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曲媥心這句話平淡的出口，顧妤悽整個人一怔。

但也終於，顧妤悽終於是將曲媥心不對勁的言行，和她整個人崩潰的狀態連線到了一起。

成了一條完整的直線。

顧妤悽在遲疑了一秒後，回了神，動了動喉嚨。

然後，手探向了胸口豐滿處，想拿出底下的香菸。

可是，她今天穿的是晚禮裙，並沒有穿bra。

所以，也就沒有香菸和打火機。

顧妤悽舔了舔唇，撥出口氣。

“甜心…你接下來想怎麼辦。”

聽到這話，曲媥心抿緊的唇中，貝齒緊咬。

她設想過很多顧妤悽的反應，可唯獨沒有這一種。

曲媥心設想過，顧妤悽不大可能的大吵大鬧。

也設想過，顧妤悽溫聲細語的不放棄。

但唯獨沒有現在這一種，放緩了語氣，沒有同意分手，可好似卻退到朋友那一步的位置。

想到這，曲媥心張開了唇，狠狠的咬住了蒼白的唇瓣，依然目視前方。

“小悽，我背叛了你。”

說出這句話，曲媥心心中一痛。

她不想傷害顧妤悽，也不能、不配傷害顧妤悽。

可也不能在給顧妤悽希望，繼續連累著她，繼續毀滅她。

顧妤悽看著曲媥心的側臉，眯了眯眼，沒有言語。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曲媥心握著方向盤的左手，也就是顧妤悽看不見的角落，狠狠的扣住了方向盤。

顧妤悽覺得乾渴的吞嚥了一下，老實說，她現在真的需要一根菸。

“好。”

然而，隨著顧妤悽也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個字，曲媥心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顫。

連帶著車子，也擺動了一下。

好在是黑夜，道路上沒什麼車，要不然非要把旁人嚇一跳。

曲媥心皺緊了眉頭，在穩住車以後，終於看向了顧妤悽。

顧妤悽看著曲媥心詫異又凝重的眼神，臉上升起了，她在晚上的招牌笑容。

獨屬於顧妤悽的騷媚。

顧妤悽騷媚的笑著，拿下了額頭上，捂著傷口的碎布。

“嗯。”

聽到這再次毫無反應的平淡回答，曲媥心一個急剎，停在了道路中間。

“小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妤悽將碎布握在手心，用修長的手指撫了撫紅唇。

“我知道，所以我選擇分手。”

曲媥心眉頭緊鎖的咬緊了唇，顧妤悽實在是太平靜了，讓曲媥心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既痛苦又舒服的心理安慰。

哪怕，顧妤悽打她，吼她，曲媥心在痛苦的同時，心裡也能減小一分煎熬。

“我背叛了你呀…”曲媥心再次重複。

可顧妤悽還是笑著，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

“我知道，所以我選擇分手。”顧妤悽也再次重複。

曲媥心扣著方向盤的手，已經開始顫抖。

“小悽你…”

“你聽我說甜心。”顧妤悽打斷了曲媥心。

曲媥心咬住了唇，沒有再言語。

顧妤悽笑了笑，“我這裡，你不用有什麼心理壓力。”

“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聽到這話，曲媥心和天天同時一顫。

曲媥心的眼圈，也抑制不住的，微微泛紅了。

顧妤悽挑了挑眉，搖搖頭，“但甜心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雖然同意分手，可我也說過了，我不會離你而去。”

曲媥心瞳孔震了一下，立刻快速的搖頭，“不行，這和你沒關係！”

“你不欠我的小悽！”

顧妤悽輕笑了一聲，“沒錯，是什麼都不欠，但這是我自己想做。”

怎麼不欠呢，甜心，你就是我墮落人生中，出現的明星。

明亮的星星，天使。

所以，現在到我，成為你的守護天使了。

曲媥心閉上眼嘆了口氣，“小悽，你這樣子讓我…”

“曲媥心，你搞錯了吧，我可不是你的壓力。”

“而是大你幾歲的姐姐，你的長輩。”顧妤悽開玩笑，卻又認真的說道。

曲媥心一怔，睜開了滿是沉重的眸子。

“這樣對你不公平。”

顧妤悽笑著歪了歪頭，“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公平的事情。”

“我曾經是你的女友，現在，是你的姐姐。”

也是你說過的，可以停靠的港灣。

聽到這番勸慰，曲媥心的眸中，竟然恬不知恥的輕鬆了一點。

“你這不是…要當老實人嗎…”

顧妤悽故作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沒有吧？”

“嘶…但是要說老實人，曲媥心你好像是先當的老實人。”

曲媥心閉上了嘴，沒有再言語了。

她知道，顧妤悽是在儘可能的平淡她的高壓。

不惜用禍水東引，貶低自己的方法。

也正因此，曲媥心的心，刺痛了一下。

“或者說，難道曲媥心你要讓我再回去做海王？”

“噫…”顧妤悽打了個冷顫，“都說勸人行善，你怎麼還勸我墮落呢？”

曲媥心眯了眯眼，轉過了身子，再次啟動車子。

肉眼可見的，曲媥心的崩潰離析，的確是好了一點。

顧妤悽騷氣的撩了撩秀髮，“這附近有超市嗎？”

“我去買兩盒煙。”

曲媥心撥出口氣，她有些無語。

顧妤悽三言兩語的，將曲媥心處在愧疚痛苦的心，先拉回了一點。

又狡猾的用同情心和責任心，將曲媥心對於她的虧欠心緒，也拉了回來。

整體變成了正常水平。

天天看著曲媥心似乎平復了一些，非常高興。

但她高興的同時，也在感嘆。

這就是海王的技巧嗎？

顧妤悽原來就是這麼騙人的？

不，這簡直就是古早小說中的，無比體貼讓人舒服、舒心的男二人設。

但是，曲媥心深深的知道，這是絕對不行的。

“小悽，你還是離開這個城市吧。”

“嘶…”顧妤悽蹙眉，“你呀你呀，你要讓我去哪呀？外面人生地不熟的。”

“再說，曲媥心你要像我爸…那個死東西一樣掌控我嗎？”

“多事。”

曲媥心抿了抿唇，“那你也不能在我身邊。”

顧妤悽唇角微勾，“你好像弄反了吧？”

“我是你姐，我比你大！”

“所以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當然，你也管不了我愛你，甜心。

曲媥心咬了咬唇，“耍賴。”

“我配。”顧妤悽笑著肯定的說道。

曲媥心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辦了。

她明知道顧妤悽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她。

“曲媥心！那裡有家便利店，咱們開過去！”

思緒被打斷的曲媥心，無奈的撥出口氣。

她突然覺得，現在好像不是在進行償還。

彷彿像是，春遊？

半夜郊遊。

而天天看著顧妤悽沒有想離去的意思，她知道，自己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