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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一個天賦異稟者的結局

葉舟的手並沒因為他的求饒而鬆勁兒。

費申通有氣無力的說:我沒怎麼她,就是看見她以後我才發現我是壞人的,我能怎麼她?

葉舟把手鬆開。

費申通捋捋被葉舟掐疼的脖子,他說:若我珍惜著自已,憑你別說掐到我的脖子,你都近不得我三尺,說這個沒用了,別隻知道討厭我,要記住我,時常和你的孩子們說起我,縱是天賦異稟也要用對了地方,不然……就像我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已天賦耗盡。你也不能把我當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若不是我風雲雙俠可就完了,魔駝山寨我也是給你出過力的,我本來想把城外的特異岸山的人給你掃乾淨,就像在圖蘭城城外那樣,讓你撿現成的,可是……,我得到了月光寶馬,你應該知道吧。

我把月光寶馬的能量也用錯了地方,若只在最要緊的時候用,別說城外那幫嘍囉,平江南都是輕而易舉的事,看在你們家那尊菩薩的面子上我把它給你了。別這麼看著我,我真沒把她怎麼樣,我只是……,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很精緻的讓人說不上是什麼質地的小馬,和拳頭差不多大小,看了沒?這就是月光寶馬,沒有赤晶石它就是個小玩意兒,沒什麼特別的,他把那小馬翻過來,馬肚子下面有個洞,他說,往這裡面放上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赤晶石就能跑幾千裡,可是誰也不知道哪裡有赤晶石。拿著吧,有了赤晶石,只要你揣著它,你說什麼它就聽什麼,可以隱身可以現形。

你找到了戰神的寶藏?

我只找到了這月光寶馬,你能把所有的都找到,前提是你得有了赤晶石,你就可以騎著這月光寶馬到葉寧峰上去。

若我沒有揮霍我的天賦,咱兩個雙劍合璧必是天下無敵,什麼司馬蘭成,風雲雙俠,西門戰天,諸葛騰衝,都不沾邊,將來樂陵城的西門戰天會給你們添些麻煩。

他也來月亮城釀酒嗎?

你往後就在這裡一直釀酒了嗎?那和我不一樣了,糟蹋了自已的天賦,不認真對待自已的天賦是會遭到懲罰的,釀酒對你來說是一種生活,給天下帶來長久的太平是使命。你應該知道生活和使命的區別吧?生活是你想過的日子,使命是你要做的事情;我的使命大概就是把我本可以做而做不成的事交到一個合適的人手上。我這一生只做對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扣瞎了自已的一隻眼,第二件是選擇了你代替我。

為什麼要摳瞎自已的眼睛。

你先問別的不理解的事,至於為什麼摳瞎自已的眼睛?它肯定是該瞎,這件事我做的無怨無悔。

你為什麼不先吃了那個布包裡的藥,讓自已恢復過來,然後來找我,非要讓士兵和城主來叫我?

他似乎有些失望的看著葉舟,說道:你這麼晶瑩剔透的人這個都看不明白嗎?現在月亮城的人都知道魔駝山寨的事是我做的,射殺攻城的特異岸山賊的事也是我乾的,又都知道我來了你家,可是他們不知道我也許活不過明天,你明白了嗎?他非常有成就感的笑了。其實我不只是武功高、速度快,在某些細節上也是很有心的,如果我願意用心的話……他看上去狀態越來越差。

我去叫大夫吧。

他擺擺手,說道:看在我……畢竟幫過你,還給了你一匹馬的份上,讓我死在你家吧。

你真的會死嗎?

他點點頭,結束吧,赤晶石可是好東西,幻影劍客和寶船……還有那個可以鑽透山的寶貝……戰神的所有寶貝,沒有赤晶石都是死物,有了赤晶石才是寶貝。我最好不要死在你這間屋裡吧。

葉舟用眼神說:沒事。

在臨死前我還是做件好事吧,讓我死在一間少有人去的房間,柴房、馬房都行,說著他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葉舟扶著他,不讓他出去。

費申通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葉舟,他說:就讓我做件好事吧,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眼是怎麼瞎的嗎?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說。

他執意去了柴房,葉舟提著一個馬燈過去,費申通直接坐到柴草上,他臉上的遺憾蓋過了病入膏肓的將死之色,他說:若讓我再活一次,他搖搖頭……我是個孤兒,從小沒人疼愛,可是生的本能和對未來的嚮往使我活了下來,在天意的幫助下練成了絕世武功,還找到了有人願意用畢生所有與之交換的月光寶馬,那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我可以為所欲為了,可是我都做了些什麼呢?

你為什麼摳瞎自已的眼睛。

他看著葉舟,眼裡的光越來越少了,我死後你把我埋到東邊城牆上吧,我想看著家的方向,他臉上帶著苦笑,我哪裡有家?那也得埋到東邊城牆上,有沒有墳包無所謂,入土為安嘛?

還記得我們相識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了,我去七狼山借馬的時候,你在路邊,受了傷,口渴的不行,還不讓我救你。

可你的夫人……那位菩薩,她把她坐的車讓給素不相識的我,她和你騎在一匹馬上,那次我只聽見了她的聲音,費申通閉著眼睛,他讓自已回到他們相識的那一天,看上去他的思緒經常會把他帶到那一天。他接著說:你說也怪,那好幾個人圍著我,你和她在車上,這個說這是一個賊,那個說這必是讓人家打的,不用管他,一個聲音刺破了所有亂糟糟的聲音。她說,“你下去看看,能幫上忙就幫幫,就算是偷東西也必是遇到了難處,哪裡有天生的賊”。就是這句話烙在了我的心裡,我本該聽不見的,她在車裡說的,我在路邊,還有好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她那一句話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樣,就偏偏的鑽進了我的耳朵,先是附著在我的心上,還有一句……“葉舟讓他上我的車吧,我和你騎馬”。

在我變壞後,這幾句話也時而會像在我的心裡活了一樣,可那個時候作惡的念頭壓過了任何的佛旨綸音。大概是上天的旨意,有一天我突然想看看說這句話的人長的是什麼樣子,我要看看她,不為別的,就是要看看長了這樣的心的人是什麼樣子。

她一個人住在清揚城對岸的小院子時我就找到了她,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整個人像是要化掉一樣。從那以後我再沒碰過女人,我發誓在暗中保護她。那段時間我殺了兩個像我一樣從院牆上偷看她的人,那兩個死的挺冤枉的,即便是不殺他們,他們肯定什麼也不敢幹別的事,因為他們知道這是誰的女人。可是我必須殺了他們,因為我覺得那是我的職責。她去趕集我總在不遠處跟著她,我心裡盤算好了,誰敢對她不規矩我絕不客氣,我就會充當一個大俠的角色。我如果死不了你會讓她和我一起吃個飯嗎?咱們三人一起。

費申通越來越像個垂死的人了,他彷彿需要把全身的力氣都調集到嘴上才可以把話說出來。

葉舟點點頭說,可以。

能讓她給我倒杯酒嗎?他本想表達一個高興的表情,可是他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他要把不多的力氣用來說話,而不是表露心情。

葉舟說:可以。

我的眼睛看了不該看的,所以我就把它摳瞎了,一開始我本想把兩個都摳瞎,可是那樣我真的就空有一身武藝了,我想幫她最愛的人做些什麼,在日瓦戈城沒幫上你,幫了那兩個小子,也算間接的幫了你吧。在魔駝山總算幫了你一次,這次你就自已大顯身手吧。

他的眼睛閉了起來,很快又用力的睜開,我……多想和你做兄弟,只可惜……

他的話沒有說完,眼睛也沒有閉上,就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葉舟沒有流淚,畢竟他們沒有過交往,沒有什麼情誼,他只是對他有些惋惜。明天全城的人就都知道那個一夜間血洗了魔駝山的人和船長去了他的家裡,但是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已經死了。深夜時葉舟拿著鐵鍬,把費申通的屍體放到馬上,他騎馬上了城牆,按他的遺願把他埋在了東面城牆上。

和葉舟預料的一樣,第二天城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那個在暗處守護著月亮城的人是老船長酒坊老闆的朋友,他現在在船長家裡養傷,大家都知道他一夜之間可以血洗一個山寨,有著極高的武藝。所以城裡的人並不忌憚城外的山賊了,更別說讓人們同意把老船長酒坊的老闆交出去。

船長到底是一個什麼人,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這是全城人的一個疑問。

潘少龍心裡也有根了,他甚至來找到葉舟,和他說要把城裡計程車兵交給他的朋友,讓他隨意調遣。

葉舟笑笑說:不用,他喜歡獨來獨往,不擅長帶兵。

潘少龍說:他的病好裡是不是可以像血洗魔駝山那樣把外面的山賊血洗了。

葉舟說:差不多。

潘少龍說:你這個朋友可真厲害,平時你們也不來往嗎?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才來。

葉舟說:差不多,他就喜歡獨來獨往。不擅於和人打交道,我是說他不愛交朋友。

潘少龍說:不愛交朋友的人也願意和你做朋友,可見你是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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