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曲媥心說出了具體的內容。
顧妤悽雖然坦然自若，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的再次吸了一口煙，但她的眼仁似乎顫抖了一下。
要知道，虛晃的說出，與挑明的說出是不一樣的。
曲媥心也是知道這一點，但她沒有辦法，只能說出了這麼殘忍的話。
“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顧妤悽看著窗外，平淡的說道。
曲媥心也是看著窗外，但她狠狠的咬住了唇。
似乎心臟有多痛，她就咬的有多狠。
兩個人都看著窗外，沒有對視。
慢慢的，一根菸燃盡，兩人將菸頭扔出了窗外。
不知為何，就在這短短的幾十秒間，也就是沒再有交流的這期間，曲媥心的心臟雖然疼痛難忍，可她卻感受到了，闊別了幾個小時的安穩。
曲媥心也想就這樣安穩下去，但是，不行。
“你不明白嗎，我不再愛你了。”
隨著曲媥心這句冰冷刺骨的話說出，她本就碎成粉末的心臟，彷彿被一把火點燃，要燒燼最後一絲存在的意義。
可還是不行。
“或者說，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愛你，你只是我填補寂寞的一個替代品。”
曲媥心看著窗外，她似乎感覺胸腔在翻湧，額頭上，溢位了細密的汗珠。
而顧妤悽聽到這麼決絕的話語，終於是將視線從窗外，轉移到了曲媥心的側臉上。
她明白曲媥心說的是，她和寧霧曼兩輩子的糾葛愛情。
“曲媥心，你是打定主意要讓我走是吧。”
曲媥心側過臉，冰冷染上疏離的眼眸，看向了顧妤悽，沒有言語。
但曲媥心雖然沒有言語，她疏離的眼神，顧妤悽已經明白了。
是。
肯定到，已經不用再開口廢話了。
顧妤悽舔了舔唇角，輕笑了一聲。
“好，夠傷人。”
“既然如此，你這麼想和我一刀兩斷…咱們抱一個吧。”
曲媥心眯了眯眼，她一直知道顧妤悽腦回路清奇，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擁抱。
顧妤悽張開雙臂，笑著歪了歪頭，“離別擁抱，怎麼了嘛。”
“你不會連我最後的訴求，都不能滿足吧。”
曲媥心抿緊的唇中，貝齒緊咬。
看著依然沒有行動的曲媥心，顧妤悽騷媚的挑了挑眉。
“來吧，也算是咱們沒有白談一場。”
曲媥心動了動喉嚨，撥出口氣。
按理來說，她是應該無條件滿足顧妤悽的，可顧妤悽不同於寧霧曼。
但是，顧妤悽既然提了，是“最後”。
曲媥心慢慢俯下身子，在進入顧妤悽懷中的一瞬間，也就是將下巴靠在顧妤悽肩膀上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顧妤悽緊緊的抱住了曲媥心的後背。
曲媥心也象徵性的抱住了顧妤悽的纖腰。
哪怕，她也想緊緊的回抱住顧妤悽，但是不行。
這一刻，曲媥心不敢想什麼抱到天荒地老，她什麼都不敢想。
短短的抱了一秒後，曲媥心睜開眼眸直接鬆開了擁抱。
顧妤悽也沒有強求，也配合的鬆開了環抱。
在即將全部分離開這一刻，曲媥心看了一眼顧妤悽止住流血的額頭，然後看向了顧妤悽那雙丹鳳眼。
“我雖然和你分手了，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做海王了。”
顧妤悽眨了下眼，“你對我的責任嗎？”
一語雙關。
曲媥心當然明白顧妤悽這句話的意思。
“是。”
聽到這冰冷的肯定答覆，顧妤悽撥出口氣，她的眼眸，終於是有了低落萎靡的情緒。
然而…
“噗嗤…哈哈哈…咳…”
顧妤悽沒繃住，但她抬起手，遮掩的捂住巴掌大的小臉。
不達眼底的疏離感啊，不到位。
曲媥心頓時眉頭緊鎖，她知道，初見，不，上輩子的時候就知道了，顧妤悽從來都是沒皮沒臉。
原來倒是覺得沒什麼，現在卻覺得異常黏牙。
顧妤悽應該走啊，離開這裡。
只有離開，才能不捲入這些，和她沒有關係的是非。
顧妤悽強行的忍住笑意，看向了曲媥心那雙冰冷凝重的柳葉眼。
“抱歉，沒繃住。”
曲媥心眯緊了眼眸，沒有言語。
“所以曲媥心，這就是我去買菸的時候，你想出來的方法？”
“冰冷，用兩輩子的感情傷我，企圖趕我走讓我遠離現在這一切。”
曲媥心抿緊的唇中再次貝齒緊咬，她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被顧妤悽整的，咬牙切齒了。
曲媥心從兩人中間，也就是車子水杯架處，拿起了香菸。
然後再次遞到蒼白的唇邊，拿起了點菸器。
又一縷讓曲媥心保持理智的煙霧，從唇中飄出以後，曲媥心回正了身子，握住了方向盤。
顧妤悽側著身子，笑著環抱住雙臂，兩條大長腿交疊，騷媚勾人的倚靠在座位上，看著曲媥心。
“曲媥心，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屌絲才做的自我感動？”
“我的行動說明一切。”曲媥心目視前方，冰冷的說道。
顧妤悽思考了一下，挑了挑眉，“哦～你是說你那個冷淡，又沒有一絲留戀的擁抱啊？”
曲媥心沒有再言語，踩下了油門。
顧妤悽輕笑了一聲，“那我也告訴你我的回答吧。”
“測，試，完，畢！”
隨著顧妤悽這用誇張的語氣說出的四個字，曲媥心眉頭緊鎖。
她知道，顧妤悽又要語出驚人了。
“曲媥心，先推開的人，就一定捨得嗎？”
“更何況…我還是你姐姐～”
說罷，顧妤悽也放開抱住的雙臂，拿起了水杯架處的香菸。
已經無需多言了。
緊接著，隨著火苗閃爍，顧妤悽吐出一口煙霧。
而曲媥心，也只能在將煙遞到唇邊，保持著冰冷的，狠狠的吸了一口。
怎麼辦？小悽不願離開…
這是真沒辦法了。
曲媥心再次體驗到了，上輩子被顧妤悽盯上，搶劇本過往的一切。
然而，曲媥心沒開多遠，她眼前剛剛好轉了一點的恍惚，突然反覆。
並且，不應該說是反覆，而是反彈。
反彈的，如喝醉酒一般，眼前道路兩側的路燈，變成了一個個及其微弱的光點。
心臟處的疼痛和腦中的鳴叫，也是突然一擊絕殺的刺痛。
曲媥心全身顫抖的拼著最後一絲力氣，踩下了剎車。
然後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