闊的意義,看向李一一的目光一暖,隨即一聲響亮的龍吟,雪色的龍五爪相握,一顆雪色的光球出現在冰夷身前。
那是冰夷的獸丹。
“好,今日你既與我生死契闊,我也不會負你,扛過去就是飛昇休得人身,過不去就此生死道消,我也無憾,這區區劫雷能奈我何!我崑崙山冰夷,今日便選擇飛昇,成之我幸,敗之,那便是這老天不睜眼!”
“對!吾日三省吾身,吾何錯之有!”
李一一幻化出那把透明的仙劍,劍指蒼天,“我也不怕你這區區劫雷。”
五條悟遠遠地站著,看著指著天罵的那兩隻,又好氣又好笑。
他大概知道渡劫是個什麼意思了,他也大概知道那劫雷是個什麼東西了。
活著本來就不容易,能怪別人的絕不能怪自己,五條悟像是得到了大啟發,一邊笑著嘴裡一邊念著李一一說的話。
似是瞧不得他們的囂張,天空眨眼間的明亮了一瞬,隨後幾道劫雷合在一起更粗壯了,不由分說從天上向雪色龍身上砸下。
“我去!這劫雷還會抱團,讓你那麼囂張吧!冰夷,你個破嘴!”
劫雷砸下來的速度極快,半個呼吸都不到,已經落到了冰夷頭頂。
冰夷一隻爪子捧著自己的獸丹,頭頂一片潔白熒光阻礙抵抗著劫雷,獸丹綿綿不絕地為那層薄如蟬翼的瑩白如結界一樣的東西輸送力量。
好幾條劫雷合在一起產生的大劫雷足足有三個冰夷那麼粗,即使已經被擋住,但依舊氣勢兇猛地朝冰夷劈頭蓋臉地砸下。
李一一見狀,飛身上前,舞著手裡的劍,幫冰夷砍著劫雷,本來是打算幫冰夷分擔幾條。
誰曾想,剩下的劫雷直接變成紫色的光團,全部加註在已經朝他們劈下的劫雷裡,一瞬間,冰夷頭頂彷彿有來自神者的威壓,兜頭兜臉砸下來。
“李!一!一!!你個幫倒忙的狗東西,你是不是嫌我死的慢!你都幹了些什麼!”
這劫雷怎麼跟人一樣,直接來大招!
他不打算平A了嗎!
那四十九道劫雷都聚集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光束,冰夷也變大自己的身體,想抵擋這樣的威壓,但是並無用處。
冰夷雪色的龍身都開始裂開口子,鮮紅的血溢位來,雪色的龍轉眼間變成一條血色的龍。
被抱團劈下的劫雷壓得往下墜。
李一一手忙腳亂地往神府裡面拿法器出來幫冰夷擋雷,止雷鈸,金霞冠,混元頂,只要能用得上的保命的東西,李一一統統往冰夷身上丟。
最後,李一一拿著父母飛昇之前留給自己的紫元法衣披在了冰夷身上才勉強止住了他墜落的勢頭。
“這是你媽的遺物,你拿這個給我幹嘛!娘們兒唧唧的!”一身血的龍身上披著一件粉色的法衣,法衣輕如蟬翼,卻能抵住化神後期全力一擊,現在正輕飄飄地蓋在他身上幫他保護著身體。
話是這樣說,爪子還是誠實地抓緊了法衣。
“你媽才死了,我媽沒死啊,我媽飛昇了,你現在糾結這個幹什麼,保命要緊!!”
李一一低頭在衲戒裡不斷翻找法器往冰夷身上丟。
但是,已經沒有更合適的東西可以護住冰夷了,丟一個劫雷劈碎一個,就這幾分鐘的功夫,少說一百件的法器都被劫雷劈碎。
“神獸飛昇的劫雷,比得上十個修仙人飛昇的劫雷,玄白子那老傢伙竟然沒有騙我!!”
冰夷此時已經被劫雷劈得奄奄一息了,他的獸丹已經開始出現裂痕,要不是李一一把那些法器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扔,他的龍身早就被劫雷劈碎,現在只剩下龍魂了。
可那劫雷,竟然還有他幾倍大,神獸成仙,竟然這麼難。
李一一也著急,冰夷的力量越來越弱,那獸丹都已經缺角了。
眼眶裡淚水不要錢似的往外流,又被雨水沖走。
“都怪你亂來,現在好了,你獸丹都裂了,你萬一出點事,以後誰幫我在這個世界打架啊!我以為任務完成了,誰知道,殺個瘋子竟然還只是第一步,我不準,我不准你身死道消,你個神經病!你個醜龍!”
李一一口不擇言,眼淚肆意,胸口又哀又怒堵著一口氣,看著還在死撐不肯放棄的冰夷,似有不忍,慌忙又把自己的衲戒都翻了個遍。
冰夷看著流淚的李一一,嫌棄地別過龍臉去,“你鼻涕都拉絲了,你好惡心啊,誰醜,天下人醜我都不可能醜,你注意你的用詞,噗。”
一身是血的龍,身上的皮肉都已經被劫雷盡數劈爛了,只有一腔不甘心撐著已經被劫雷劈的傷痕累累的身體還在抵擋。
龍身被雷劈過的地方都已經深可見骨,玉一樣的龍骨,在這樣暗黑的天色裡,是刺得李一一眼睛生疼的光。
一身血肉盡數被劈去,那紫元法衣也被劈爛,現在的冰夷說是一條神龍,不若說是一具龍骨。
“冰夷!”李一一心頭已經刺痛無比,用心頭血契約的神獸在生死徘徊之際時,契約者心頭會如針扎,往心尖最嫩最弱處扎的疼。
李一一一急,忍著胸口的痛,飛昇到冰夷身前,想為他扛雷。
但是那劫雷像是裝了定位器,拐個彎又劈上冰夷。
李一一低頭一看那具龍骨,那龍骨渾身泛著潔白如玉的光澤,右爪還有孱弱的白光,那是冰夷已經被劈碎了的獸丹。
“這玩意兒會轉彎啊,冰夷,怎麼辦啊,他都不劈我。”哪怕,哪怕我幫你擋下一道,也行啊。
而不是現在看著你被雷劈得生機消散,我卻在一旁無能為力。
那龍骨背脊停直,即使已經被劫雷劈掉了血肉,已經燒焦了內臟,但是他依舊不認輸。
倔強地捧著那已經碎成玻璃渣子一樣的獸丹,還想與劫雷拼一拼。
冰夷已經說不出話了,哪怕是神魂現在都極其虛弱,沒辦法和她互動。
一想到自己以後就會失去冰夷,悲痛至極的李一一又嘔出一口鮮血,
“冰夷!”
李一一淒厲地喊著,她的心尖,已經疼麻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情勢來看,冰夷飛昇渡劫已然失敗。
冰夷龍身已成龍骨,連李一一的神魂呼喊他,他都不給任何的回應,可是,那劫雷還有那麼大一根。
大雨越發滂沱,瀰漫著水汽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罩在朦朧之中。
李一一心尖的疼痛,突然潮水般褪去,李一一一怔。
冰夷和自己的契約,已經被劫雷劈碎了。
五條悟實在看不下去了,瞬移到李一一身邊摟著她,用無下限把她整個人罩住,退的遠遠的。
少女又一身血在自己懷裡,五條悟眼睛一眯,真是看不得她再流血。
人還未成年,血是一天接著一天地吐。
說出去,人家還以為東京咒術高專是什麼恐怖組織。
李一一眼神空洞,本能地揪著五條悟胸前的衣服,攀著他的肩膀去看冰夷。
那劫雷好像也已經忍耐到頭,一蓄力,可怕的威壓盡數衝著那副瑩白的龍骨劈去。
神獸飛昇之劫,無人可替,神獸一死,契約即解。
剛剛心尖疼痛盡數褪去,是冰夷龍身已死。
李一一瞪大的眼睛一熱,一股血淚流出來。
她趴在五條悟的肩膀上,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神府裡剛剛幫著李一一找法寶的神獸此時都齊齊發出哀鳴。
小元嬰張著嘴哭得鼻涕都冒泡。
貼貼抱著小元嬰,也在哀叫。
劫雷的華光劈完就散去。
李一一死死盯著那副龍骨,彷彿下一秒那龍骨就會重新長出血肉活過來,冰夷依舊還會活蹦亂跳地跟自己打嘴仗。
可是,那龍骨卻開始消散。
李一一死死咬著唇,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五條悟不忍得覆手在她眼睛上,不讓她再看。
劫雷散去,雨還是滂沱大雨,只是,那個就在剛剛還要和一起一起捅破這天的龍,已經變成陣陣藍色的光,漸漸消散。
五條悟手裡一熱,低頭看去,啪嗒啪嗒滴下來的是血,不是淚。
五條悟摟緊了李一一,這孩子,吐完血,就開始流血淚。
血不是這樣浪費的。
實在不行,改天送你去獻血吧。
誰也沒說話,天地間一片寂靜,只有無盡的雨還在下。
“我們回去吧,硝子在等你。”
李一一顫抖著肩膀,埋在五條悟懷裡。
五條悟有點嫌棄她的鼻涕眼淚,但是好像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候,好在雨也夠大,沖洗得夠快。
如果她不摸自己的胸肌,就更好了。
一點點的熱意從李一一的心尖泛開,她心裡又是一悲。
是來告別的嗎。
冰夷。
李一一手死死捂著胸口,像是要抓住些什麼,之前,自己掌心下不停跳動的那個器官,還有兩條契約的血線,現在只有貼貼的明顯還在自己心尖繫著,原本牽扯著冰夷命線的那個位置,連個血洞都沒留下。
“告別你個頭!”
熟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李一一不可置信地突然睜大眼睛。
冰夷。
是冰夷。
“你發什麼呆,老子涅槃了,你快點,心頭血趕緊契約,不然老子就要上天打工了,你趕緊過來!契約!!”
“你有沒有聽見冰夷的聲音?”李一一抬頭看五條悟,五條悟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少女滿臉血淚,在這陰沉灰暗的天襯托下恐怖極了。
一身都是血,臉上也是血。
送孩子去拍恐怖片吧,不用血漿,血管夠。
該吐血時絕對吐!
不該吐時她也能吐!
但是五條悟也只當她是傷心極了出現了幻覺,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六眼的感知裡,也再沒有那條雪色小龍。
“你在問誰呢,我在神魂與你傳音,你趕緊的,還發什麼呆啊哎喲,我的涅槃之火燒完我就要上天了,你在搞什麼,剛剛還約定了生死契闊,”李一一猛地推開五條悟,從他的無下限裡出來,朝著聲音的源頭急急掠去,“你趕緊的啊,我服了,你個豬腦子,你們人就是腦子小想得少,快點啊哎喲。”
之前龍骨消散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燃起了冰藍色和鮮紅色的火焰,火焰裡,是她熟悉的那條破龍,張著嘴正在輸出。
李一一顧不得反駁,右手捏訣往心口一指,一絲心頭血從她身體內被抽出來,如她幼時初次契約他的那樣,與他重新定下契約。
紅藍相間的火焰那樣暖,暖的李一一又是哭又是笑。
“你回修仙界吹牛皮可以吹至少一千年,千年以來,成功渡劫的神獸就我一隻,渡劫已然飛昇的聖獸還願意被契約的也就我一隻。”
冰夷語氣輕鬆,帶著得意洋洋。
火焰散去,冰夷又恢復成李一一手臂大小盤在她的肩膀上。
“你好醜啊,又是血又是淚的。”
“我醜?你剛剛被劈的只剩下骨頭了,我醜?你那大腸我都看到了,不是我說你,人家裸奔都不算裸,你這才是真的裸。”
“pei,那是老子威武的真身,你什麼人啊哎喲,盯著我的大腸看。”
“她剛剛邊哭還邊摸我的胸肌呢。”五條悟也瞬移到李一一身邊,幫她把扣得亂七八糟的外套重新扣好。
“我不是,我沒有!”
“好啊,李一一,老子在辛苦地涅槃重生,你在摸男人!”
“我那是在蹭鼻涕!我還沒摸呢!我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情,我可不認!”
“你想?”
“你想?”
。。。。。
再問時,少女已經脫力睡過去,五條悟託著李一一的身體,熟練地用無下限把她罩在懷裡。
冰夷看著五條悟把李一一抱進懷裡,撇了撇嘴,
“藍眼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就是想親她。”
“我只是想掰開她的眼睛,你誤會了。”
“你就是想。”
“不,我不想。”
“你最好永遠別想。”
“那也不行!”
“我就說你想!”
。。。。
雨還在下,依舊是滂沱大雨,但是烏雲已經開始慢慢散開,再過不久,雨就會停,太陽就會重新出來。
生死契闊,不負你我。
這場生死大戰終究你我還可以繼續相依。
冰夷抬頭看了看已經慢慢開始明亮的天,晃了晃龍腦袋。
有人拉著自己的命線,讓自己有所歸屬的感覺,真不賴。
高專的眾人都看到李一一活著竄出去了,又滿頭滿臉血地被五條悟抱回來的時候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種詐屍,他們驚嚇,他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李一一足足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神府裡看冰夷,她害怕又是一場幻境。
看到熟悉的冰夷和貼貼搶元嬰的撫養權名場面,李一一才放下心來。
李一一已經進階化神,靈府裡降下的靈雨被獸獸們盡數用容器接下來,倒在神府裡的那座大府邸裡面的浴桶裡,等著李一一進去泡。
李一一親了親小元嬰,讓她繼續被兩個獸搶著玩,自己舒舒服服地泡了大半天的澡才回到現世。
回到現世,李一一的第一件事也是去洗澡。
五條悟不在高專,依舊還是大家都出去接任務,只有李一一和家入硝子留守的一天。
李一一洗完澡吹完頭髮去找家入硝子吃飯,飯桌上,李一一詳細地給家入硝子說明了和羂索的那場戰鬥,以及自己進階的種種情況。
並在家入硝子的飯後一根菸環節,聽到了曾經高專最強二人組的故事。
故事比資料上的更加鮮活,家入硝子語氣裡毫不掩飾對那段學生時期的懷念,以及對當時那對最強二人組的嫌棄。
還有對夏油傑叛逃的理解。
家入硝子一直是一個看上去冷情的人,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最強大的其實是她。
同期三個人,不論是誰選擇了哪條道路家入硝子都給予了理解,在她看來,五條悟的傲慢,夏油傑的極端,不過都是基於本身性格上最終會到的終點。
心的寬大,決定著自身的包容。
“其實,五條他一定會成為最強的,”家入硝子嘴裡叼著煙,吞雲吐霧,“傑他,他都被揚了,不說也罷,但是這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
“那硝子姐呢?”
“我?如你所見啊。”她一直都在五條身邊啊。
摸了摸盤在自己頭上睡覺的冰夷,雖然被撓了一爪子,但是李一一現在心裡也是甜的。
她現在這大概知道一點自己的人物是什麼了,一定是和五條悟有關,在殺羂索的時候,那樣強烈的“這就是了的感覺”,不是因為殺掉了一個大反派,而是殺掉了一個五條悟心裡一直插著的一根刺。
這是任務當中的一步,應該只是第一步。
自己的任務用排除法暫時找到了最接近真相的地步,最終的任務到底是什麼,李一一突然不急了。
她對現狀暫時有點滿意。
生死之後的完滿,總會來的,具體的任務到底是什麼,自己也總有一天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