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裡的宿舍五條悟叫了人來做了改動，打通了兩間宿舍連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大套間。

五條悟住一間，李一一住一間，五條悟都讓她最近都住在高專。

如果再是這樣的人皮大餃子來，別說藤原家的人，就連高專的學生們大概只有乙骨猶太和真希能擋得住。

高專最近都沒上課，五條悟這幾天時常陰著一張臉回來，應該是去找刺殺李一一的罪魁禍首，但是看他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進展不是那麼順利。

學生們也不怎麼見到人。

不用上課，那更省事了。

悶在神府裡的李一一也在宿舍裡懶得出門，專心地整理自己從修仙界帶來的東西。

李一一的神府裡有一棵很大的樹，是她的生命樹，樹下是她的屋子，屋子前還有一條漂亮的瀑布，此時，她屋子前的空地上堆滿了李一一從修仙界帶來的東西。

瀑布的水汽在神府裡的靈氣照耀下閃著金閃閃的光，同樣金閃閃的還有鋪了一地的神器和法寶。李一一墊了個毛茸茸的毯子，耐心地在這堆法寶裡面翻秘籍。

“你是把御獸宗的家當都拿來了吧，”冰夷帶著貼貼和小元嬰也在幫她收拾，保命的法器歸攏在一起，攻擊的法器歸攏在一起，分別歸類裝在不一樣的衲戒裡收好。秘籍和一些珍貴的書籍在一個鑲嵌滿了寶石的大箱子裡。

“你帶來的這些東西，當一個秘境的獎勵都夠格了。”

作為舉全宗之力培養的下一代掌門，有這些東西一點都不奇怪，更何況李一一的父母飛昇之前還給她留了很多的東西，再加上玄白子飛昇之前還給她又留了不少的寶貝。

說她是修仙界最富裕的二代，那是一點沒錯的。

修仙界的交易貨幣是靈石，光是上品靈石脈，姉嬙師叔就給了自己好好幾條。

說一句自己富得流油，也不過分。

翻來翻去，雖然神識修煉方面的書她沒找到，但是她找到了一本有趣的書。

這本書是李一一偶然翻出來的，當時她正趴在那個大箱子裡找關於靈魂修煉和神識修煉方面的書，玄白子留給自己的那一堆的秘籍，竟然沒有任何關於修煉神識的書籍。

貼貼和小元嬰也跟著自己在書堆裡面刨，這本書就是被小元嬰刨出來丟到李一一腳底下的。

非常規獸類記。

這本書的名字奇怪，書也奇怪。

這本書實在是太新了，新得像一本假書。

誰家真書真秘籍這麼新的，不說前人多少翻閱過，時間經歷越久的書籍才能證明其珍貴性。

這樣嶄新的書，怎麼都不像什麼好東西。

李一一本打算隨手翻翻就扔出去，就這樣隨手一翻，李一一瞟了一眼，趕忙收住了自己丟書的手。

翻開的那一頁，正好是咒靈的介紹。

在自己的神府裡看到這樣的書，說奇怪也奇怪，說不奇怪也不奇怪。

李一一嘖嘖兩聲，把那本新得像是假書的非常規獸類記拿在手上，認真翻閱起來。

翻了兩頁，李一一默了默，實在有種割裂感。

這本書算得上是咒靈說明書了，裡面記錄了咒靈的起源，分類還有弱點。

為什麼會突然有一本這樣新的書出現，裡面對這個咒術世界的所有咒靈還介紹地這麼詳細？

李一一狐疑地看著這本書，叫來冰夷一起看。

冰夷反應比李一一還大，看著這本像假書一樣的東西，小小的龍差點跳起來。

也不逗小元嬰了，和李一一抵著腦袋趴在毛毯子上，把這本非常規獸類記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你昨天的人皮大餃子這裡面也有歸類哎！”冰夷指著書裡面詳細做了標註和插畫的一個奇怪的咒靈，“雖然沒有那麼詳細，但是多少也算是咒靈大種類的一個介紹，不對呀，之前的修仙界沒聽誰說過咒靈這個東西，這個咒術世界你也算是第一個來的人，之前也沒聽誰說過來過這做大考啊。”冰夷搓了搓龍腦袋頗為想不通的樣子。

“算了算了，也許是師傅臨時來這個世界臨時瞭解了一番，回去編的這本非常規獸類記呢，有這個東西，那以後遇到咒靈，至少能在大類上進行區分，兩面宿儺那種由人變成咒靈活了這麼久的，還有那天遇到的人造咒靈餡兒大餃子，只要能大致瞭解他們的種類，那總比啥都不懂的強。”雖然沒找到修煉靈魂的辦法，但是找到這個也聊勝於無。

雖然對這本書的出現李一一是開心的，但是裡面針對咒靈的弱點，幾乎都是咒力才能做得到，自己這種五條悟親自認證的沒有一丁點兒咒力的人，拿著這本書，也只能算是一本上課的時候用得上的教案。

關於靈魂的修煉，還是回頭問問專業人士吧。

李一一不著急，她對自己完成任務的規劃時間線拉得很充足，對自己被綁架虐殺這件事情也看開了。

認識到自己的短板並勇敢地承認，這對李一一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現在還沒什麼靈魂修煉方面的頭緒，但是自己可以問計都，可以問五條悟，甚至她還可以自己鑽研一下自己的靈魂力量為什麼這麼弱。

總之，算是找到了最近要做的事情。

有了要做的事情，李一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其實冰夷也說過自己的靈魂力量太弱，就是因為修煉靈魂力量實在辛苦，李一一對所有辛苦的事情之前都是逃避狀態，自己的境界也是，修仙界有她這麼好的天賦的，不說現在已經多大的成就，反正境界是比李一一高的。

人家付出了辛苦，就應該比自己厲害，反觀自己，除了被內定成下一任掌門的繼承人之外，也沒有多大的成就。

請神這個活也是掌門玄白子很早就秘密傳授給自己的，還把掌門印提前給了自己，不然以自己現在的境界，想請神還早著呢。

現在所有的大小神明，都知道李一一以後會是御獸宗的掌門了，只要李一一請神香一點，除了跟御獸宗或者是跟自己父母有齟齬的，基本上都會給點面子來幫幫忙。

保命的本事一大堆，三觀修得還不錯，除了偶爾出逃的責任心，李一一算是一個勉強合格的掌門候選人。

說起來，自己還真是有點浪費玄白子對自己的偏愛，宗門裡不管是多大的秘密，玄白子和師叔們都沒有瞞著自己，能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情，自己都知道了。

包括父母的飛昇，包括以後宗門的繼承。

自己確實不強，但是也不弱，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短板，以後就按照這個方向去彌補就好了。

李一一想著想著，頭皮一麻，眼前空間倒轉，突然開始頓悟。

現世咒術高專內，在外人眼裡傷還沒養好的少女，此時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呼吸微弱，整個人像入定老僧一樣一動不動。

今日負責值日做李一一保鏢的是胖達，看到李一一的樣子，胖達靜靜等了幾分鐘，接著顫抖著爪子放在少女的鼻子下面，看著自己爪子上被李一一微弱的呼吸掀起的毛，胖達才放心下來。

沒死啊，沒死就好。

“大概是神奇的一些自我療愈吧，哈哈哈，哈哈哈”

胖達乾巴巴地笑笑，離開房間。

修仙界的每一次進階都離不開頓悟，如果是在修仙界的話，大概能看到此時少女的頭頂有靈氣奔湧而來形成的旋渦，但是現在這樣的靈力旋渦只出現在李一一的神府裡。

李一一現在在一種玄妙的境界裡，像是靈魂出竅，又像是整個人被吸入了星辰裡。

萬事萬物好像就在自己腳下。

李一一還是第一次頓悟。

原來這樣什麼都想通了的狀態就是頓悟。

日升日落在眼前，星辰閃爍在眼前，時光流逝在眼前。

能聞到花的香，能看到鳥的飛翔，能聽到河流的流水，能感受到微微冷的風。

自己既是看客，也是時間流逝中被時間帶走的歷史長河中的一個。

原來這就是頓悟。

修仙界人的修煉過程中，會有很多次頓悟，但是一般自省的頓悟都是排在最後面的，都是有了一定的力量之後，經歷過很多事情之後，有了大是大非之後，人生有了大升大落之後，才有自省的頓悟。

而李一一諸事平順，要啥有啥，唯一一點不如意就是前不久才遭遇了次差點成功的虐殺，現在也好好的。

冰夷看著李一一靈府裡盤腿打坐，頭頂盤著巨大靈力旋渦的小元嬰，一臉無語。

這竟然是自省頓悟。

每個頓悟的發生，頓悟者看到的東西都不盡相同，但是都大差不差。

李一一頓悟的時候，靈府裡的靈獸們也會得到益處，此時也會共享五感。

現在李一一眼前看到的這些，明顯就是自省頓悟。

在冰夷看來，李一一的自省來得過早，且不是時候。

只能說李一一真是奇怪，人家都是順著來，她偏偏是逆著來。

不知道應該誇她還是應該說她，想了想，還是算了，孩子嘛，她想怎麼長都隨她吧。

即使這孩子不按照規定長，但是誰規定的就必須得按照規定長呢，自己看著，總不會長歪了就成。

李一一的頓悟不知不覺間就持續了快十天。

冰夷給李一一設了個結界，免得不知情的咒術高專的誰來打斷她，好心辦了壞事。

這十天，也沒誰是閒著的。

除了固定每天看著李一一的學生之外，高專裡的學生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五條悟找出刺殺的罪魁，李一一還在頓悟沒有醒，就自己先處置了。

這段時間，五條悟對咒術高層簡直是血洗，就連御三家也一併洗乾淨了。

大概早就想這樣做了。

五條悟的動作又快又幹淨利落。

那些爛橘子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五條悟已經準備好了墳墓，該死的死，該走的走。

咒術界這樣大的動靜，普通人地政府不得不出來干預。

李一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的黃昏了。

人還沒醒，就被鼻間蛋糕的香味打了個措手不及。

五條悟定定地坐在窗前吃著蛋糕，看到李一一醒來有點恍惚。

李一一倒是被黑眼圈快趕上乙骨猶太的五條悟嚇了一大跳，“你還好吧，你一副快要猝死的樣子。”

五條悟定定地看著李一一，看得她有點發毛。

“我們聊聊吧。”

“哈？”

你聊天就聊天，你手裡的蛋糕倒是給我留一口啊。

說實話，李一一現在很餓。

十天沒吃飯是什麼概念，是隨便個普通人都得餓成人乾的程度。

李一一嚥了口口水，“我是沒什麼問題，但是你確定不用先睡一下？”

順便給我個吃飯的機會？

五條悟原本坐著，聽了李一一的話怔了怔，好像李一一提醒了他，他很久沒睡覺這件事情。

“你先給我叫個吃的吧，我現在快餓死了。”

五條悟看了看李一一，拿出手機打電話，叫人送吃的。

等待飯來的時候，五條悟短暫地在李一一睡過還有體溫的床上眯了一下。

李一一去洗了個澡，洗完澡換完衣服吹完頭髮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上吃的了。

李一一吃得很香，高專裡一片安靜，也一片黑暗，只有他們這個房間的燈是開著的。

五條悟也隨便吃了幾口，李一一快速地吃完飯，漱了口，看著面無表情的五條悟，喝了口大麥茶。

她知道，十天，夠發生很多事了。

大概，是要和自己說，這十天裡發生的事情吧。

“我已經把高層全部殺掉了。”

李一一猛地抬眼看五條悟，他依舊懶懶散散地坐著，剛吃完飯一副很滿足的樣子，連之前黑眼圈很重的疲憊狀態在吃完飯之後也好了點。

“我早就應該這樣做的，但是我之前覺得，這並不是解決問題最根本的辦法，”五條悟的聲音慢慢吞吞的帶著些懶散，但是李一一在這樣懶散的聲音裡，莫名覺得他很懊惱。

“他們也不傻，在我教育學生這件事情上，只要井水不犯河水的一個狀態，就好。之前我也覺得這樣很好。至少暫時是個符合現狀的相對穩定的一個局面，我也可以安心地按照我的計劃，慢慢地培養一些學生，強大的和我觀念符合的一些學生，代替高層的時候，大概咒術界就會變成我想要的樣子。”說到這裡，五條悟低頭笑了笑。

“但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爛橘子，是不會變的，他們的觀念和我的不一樣，我看到的和他們看到的也不一樣。所以，我不想等了，兩面宿儺雖然被你用雷劈了，但是好像沒有像我想的那樣變弱，他變強了，或者說，變得能適應我的術式了，我現在不是很有把握能在殺掉他之後還能活著。我現在覺得，時間好像不太夠了。”

李一一愣愣地看著五條悟，他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不會順便想把自己也噶了吧。

“在你差點被虐殺之後，我找到了指使這件事情的人，說實話，那個人說的話，其實沒錯。”

五條悟頓了頓，身體向後仰了仰，“他說，高層看中的是穩定，是不給普通人添麻煩，咒術師，就是被拉出來解決麻煩的麻煩，是被犧牲的人。所有的不穩定性，他們都會敵視。這是坐在他們那個位置之後，看到的東西，”五條悟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第一次主動在她面前撤掉了無下限。

“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是站在全體人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咒術師和咒靈都是不穩定的因素，都是麻煩，如果咒靈沒有了，咒術師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這是不確定的，如果是站在這樣的角度來看的話，我在被封印進獄門疆之後被扔掉，也變成了一個麻煩，或者變成了一個沒有能力解決掉麻煩的人。”

第一次聽到這樣角度言論的六眼神子，向來穩定的核心，向來堅定的內心，開始出現一點點的動搖。

甚至開始茫然。

難道，自己做的事情不是在為所有人好？

咒術界變得更好，普通人才能變得更好，咒靈是殺不完的，只要人類還存在，咒靈就會一直源源不斷地出現。

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了，正是因為咒術界的人，正是因為他們這些咒術師，人類才能存活到現在。

咒術師，即使不是救世主，也絕對不是人類的麻煩。

但是那些話，又有些是對的。

例如穩定，看到的大局觀不一樣的穩定。

五條悟蹙緊了眉毛，這樣的穩定，咒術高層那些人認為的穩定是不現實的。

李一一驚訝地看著五條悟，“所以，你現在開始覺得你自己做的都是錯的嗎？”

第一次被全人類視作麻煩，這確實是一件不怎麼讓人開心的事情。

五條悟疲憊的揉了揉眉毛，“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相反，我反而從這裡發現，我一直做的都是對的，只是，應該更快一點，更，”五條悟停在這裡，不知道後面的話怎麼說，“早一點，即使只有我一個人，但是也應該更快一點。”

而不是被當時暫時的穩定迷惑。

李一一看著五條悟，有點不能理解一位強者在說自己能力不夠強大，導致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能更快一點這種話。

她從來不是一個強者，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實在沒辦法跟他共情。

在她看來，五條悟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

因為沒有人和自己走在一條路上，所以，自己應該走得更快一點，讓這條路上的人多一點？

還是，覺得自己在這條路上一直只有自己一個人，因為只有自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走的路有點狹窄？

李一一不太能看到這些，五條悟的人生她沒有參與過多少，她實在沒辦法說些什麼。

但是在她看來，大概，他只是覺得孤獨。

想跟很多人說自己的觀念，想得到認同，但是最後發現竟然沒有人認同，最能幫助他的人，例如高層們，他們不認同，最能和自己並肩的人，例如他曾經的那位摯友，被自我思想拉跨。所以這條路上，領頭的人一直都是他一個。

他帶著上路的人，開始傷亡，左右又都有敵人。

而且這個敵人可能強大到，讓自己覺得不能平安地解決掉。

一個孤獨的，艱難行走在自己道路上的人，就開始為這條路以後的以後做打算。

不得不說，如果五條悟再狠一點，會是一個很適合做統治者的人。

李一一斟酌了下，想著自己怎麼跟他說，更能通俗點讓他知道自己的意思，“我在我的世界，是御獸宗的人，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想辦法駕馭神獸魔獸這樣強大的獸類為自己所用的一幫人，但是第一個駕馭獸類的人，當時被所有的宗門視作威脅，那是我們的師祖，御獸的第一人，也是御獸宗的開山宗老。他建立御獸宗的時候，御獸宗只有他一個人，連他的家人都曾經和其他的宗門一起敵視他，差點殺了他，但是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你贏了，你才有資格去跟別人說你是對的。”

李一一又喝了口茶，第一次說出這樣的長篇大論，差點氣都喘不勻。

五條悟現在看上去有點可憐，大概是太累了，整個人透露出一些清苦。

很難想象，她知道的五條悟會有這樣狀態的時候。

五條悟在她眼裡，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做任務，一個人處理一些學生處理不來的事情，一個人做很多事情。

但是這樣的人，如她所想，有著被所有人忌憚的能力，如果自己不堅定的話，就會變成一個工具。

即使現在很多人都視五條悟為一個工具，一個平衡人和咒靈的工具，或者是平衡咒術界的工具，但是自己就是自己，既然已經選擇了一條路走下去，那就應該繼續走下去，“不要因為身邊沒有人就覺得自己孤獨，強大的人都是孤獨的，你成功的那天你會發現，你身邊都是人，擠得你在自己的座位上都坐不穩。”

人弱小的時候，可能想要先儲存自身，但是人強大的時候就一定會走上孤獨的路，不管是能力上的頂峰，或者是走的路只有這一條，都是孤獨的。

能有人並肩是幸事，但是“孤獨是更多的常態，已經過去的過去不可回頭，前面才是你要走的路。你現在之所以會覺得自己之前不夠好，是因為你現在成長到了可以正確看待自己曾經的缺失和傲慢，現在才是你最好的時候，可以看的進人，可以聽得進話。”

五條悟愣愣的，李一一心裡小小得意了一下，這是姉嬙師叔自省頓悟醒來之後自己眼巴巴追著問得到的教誨，現在正好說給五條悟聽。

半晌，五條悟重新仰回頭，靠在沙發上，“叫你來當老師，果然沒錯。”

李一一得意的臉僵了僵，倒也不必這時候提自己打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