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著旁邊的兩個兒媳婦，談不上多討厭，但絕對說不上喜歡。
以前還覺得沒什麼，最近雪災，上面發下來一點新鮮的葉子菜還沒吃到嘴就被刮分了。
這倒也沒什麼，但是你不能次次都拿，還不往家裡帶吧，雖然這樣，自己還必須得瞞著不敢說，要不然臉都被丟盡了。
林氏吩咐完帶著女兒進屋，將這些事全部說了一遍，阮軟也不好勸，只是寬慰她：“娘，您還有我呢。”
林氏頓時高興，“幸虧當初選了女婿，你看你現在過得多自在，他家可是有催你再生？”
想到女兒生了外孫女兩年沒有動靜，沈家又是個勳貴，就害怕暗地裡嫌棄。
阮軟搖頭：“沒有，有時候都是我比較急，夫君時常寬慰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說給他納妾他還生氣。”
林氏一聽也覺得女兒這樣做不對：“你可別犯渾啊，又不是不能生，等天氣好了你再回來，我聽說有家郎中抓的藥吃的保管不錯，娘去給你弄來。”
兩人說完貼己話外面就傳來飯菜好了，一出去就看見桌子上綠油油的菜，林氏瞬間覺得來了胃口。
為了顯擺，她還將兩個媳婦和孫子喊來一起，“你們啊，可得多感謝你們小姑子，要不是她，你們在冬天那裡能吃到這麼新鮮的菜。”
兩個媳婦點頭應是，和沈家一樣，那葷菜都沒人動，青菜全部吃光了。
兩個嫂子意猶未盡，過後還問這青菜能不能賣，想給孃家買點。
“我知道一家現在就是在做這個生意，到時候有了我叫人帶個信，先給兩位嫂嫂留著。”阮軟沒有說是小叔的，害怕給他們惹麻煩。
沈宴去小妹家送完菜來接她，阮軟今日回來見了爹孃，見他們精神還不錯，嘴角的笑就壓不下去。
“就這麼高興？”沈宴見她這麼高興，突然覺得自己還能做的更好。
“多謝大爺。”阮軟手挽住他的胳膊，頭靠在他肩膀上，甜蜜幸福的說。
沈鈺和楊樹幾天沒回去，就在莊子上研究蔬菜種植，嚴格按照沈默說的將種子泡到冒小芽的狀態，幾天一看果真成了。
眼見還有幾天過年，這時候是最好賣的，一指長的小青菜，看著就可人。
“在等兩天，叫人將這第一批全部摘出來，這兩天叫人傳出訊息，說兩天後會有新鮮的青菜，要是有大戶人家想要預訂也可以，但是要控制量，不能太多。”沈鈺已經將售賣的方式都想好了。
既然不能掙老百姓的錢，那就掙那些官員和大戶人家的錢，當官的多多少少都會貪汙，這點小錢他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本來交代完就準備走，楊樹卻不肯，“我想留下來一起摘，過兩天再回去吧。”
“最遲兩天，快過年了，我們得回去。”
“嗯，我知道的。”
不多時，就在京城傳出一道傳言，說是江南來的商家，種出了青菜，兩天後會出售。
這臨近過年，大戶人家的採辦一直在街上尋覓，就是為了買點青菜，這一訊息傳出，大家都爭先恐後的準備預訂。
害怕別人不信，還事先拿了一點準備好的青菜給大家看：“你們看看，上面還帶著水珠，全部都是這樣的，絕對不會欺騙大家。”
蘇有全穿著厚厚的大氅，旁邊跟著被他硬拽來的蘇逸，凍的直髮抖。
大家相信了他的話後，蘇有全叫蘇逸記錄，寫了好久才寫完。
“瞧你那點出息，你爹當年挑著擔子賣豆腐比這個艱難多了。”雖然這麼說，到底還是心疼兒子，“進去吧，裡面有地籠。”
蘇逸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進去裹著毯子抱著地籠才覺得活過來了。
二十九這天，蘇父一車車將各樣式的小青菜混在一起，拉到城裡最顯眼的位置，雖然在大街上，但是沒有人阻攔，顯然是被人打點過的。
剛停下就有很多人圍過來了，很多都是定了數量的大戶人家管事。
“大家不要著急，我先將提前定了的發給貴人。”然後讓人排隊，一個個拿著單子上前來領取菜。
很多管事覺得菜新鮮又後悔想多買點都被拒絕，“不好意思，這數量有限，每人都是這麼多。”
大家也只好遵守規則，因為見四周有很多人巡邏就知道這背後的主人應該不簡單。
給訂單的都是綁的整整齊齊的，沒有放混，看著就舒服，其他幾輛馬車都是混雜在一起的，看著像雜草，蘇有全說這些都是挑選後不要的，所以便宜賣散客。
大戶人家的管事顯然沒意見，自己也看過對比，確實不是一個檔次，再說主家也不缺那點銀子，旁人一看就知道自己買的都是貴的，配的上主家的身份。
其實是沈鈺做的一個障眼法，賣給大戶人家貴點無所謂，但是平民百姓賣太貴了人家根本吃不起，混在一起賣便宜點就當做好事了。
其實也不便宜，跟葷菜一個價格。
幾輛馬車賣了還有很多人慕名而來，蘇有全叫大家不要著急，又命人趕緊去取，自己則叫人排好隊，說好自己要的斤數，給了錢，等來了直接拿著就走，不耽誤時間。
整整一天都在賣，才將全部的青菜賣完。
最後零星趕來幾個客人都被告知買完了。
已經買到的人家都在相互說著明天祭祀的菜有著落了，“可不是嘛，年年都是葷素搭配，今年還以為沒有了，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你們不覺得這菜真貴嗎？”其中有幾個還是很肉疼這個菜，都能趕上吃肉了。
“害，能買到就不錯了，今年這個物價都是反著來的，你看那邊、還有好多人沒有買到呢。”
蘇有全收攤回去，在路上換個馬車再去了沈家，“蘇老弟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蘇有全滿臉通紅，感嘆說：“哪裡哪裡，要不是有大姑奶奶，我這輩子估計早就到頭了。”他在沈府這麼些日子，聽見下人就是這麼稱呼沈默的。
“咱們不說這個了，今日你吃了飯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們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