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嫂如今一月能和我說十句話,我都將此事拿去親自跟她商量了,這不是她不搭理我嗎。”
魏筵的年紀早到了可以大婚的時候,靖安帝卻遲遲沒有給魏筵選妃的打算,就是顧慮魏皇后身子不好,想讓魏筵心無旁騖的好好叮囑魏皇后吃藥調養。
但知曉此事不好一直往後拖,這些年斷斷續續都有送些畫冊去鳳儀宮,得到的話就是皇上看著辦,隨皇上心意、都好、沒意見……
很敷衍的回答靖安帝還有什麼能說的,獨斷專行他不是做不到,可就是因為他有愧,心中存著即便不能和妻子重歸於好,也要相敬如賓的打算。
就十分想挑一個在魏皇后心中不出錯的兒媳,這麼久靖安帝就發現魏皇后唯一還能提起興致的,就是羅令姝這丫頭。
之前他沒有考慮過羅令姝,一因為羅令姝跟陸國公府有婚約,怎好幫兒子搶臣子之妻。
二羅令姝雖是羅鴻儒的孫女,卻是羅家二房的女兒,二房那一樁樁見不得人的腌臢事著實不配。
可是現在不同了,羅韞是為國而死大齊的功臣,這樣的功臣遺孤配得太子妃。
靖安帝旁的心思沒有表露出來,只讓廣陵長公主知道他想和皇后稍緩和關係。
廣陵長公主早先就跟魏皇后通了氣,她看好羅令姝和魏筵倆人,因礙著喪期。
現在沒了桎梏,她很迫不及待乘靖安帝這一心思將倆人的姻緣促成,於是答應帶靖安帝去鳳儀宮走走。
“好吧,連皇兄都覺得倆孩子般配,臣妹就幫皇兄的忙,將姝兒和筵兒的事往皇嫂面前提提。”
“您跟臣妹一道,保準有臣妹這個“外人”在,皇嫂不好讓您沒了臉,十句話肯定是有的。”
靖安帝老臉一紅,指道:“笑話朕不是。”
倆兄妹說說笑笑一路就去了鳳儀宮,到了鳳儀宮,正好這時候魏筵也在。
“父皇,姑姑,”他給兩人行禮。
與此同時魏皇后也給靖安帝行禮,和廣陵長公主問好,一陣謙問後眾人坐下。
廣陵長公主盯著魏皇后的臉色誇:“皇嫂最近氣色不錯。”
魏皇后笑:“天越來越暖了,身上就沒那麼冷了,夜裡睡的踏實。”
這話說出來靖安帝心中愧疚更深,當初將魏筵母子打發出宮就是快到了冬日。
廣陵長公主回宮後將倆人事無鉅細的瞭解完了,可不從中聽到了陰陽怪氣的意味,怕是暗戳戳的想讓她皇兄坐臥難安,趕緊走。
她偷偷瞥了眼靖安帝,靖安帝掃了她一眼似沒有記在心中,只暗示她趕緊提起正事。
廣陵長公主立即發力,故意提起話題:“筵兒今年都二十一了吧,該大婚了。”
魏筵,魏皇后猛的抬頭,無他,因為長公主知道他們心屬羅令姝,就是不知道靖安帝心中意思。
廣陵長公主自然要顯得是跟魏皇后,魏筵一頭的,她緊跟著推薦。
“我家姝兒如何?”
魏皇后,魏筵倆人瞄了靖安帝一眼,魏皇后點頭附和一句:“姝兒我很喜歡,能給我家筵兒做媳婦,倒是我的福氣,不過她不是還要為親孃守喪嗎,這時提這事對她到不大尊重。”
“這個不用擔心,你不知今日羅氏族裡遞了摺子來朕這,說羅令姝這些年的身世有異,她並不是羅家二房的子嗣。”
“而是羅家二房利慾薰心,催死了自己的親生女調包了羅家長房的女兒,羅令姝跟許慧君實則沒有母女血緣。”
“且羅家二房做的種種罄竹難書,羅鴻儒多年不搭理二房一干人等,羅家族老商議後便將二房劃出了族譜。”
靖安帝心中喜意很勝:“皇后如此滿意姝兒,偏這種事情最講究緣份為重,如何不是姝兒跟筵兒有緣,不若就將姝兒許配給筵兒吧。”
一向慎又大慎的儲妃之事三言兩語就這麼敲定了,別說是魏皇后母子,連當說客的廣陵長公主都愣了愣。
她這皇兄的表現欲實在是太強了。
廣陵長公主為打破這一瞬很隨意的賜婚,特意點了點魏筵。
“筵兒,還愣著幹什麼呢,姝兒配不上你嗎,一直不給你父皇母后謝恩。”
“自然不是,”魏筵迅速起身到靖安帝與魏皇后的下首:“兒臣多謝父皇賜婚,多謝母后。”
他之前顧慮羅令姝身帶的孝期,想籌謀都不敢做的太過明顯,生怕父皇以為他急了,在他的婚事上打任何主意。
母后也是知道,因此往年父皇跟他母后談起自己的婚事,母后都用一種無可無不可的態度敷衍,多次以後父皇便有所消停。
如今竟連他的婚事都用在了打動母后的心上,魏筵更能放心這事的成功性。
出了鳳儀宮後魏筵先回了東宮換上常服,這次連馬車也沒有用策馬去了羅府。
此刻羅令姝正在送袁寡婦和她孫女離開,她督戒的話語讓袁寡婦很是為難。
“郡主,您不是會治病嗎,還說二丫的病只要好好吃藥就能好,怎麼我們還不能回鄉呢?”
羅令姝:“你拜佛嗎?”
袁寡婦點點頭:“可信神靈了,我就愛拜財神,村裡酬神我也去,還有豐收我也拜,不敢不尊敬。”
“所以我在給你二丫治病後,還帶她去了廟裡拜佛,求了一支籤說二丫的病不僅是跟身上來的,生下來就定了。”
“大多是父母造下的孽讓子女承擔了,至少在二丫長大前她都要避開才行。”
袁寡婦一聽哎呀一聲拍起大腿就扯起淚嗓:“我就知道,他們不好好踏實過日子總想東想西的折騰,我閨女那邊就沒個孩子過。”
“二丫從小體弱多病,沒想到是這倆孩子給父母擋災呢!我不回了,為了二丫我也不能回。”
袁寡婦在那邊哭,羅令姝將二丫拉到一邊:“二丫,爹孃對你好嗎。”
“好,”二丫猶猶豫豫回答,但羅令姝一直盯著她,她明白自己撒謊被看穿了紅著臉立馬改口:“不好,爹孃說過我活不長,該早買了換錢才不吃虧。”
“那沒了奶奶,你敢回家嗎,”羅令姝又問。
二丫這次很誠實的回答:“不敢,那就徹底被賣了。”
“好了,快走吧,”羅令姝沒有多囑咐其他,就讓她跟袁寡婦走了,袁寡婦拉著二丫上車前還絮絮叨叨的念著。
“不能回去,千萬不能回去。”
魏筵過來後,將羅令姝和袁寡婦祖孫倆的話聽的徹底,他問:“她們真信了不再回鄉?”
羅令姝:“看袁寡婦對二丫如何,若她真疼孫女就不應該回去,若惦記家中幾個不成器的讓二丫委屈,她自找苦頭。”
反正二丫的病她已經囑咐了人照顧,不會有什麼事的,袁寡婦帶著二丫回了“狼窩,”只要二丫想走同樣有人救她出去。
她到好奇:“這時候你怎麼來了,娘娘的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