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我們哪裡還有武器?都上繳了。”
夏明澤這才恍然。
“那、那也要去救唐韻,不能讓他們欺負我們霧城基地的人。”
孫陽不解:
“你剛才說的禁閉室,跟唐韻有什麼關係?她不是去了種植園嗎?”
夏明澤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拿紙條給他看。
孫陽困惑:
“紙條是哪來的?”
“你就別管是哪來的了,救唐韻要緊。”
夏明澤拉著他就往外走。
孫陽道:
“你先等等,我去基地打聽下情況,若是唐韻真的有危險,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先和我把人救出來再說。”
“夏少,不可衝動行事!現在我們人在北城基地,受制於人,若是貿然和他們起衝突,對我們沒有好處。
你先冷靜點,等我打聽清楚情況,再商議行動對策。”
夏明澤剛才的動靜,驚動了夏曼雪和何梓君。
何梓君擔憂詢問:
“阿韻怎麼了?她是不是有危險?”
孫陽安撫她,“你們都別急,千萬別擅自行動,等我回來。”
說完,孫陽就帶著一個警衛出門了。
剩下另一個警衛,孫陽特意留下他,讓他看著夏明澤等人,免得他們衝動誤事。
夏明澤沒辦法,只能乾著急。
何梓君向他打聽唐韻的情況,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她被關在禁閉室了。
兩個人在別墅裡來回走著,何梓君道:
“要不我去找琛哥和陸辰?”
“好好,找他們回來。”
兩人一拍即合,立刻往外走。
卻被警衛攔住,“夏少,何小姐,請你們呆在這裡等孫隊長回來。”
“我去找人,不是去基地鬧事……”
夏曼雪慢悠悠道:
“你們就安心在這等著吧,別一會他們回來,還得出去找你們,唐韻是北城基地請來的種植專家,誰有事,她也不可能有事。”
何梓君雖然不滿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但仔細想想,她說的的確有道理。
她剛才太著急了,差點自亂陣腳。
夏明澤聽了她的話,倒是沒再要求出去了,煩躁的他在大廳來回踱步。
*
白氏宅邸
許木言急匆匆來到白家別墅,親自找白映雪。
白家看門的保鏢都認識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絲毫不敢怠慢。
連忙讓人通知白映雪。
很快,許木言就在保鏢的帶領下,走進了白家別墅。
別墅十分豪華,地上鋪著綠草坪,雖然是模擬的,但末世,還有閒錢買有這種東西的人可不多了。
小路上鋪著鵝卵石和大理石做點綴,還有人造綠化植物和假花裝飾其中。
許木言壓根沒心情觀賞,快步走到一樓客廳。
白映雪剛從樓上下來。
“許教授,這麼急找我什麼事呀?”
白映雪笑容明媚。
許木言從來沒有在工作時間之外找過她。
“小白啊,你怎麼把唐韻關禁閉了?她犯了什麼大錯不能好好說呀?”
聞言,白映雪的笑容一僵。
“原來是這事啊,許教授,您不知道,唐韻她當街打傷了好幾個女人,按照基地的規矩,關她禁閉合情合理。”
“你……她可是我們請來的種植專家,你這樣,我們農業部的工作怎麼開展?
基地有多少人,都等著糧食吃飯呢。”
白映雪的面上閃過淡淡不悅。
“許教授,您不能這樣縱容她,我們處事得一視同仁,不能因為她搞特殊。
這樣對那些被她打傷的人不公平。”
“我不管什麼公平不公平,我只知道,基地有許多人都吃不飽,我們早一天種出糧食來,他們就少挨一天餓……
這樣,那些被唐韻打傷的人在哪?我去跟她們說說,讓她們大事化小。”
白映雪雖然不想這樣輕易放了唐韻。
但許木言的面子,她還是要給的。
“她們在醫院,若是她們肯和解,那此事就這樣算了。”
“好好好,你趕快帶我去找她們。”
許木言拉著白映雪就往外走。
*
北城基地中心醫院
何翠萍的手臂纏著發黃的舊繃帶,同行的幾個女人則是擦了一點活血化瘀的藥膏。
這還是看在何翠萍報了白家大名的份上才給她們的。
否則,肯定讓她們自己回去養傷了。
“醫生,我這手臂沒問題吧?不會殘了吧?”
何翠萍擔憂道。
“放心,回去好好養著,多吃點營養的食物,過兩三個月骨頭就長好了。”
何翠萍謝過醫生。
出了診室,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她向身旁的小姐妹抱怨。
“唉,這年頭,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營養的食物?我去哪弄營養食物啊?
我雖然是白家的親戚,但伙食和他們白家人根本沒得比,他們倒是一日三餐換著花樣吃,時不時還能吃上一頓肉,我每天只能吃點白麵饅頭,我都快吃吐了。”
其他人聽她這看似抱怨,實則炫耀的語氣,也不拆穿她。
“我們以前連白麵饅頭都沒得吃呢,你有的吃就不錯了。”
“就是啊,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看那圍牆外的貧民區,別說饅頭了,連樹葉都搶著吃呢。”
“我們也就是沾了你和白家人的光,才能吃頓飽飯。”
聽到她們的吹捧和誇讚,何翠萍的心情暢快了許多。
嘴角不自覺勾起。
“都是姐妹,我不照顧你們照顧誰呀?”
幾個女人聽到這話,相視一眼,心中紛紛吐槽:
照顧我們?自己每頓吃兩個饅頭,我們才半個,都是她吃不完剩下的乾癟發黃的饅頭。
每天吃不飽餓不死的,算哪門子照顧?
不過,她們過得不好,也不想唐韻過得好。
一個女人慫恿道:
“那個女人物資充足,何姐,你要不敲她一筆,說不定,還能在北城基地買下一套別墅住住?”
何翠萍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女人肯定有不少積分,等我從她身上搞到別墅。到時候,我們一起住,一人一間房,不用整天擠在那狹小的地下室。”
“好啊,好啊……那白家人也真是狗眼看人低,居然給我們住潮溼的地下室,我們也就算了。
你可是他家的親戚,怎麼能這麼對你呢……”
“就是啊,我們在霧城基地住的都是通風的大樓房呢。這待遇比我們在霧城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
女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起勁。
她們最喜歡的就是挑撥離間和哄火了。
何翠萍有些不高興。
雖然她們說的都是事實,但讓她很沒面子。
“行了,別說了!等別墅到手,我們就搬走。”
想了想,又叮囑她們。
“不過,有一點,你們得咬死了,不管誰問你們,都說是那個女人先動的手,對白家人也這麼說。
絕對不能說是我先動的手,明白嗎?”
幾個女人紛紛附和。
“放心,我們知道的。”
幾個女人只顧著說話,壓根沒發現走錯了地方。
直到前方沒了去路,她們才發現自己走過頭了。
“這裡沒路了,我們往回走吧?”
然而,一轉頭,就看到白映雪和許木言正盯著她們。
兩人的面色都很難看。
尤其是白映雪。
“白助理,這就是你說的公平?”
許木言說這話時,一點都沒給她留面子。
白映雪不知是羞惱還是生氣,小臉漲紅。
剛才何翠萍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包括她們對白家的不滿。
何翠萍壓根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站在她們身後,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小雪,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嚇我一跳,你是來看我的嗎?”
其他女人心中佩服:
不得不說,何翠萍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剛才罵人家老爸罵得火熱,一轉頭就能裝作沒事人一樣,笑容滿面的和自己侄女打招呼。
白映雪氣得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許木言直接上前質問。
“你剛才說是你先對唐韻動的手,我們都聽見了,你現在立刻向唐韻道歉。”
“我哪有這麼說?你個糟老頭子,聽錯了!”
何翠萍不知道許木言的身份。
但見他一身衣服髒兮兮的,雙手粗糙乾枯還有泥巴。
斷定他是底層小人物,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許木言一輩子受人尊重,哪裡被人這樣輕慢過?
他厲聲道:
“我聽得清清楚楚,就是你先動的手!”
何翠萍有白氏集團撐腰,白映雪又在這,她一點都不怕。
故意大聲問身邊的姐妹,“我剛才有這麼說嗎?”
“沒有啊。”
“老頭,你聽錯了,我們說的是唐韻先動的手,你看,這都是她打的。”
“那個女人,下手可狠了。”
“你這麼維護她,你是她什麼人啊?我跟你說,那個女人她有男朋友的,還跑出來勾三搭四,真不要臉……”
“……”
幾個女人巴啦啦說個不停,許木言壓根說不過她們。
白映雪上前呵斥。
“你們住口,這可是許教授。”
何翠萍哈哈大笑:
“教授?什麼教授?教書的?連我們幾個女人都罵不過,還教書,能教些什麼啊?”
“小雪,你少跟這種人在一起,你看他穿的像個撿破爛的,酸不拉幾的,髒死了……哎呦,趕緊離他遠一點。”
何翠萍將白映雪拉到她身邊,小聲道:
“小雪啊,跟你商量一件事,剛才醫生說,我這傷得好好養,回頭你跟你爸說一聲,讓他給我準備些營養品。那些豬肉、牛肉什麼的,都備一點,我不挑食的……”
許木言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怒視白映雪:
“白助理,這是你家的好親戚?簡直就是潑婦!真丟人!”
白映雪臉色難看,離何翠萍遠了些。
“表嬸,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怎麼能這樣冤枉唐小姐,她可是我們基地請來的重要客人。”
何翠萍還想狡辯。
“小雪,剛才她們瞎說的,開個玩笑而已,你別往心裡去。”
“表嬸,我聽得很清楚,你現在立刻去跟唐韻道歉!”
“道歉?”
何翠萍不可思議地看著白映雪。
“我之前聽說女兒家都喜歡胳膊肘往外拐,我還不信,現在,算是見識到了。小雪啊,我可是你親表嬸,你居然不相信我,相信一個外人?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現在是她打傷我,還要我去道歉?這個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何翠萍扯著嗓子大喊,將附近的人紛紛引過來圍觀。
那些人不明就裡,以為白映雪欺負何翠萍。
什麼難聽的話都敢說。
白映雪身為白氏集團的大小姐,何曾被人這樣指指點點,她氣得臉色漲紅。
“明明就是你先動手打人,還在這胡攪蠻纏!總之,你要是不向唐韻道歉,我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父親,到時候,你還能不能留在白家,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何翠萍愣住了。
她明顯聽出這話裡的威脅意味。
要不是如今她寄人籬下,肯定要讓白映雪看看她的厲害。
她身邊的姐妹見狀,心知不妙。
連忙勸何翠萍服個軟。
在幾人的勸說下,何翠萍只能順著臺階下。
“……道歉可以,不過,我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這件事可不是我的錯……”
白映雪只想趕緊解決這場鬧劇。
“好,只要你向唐小姐道歉就行。”
許木言雖然還有些不滿,但他一心只想儘快把唐韻放出來。
也就不揪這細枝末節了。
於是,何翠萍跟著許木言和白映雪來到禁閉室。
還沒到唐韻的房間,許木言就高興喊道:
“小唐,小唐,你看我帶誰來了?”
唐韻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小白,你趕緊將唐韻放出來。”
一旁的警衛拿出鑰匙,開啟門鎖。
見唐韻不動,許木言示意何翠萍,趕緊向她道歉。
何翠萍不樂意。
白映雪給了她一個眼神。
縱使心中不悅,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歉。
“對不起。”
“你說什麼?沒聽到。”
唐韻掏了掏耳朵。
許木言道:
“你大聲點,剛才不是挺大聲的嗎?”
何翠萍氣得腮幫子鼓鼓,從牙縫擠出三個字:
“對!不!起!”
唐韻笑,“這還差不多。”
“那小唐,我們快些出去吧,這裡陰暗又潮溼,你一個女孩子,呆久了對身體可不好。”
唐韻悠悠開口,“不急,白助理還沒道歉呢。”
白映雪聽到唐韻的話,震驚不已。
“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偏信至親,將無辜的我關進來受罪,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我……”
白映雪啞然,她當時看到何翠萍等人受傷,唐韻還將腳踩在她身上,直覺是唐韻惹事在先。
她以為唐韻是外地來的,沒有權勢,處置了也不會有什麼事。
誰能想到,許教授這麼維護她。
但道歉,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