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是一道凜冽的劍氣傳來!
沈獻轉身,墨衣一動,擋下了這道劍氣。
他眼中倏然升起抹肅殺之氣,指尖紅光一閃,將那劍氣足足地奉還於出手之人的腳下。
爾苟小修士反應快速地飛開,只見他剛剛站的地下立馬裂開了一道深深的長坑。
他眼色變了變,咬牙道:“噬羅將軍果真是殺人如麻,竟連修道者也能下死手。”
“……”沈獻、蘇洵、宋時。
下死手的不是他自己嗎?怎麼?還不能返還……?
“我說過了,王珏之死與我無干,你若還要糾纏不休,那我也無需客氣。”
沈獻語氣剛硬。
遠處聚在一起的小修士們拿著劍的手有些瑟瑟發抖。
腫泡眼小年輕努力睜大著眼,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師兄,見他全無退意,便也不禁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壯著慫膽,這下更像一頭倔驢了。
“說那麼多廢話做甚?”
爾苟斥聲:“無需狡辯,今日我就要為大師兄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
一群小修士舉劍附和。
“嘿……!”宋時擼袖。
“三華每年從庫裡拿那麼多銀錢就是為養著你們這群廢物的!?”
宋時從側彎取出自己的長劍:“一個個眼睛長皮古裡去了,不分是非!竟有膽找老子兄弟幹仗。”
正好,蘇洵那套話被他現學現用到了這裡。
只見宋時將手中的劍一扔,直直地甩在了那群小修士面前,劍身正中腫泡眼小年輕胯下。
瞬間,小年輕只覺胯下一緊,立馬捂住關鍵部位,差點一股熱流就兜不住了。
宋時接著又道:“找老子兄弟幹仗,先打贏了我再說吧!”
說完眉毛一挑,嘴角略帶囂張恣意地勾了起來,恰巧回頭,見蘇洵也對他挑了挑眉,眼裡帶了絲讚許。
“你以為我怕你!?”
爾苟怒道!
他充滿憤恨的雙瞳深深地看了眼沈獻,待解決完這位鎮西將軍,再解決你噬羅將軍也不遲。
這副認真的模樣倒給人一種異常厲害的錯覺。
然眾人都心知肚明,這人只是一個區區元嬰境界,能有如此狂妄的心氣兒,多半是年輕氣盛罷了。
在他們幾人內隨便挑出來一位,那小修士也不是對手。
眼見爾苟與宋時倆人要一觸即發,沈獻拍了拍宋時。
“你讓開,我來。”
“嗯?”
宋時疑惑。
季塵浮嘆了口氣,將宋時拉到一邊。
“你就別瞎摻和了。”
“為啥!?”
宋時心大,當然不明此時境況特殊,豈是大動干戈的時候。
饒是一直忍無可忍的沈獻也不得不一直忍受著心裡那股不可控的嗜血因子。
如今關於百姓怨聲將將漸緩,要知道明日裡突然出現幾個三華弟子屍身,豈不是今日一切都是白費了?
宋時不懂,但其他三人卻很是明白。
“你不是想報仇嗎?”沈獻對爾苟道,“那就來吧。”
“呵!有何懼!”爾苟舉劍就要上。
白色學服上刺眼的銀劍劃破了空氣,捲起了無數沙礫。劍光到了墨衣身前,卻被淺顯的紅光擋了去。
爾苟被彈了回來……
他愣了愣,隨即立馬掐訣,長劍脫手,又衝刺於墨衣面前。
劍身於半空中停頓,許是畏於那淺顯的紅光,劍尖遲遲刺不下去。
爾苟又掐訣,迫使自己的劍一分為六,現在六把長劍都被他注滿了靈力,他就不信還破不了那人的保護咒。
六把長劍突然自上空浮起,停頓了一會兒,又突然直直地朝下面的墨衣刺去!
“主將!”蘇洵叫了一聲兒,眼裡有著隱隱的擔憂。
但沈獻並未給他回應。
“好端端的,你突然大叫什麼?嚇我一跳!”宋時轉過頭沒好氣兒地瞪著蘇洵。
蘇洵剜了他一眼,這下沒功夫與他拌嘴,只抬了眼又馬上去看沈獻。
眼見沈獻臉色慘白,額上出著茂密的細汗。雖知道那小修士不是他的對手,但此時濫用靈力對他還未完全恢復的身體來說,太不樂觀。
六把長劍瞬間衝刺下來,爾苟勾起了嘴角。
“受死吧——!”
但還沒高興到一秒,那六把劍頃刻間就落了下來,紛紛斷成了兩截,又“哐哐噹噹”地掉在地上,靈劍瞬間成了十二塊廢鐵。
“我的冥陰劍!”
爾苟痛苦大喊!
宋時咂了咂嘴:“什麼狗屁劍名!?取得真晦氣!”
“主將!”
那方,沈獻因動用了靈力,險些有些站不穩。蘇洵趕忙跑過去穩住他的身形。
在睜眼,原本烏黑幽深的瞳仁染上了殷紅一片。
“我沒事。”沈獻按了按眉心,“先去地牢。”
“都什麼時候了,還去地牢。”
季塵浮聲音帶了幾分怒意,他才看出來這小子失控症發了。
“地牢有人守著,你小子先回去好好休息著,當真以為自己名號叫噬羅,就真是閻羅了!”
閻羅爺也不能不分白晝天天拿著那個生死簿寫吧……
沈獻這才注意到,張聰的影子不知什麼時候沒了?
“子午……你?”
蘇洵乜了他一眼,似在說,才看出來?
宋時有些鬱悶地耷拉著眼,怪不得今兒這人面色看起來異於平常,回想今日他還向他打趣兒來著。
一時間,宋時真想扇自己兩巴掌。他摸著自己的嘴,覺得蘇洵有時候罵他也不無道理,這嘴確實欠!
“你們真當我不存在嗎!?”
遠處,爾苟目眥欲裂地看著沈獻幾人,腳下是他寶貴的廢劍。
“喲!還沒走!?”
宋時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連我兄弟半根頭髮絲都摸不到,還好意思說是三華修道院弟子?”
“你!”爾苟怒視。
他看著宋時那得意的眼,氣不打一處來。但偏偏這人說得又沒錯,他確實是連那人的一絲頭髮絲都觸不到。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江湖上傳言殺人不眨眼、恐怖如斯的噬羅將軍,實力究竟是何樣。
“二師兄,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們先走,要是被師父知道我們偷偷出來,定是要狠狠責罰我們了。”
還是腫泡眼小年輕識相,見自己這群人不是他們的對手。隨後小心翼翼地走到爾苟身邊,對著他耳畔小聲勸說道。
天上海東青又不知何時飛了回來,盤旋了一圈兒,落到了宋時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