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慶雖然受了傷,但是卻有單雄信和謝宣助戰。
反觀薛舉父子,此二人一向殘暴不仁。一旦形勢不利,手底下的人全都望風而逃。
沒有手底下的人相助,饒是薛仁杲再怎麼萬人敵,也擋不住他們三人的攻伐。
單雄信雙手舉槊砸向薛仁杲。
薛仁杲橫刀過頂,雙手撐住擋住這勢大力沉的一槊。
謝宣趁此機會拿刀直刺薛仁杲。
薛仁杲雙手一推將棗陽槊推開,而後一刀劈向謝宣,謝宣收刀抵擋。
兩把刀劈砍在一起。
裴元慶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他跳將起來,雙錘怒砸薛仁杲。
薛仁杲想要回身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雙錘落下卻無能為力,最終只能死在裴元慶手中。
薛仁杲一向自視甚高,卻沒有李元霸那種傲視天下的實力。
他本來就不是裴元慶的對手,還要強行去阻攔登上城牆的西京軍,他若是再不敗便沒有天理了。
西秦霸王薛舉、萬人敵薛仁杲二人相繼殞命,西秦軍兵敗如山倒。
裴元慶三人帶兵廝殺了一陣,終於奪下高墌城。
如段淳所料,他們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拿下這裡。
郝瑗被裴元慶當場拿下,這個老傢伙心思毒得很,得抓回去讓姐夫好好審審他。
高墌城已定,隴右很快就要盡入西京囊中。
另外一邊,河東李唐有劉文靜出馬,桑顯和果然投降。
桑顯和不但投降,他還親自帶追兵追上準備去往東都的屈突通。
他將屈突通勸降,一起投往李唐。
宇文化及又是棋差一招,不能打下蒲州,這下他以河東為跳板奪取關中的計劃再次落空。
自從下了揚州之後,他的計劃不知道落空多少次了。
彷彿這賊老天都在同他作對。
屈突通投入李唐,李唐實力大增,無奈之下,宇文化及只能退回懷州,從懷州進入澤州和潞州。
懷州還算富饒之地,但是澤州和潞州都在太行山邊上,貧瘠得很。
光是靠這三個州,連宇文成都的十萬京營護衛都養不起,更別說還有一兩萬的驍果軍了。
時下,宇文化及正愁得唉聲嘆氣。
相比之下,京師的段淳就順風順水多了。
拿下高墌城的訊息已經傳到京城,入了段淳的耳中。
再就是長孫順德找來的兩個人才。
房玄齡和杜如晦。
這兩個佐國的棟樑之才。
只是看起來,房玄齡好像對段淳頗有不屑。
大抵是段淳名聲不太好的緣故?
倒是杜如晦,眼裡透露著一股精明和堅定,果不其然這是一個很能拿主意的人。
段淳禮賢下士道:“二位先生不知願不願意依附於我?我府上正好有長史和錄事的空缺。”
這長史相當於丞相府的秘書長,權力大到可以擁有人事任免權。
錄事則是處理各種文書,舉彈善惡,與東漢時的主簿類似。
房玄齡笑著說道:“段丞相此言差矣。”
“哦?”
“我輩書生當以天下為己任。如今天下大亂,我輩書生當提三尺之劍,蕩平賊寇,豈可在京中任職啊?”
段淳嘴角抽了兩下,就你這手上這兩下子,提得動劍嗎?
不就是這小子沒看上自己嗎?
他又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倒是覺得長史這個位置不錯。
原本他也不過是個縣令而已,後來辭官了回了鄉,便一直在家中讀書。
時值亂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時候。
他原本還在觀望,如今西京拿下高墌城,已經可以宣告大局已定。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杜如晦說道:“既然丞相大人相邀,如晦不敢辭也。”
房玄齡吃了一驚,他與杜如晦相識,以前便說好要一起投明君的。
怎麼如今這杜如晦投了這個大奸相?
房玄齡百思不得其解。
杜如晦神色清朗,讓人心生好感。
段淳越看越覺得杜如晦順眼了,心裡高興得很。
他與長孫順德相視一眼後說:“早就聽聞先生大才,先生願意來投,實在是本相的榮幸啊。”
說完,他揮了揮手。長孫順德會意,讓人把房玄齡帶下去。
他也不能就把這小子殺了。
不投靠自己就要殺人,以後就沒人敢來京師了。
段淳讓人把房玄齡送回去,嚴加監視起來。而且不但不能殺房玄齡,還要把他保護起來。
房玄齡素來有些名望,若是讓他死在關中,那也是個大麻煩。
看管住他,只要不讓他去投靠李唐就行了。
房玄齡帶著不解的目光走了,杜如晦卻是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
段淳問杜如晦道:“不知先生對天下形勢有何看法?”
“就憑丞相這句,我便已經知道了丞相的遠大抱負了。”
“哦,不知先生此言何意?”段淳請杜如晦入座。
杜如晦也不客氣,端坐在椅子上。
他開口說道:“要是一般人問,只會問關中當如何?而丞相大人一開口就是天下大勢,向來丞相覺得這關中已經沒有對手了,所以才會問天下的局勢。”
段淳哈哈大笑,這杜如晦還真是對自己的胃口。
拍馬屁都拍得這麼清新脫俗,別有深意。
“杜先生,真是把話都說進我心窩裡了。”
杜如晦不以為意道:“大人過獎了。依我之見,天下局勢,當五分而立!想要當這天下霸主,就看誰能佔據先機。”
“不知有哪五方勢力?”
“其一,關隴之地,當以西京戰勝李唐為結局。李軌、梁師都和劉武周雖是舊閥貴族,但都是些苟且偷生之輩,不足為慮。”
長孫順德點點頭,確實如此。
“其二,北平羅藝心胸狹隘、目光短淺,鬥不過竇建德。其他小蟊賊不提也罷。河北霸主之位非竇建德莫屬。”
長孫順德又點點頭,河北的形勢確實較為清晰。
杜如晦沉吟起來。
長孫順德不禁問道:“其他三方勢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