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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秘卡片

九州,務城,北石街。一條柏油公路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團團圍住一個地方,看起了熱鬧。

一個身形碩長,長相清秀生丹鳳眼的年輕人,此刻卻顯得極為狼狽,顯然是遇到了麻煩事。

“老子的外賣呢?給你吃了嗎?超了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來,你看我日豁不給你打零星。”

“抱歉先生,我這邊遇到點事故,您可以取消訂單,抱歉影響到您的用餐體驗。”

沈默身著某團小黃服,半佝著身子,耳旁的通話聲震得他極為煩躁,卻不得不耐住性子回答。頂著怒罵掛掉電話,揉了揉眉心,看著死命拽住他口袋,鬍子拉碴頭髮花白的邋遢大爺。

沈默是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如果不是為了生計,找不到工作的他又怎麼會來跑外賣,這份跟他刑偵專業毫不相關的職業呢。

今天他送外賣的時候,跟這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騎小電驢兒的大爺撞了個滿懷。

本來看著大爺沒啥事,倒是他一個猛剎車給自己膝蓋摔破了。

這大爺爬起來剛還生龍活虎的也沒見一點傷,看到圍觀的人多起來之後卻反手躺下去拽住他哀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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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不給點賠償這事兒沒完!”大爺蠻不講理地道,順手摸上了沈默的口袋,在裡邊翻找著什麼。

“大爺,撞到你是我不對,可我兜兒裡邊就百來塊,我自己都窮的吃土了,這樣,我微信還有幾百,給你轉個賬這事兒就算揭過怎麼樣?”沈默無奈地撇嘴。

老頭仍是倔強的逮著他沒發話。

“你這老頭兒我可看見了是你闖的紅燈,比那飆鬼火的都快,人家小夥子好不容易剎下來沒得好大個問題。”

“就是,人小夥子出來跑外賣賺點錢也不容易,做人嘛留一線”

倒是周圍觀看到事故的行人看不下去了,出來辯護道。

眼見圍觀的人群慢慢地倒向了沈默,這大爺一咬牙,“四百!我要現金。”

沈默鬆了口氣,找到路人轉了四百出來。最終人群散去。老頭騎上小電驢兒賭氣似地跑了。

沈默沒看見的是,那大爺離他遠去的背影下,一張陰翳的臉浮現,擠出一個僵硬詭異的笑容。

忙完了一天,沈默回到他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骨灰盒設計。只有最基本的床、衣櫃、冰箱、廁所,小灶子。躺在床上,因為這糟糕的一天,他想到了很多。

沈默很久之前就是孤身一人了,大學都是申請的國家貸款。按理說刑偵專業很好找工作,可是沈默身上有著一個永遠無法忽視的點。

他有犯罪記錄,過不了九州的政審。進不了公安系統。

而他犯的,是故意傷人罪。十四歲那年,他捅傷了自己的父親,因為父親長期對他的家暴。也因為這點,他的母親很早地就離開了自己。

父親沈沛是一名私家偵探,其實也就是抓小三、追尋借債人一類的事務。

本來最開始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對待妻子和沈默都是關懷倍至。沈默記得。

當時他會在自己生日的時候特地放下手中的事務,早早地等候在小學門口,提著預訂的生日蛋糕,細聲細語地對他道一聲——生日快樂,我的兒子。

會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給妻子準備一場浪漫的約會,精美的花束。

然而在十歲之後,沈沛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他變得暴躁易怒,開始整日酗酒,回來面對妻子的勸說卻是拳打腳踢。

最終導致妻子,也就是沈默的母親心灰意冷,拋夫棄子而去。

後來,這種暴力開始轉移到沈默身上,一開始,他也只是默默忍受著,在桌子地下蜷成小小的一隻。

沈默依稀地記得。當時父親打完他後,突然呆坐在地上,目光凝滯,身體不斷的顫抖,嘴裡罵道“快滾!會死,都會死......青城......他們來找我了,他們來找我了。”

沈默只記住了青城等字眼,再後來,就是忍耐到極點的爆發,刺傷了父親,然而父親卻並沒有再次打他,而是看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瘋瘋癲癲的笑。

沈默以為父親瘋了,可他卻突然消失了。後面之所以報考刑偵專業,也是因為想尋找父親。

想到這些,沈默心亂如麻。

沈默有一個異於常人的地方,就是記憶力特別強,已經到達了過目不忘的地步,能清晰地回想起每個細節。

因此每天都會覆盤一遍,今天他在回想那個老頭的時候,突然想到老頭地手似乎在自己的口袋裡摸索著什麼。

可是沒感受到兜兒裡有被拿出東西的痕跡,他順手摸向自己小黃服的口袋,忽然發現除了那毫未動過的百來塊,多出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一張卡,泛著血紅的光,質地就像玻璃一樣,美麗卻顯得十分詭異。上面刻著一個數字,0。

“這是?那老頭放的?什麼東西”沈默將那張卡舉過頭頂,仔細地端詳著。

就在這時,那卡片中突然伸出一隻滿是鮮血的手,向沈默抓來,沈默急忙想扔掉那東西。

可是那卡片背後長出了一圈刺,牢牢地扎進了沈默的手背,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沈默發出嘶的一聲,

“該死,這是什麼東西。”

實在是眼前的一幕有些超出沈默的常識,那隻異常恐怖的蒼白手臂扼住了沈默的脖子,讓他臉漲的通紅。

他感覺自己要窒息了,粗咧地喘著大氣,只見一陣紅霧在出租屋裡彌散開來。

紅霧一會兒就飄散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出租屋裡也沒有了沈默的身影,已然空無一人。

沈默以為自己要死了,剛剛被扼喉的窒息感消失了,自己不在出租屋裡了。

現在眼前是一片淡紅的霧,霧氣漸漸清晰,遠方傳來一陣鳴笛聲。

沈默看清楚了,那是一輛鏽跡斑斑的老式火車,火車在沒有任何軌道的霧中緩緩向自己這邊駛來。

車門在自己眼前,沈默遲疑了一下,望向荒無人煙的四周,拉向了車門。

讓他舒心的是,車門被他拉動了。邁步走了進去,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車廂一共就三節,兩節車廂是聯通的,還有一節不知道是駕駛室還是什麼。

車廂裡有20來個乘客。

有的面色驚疑不定,惶恐地打量四周,還有的表面看上去沉穩,實則手捏緊座椅,表明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只有寥寥數人看上去面色如常,只是目光看向沈默這邊。

“又有幾個新人來了,希望這次能出幾個素質好的”

“你的位置在那邊。”沈默望向一號車廂,一個長相英俊,比女人還精緻的臉打趣地指向後面,說到。

“我叫文華,華麗的華”,那人話語間還朝他拋了個媚眼。

沈默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趕緊走向二號車廂,他看向兩邊的標識牌,2車11號。

這表明他是第23個。沈默坐下,身旁的位置倒是空無一人。

靜默了一陣後,一節車廂的一個面色沉穩的中年人站起身,看向整節車廂的人。

“或許你們新來的人還沒搞清什麼狀況,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不要嘗試跳窗,不要嘗試下車,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從這輛火車跳下去會到哪裡,剛剛那個24號的慘狀,你們也看到了。”

火車前面的大屏忽然亮了起來,裡面是一具手捧著頭的身體。最詭異的是,那個頭沒有鼻子和頭髮,只剩下一張咧開微笑的嘴和漆黑的睜著的眼睛。沈默臉色一凝,那跟他父親當時的微笑簡直一模一樣。

第二節車廂裡瞬間炸開了鍋。

“媽媽,我要回家!”一個年輕嫵媚的女人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快放我們出去。”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人大聲吼道。

“是不是你搞的鬼?老子打死你!”,那個黃毛說著就朝著第一節車廂那個站起來的中年人衝去,中年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躲開了黃毛的拳頭,左手抓住,右手蓄力砸在黃毛的肚子上。

黃毛噗地吐出一口血,倒飛出去,梓梓地退回自己的座位上,目光怨毒的看了那中年人一眼。

“這輛車我們稱之為詭車,它會載著我們車上的人到各種各樣的時空,完成它給你的指示。”

中年人頓了頓,又道

“出去就別想了,完成指示後車上的人會重新被送往現實中,每隔一段時間又會被召集一次。”

“那......要是任務沒完成呢?”有人恐懼的問。

“會留在那裡,不過你最好指望指示結束後你能在那裡存活一分鐘。”

第二節車廂裡面眾人更是面色蒼白,這個意思,換句話來說,就是會死掉,誰也不知道那指示的地方里面有什麼大恐怖。”

我叫陳想,第一節車廂裡的,大多數都是完成了3次甚至更多指示的任務,而每次任務完成後,你們會獲得相應的詭幣,你們都收到了那張卡吧,上面顯示的數字,就是你們現有的詭幣點數。”

陳想再次補充道。

沈默剛想問詭幣有什麼用,只感覺火車慢慢停了下來,手上突然傳來一陣熾熱,那張卡片和他融為一體了。

第二節車廂中有6個人感覺到了熾熱。“你們是這次被選中參加指示的,記住車廂公屏的解語,那是生路所在,現在,開啟車門下車。好運。”

火車停了下來,沈默看向那公屏的紅字——

“在廣安工廠存活三日-獨木難成林”

他默默思索著,面露疑色。這個所謂解語摸稜兩可,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六個身影開啟了那古樸生鏽的車門,又是一陣紅霧籠罩。

等到沈默再有意識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四人宿舍裡邊,這裡狹小幽暗,只擺放這兩張上下床,一個廁所。

“不是說有六個人嗎,另外那幾個呢?”沈默下了床,床板感覺不堪重負,發出吱吱的響聲。他發現身著深藍色的統一制式工作服。

所以我現在,是這個廣安工廠裡的一名工人嗎?那另外的三個“工友”呢。

這時,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門外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沈默,就差你了,我們幾個人先匯合,再商討下一步的動作。”

“我是王澤,那個詭車上的人,聽這個工廠其他的工人說,今早上要考勤。

來喊你出來,他們幾個都在樓下等你呢”

沈默沒有回答,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詭車上他從未做過任何形式的自我介紹,這個人卻知道自己的名字,沒人認識他,那門外的人......

思緒飄忽間,他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什麼都沒有。不,不對,有兩隻沒有手掌的胳膊在敲著門。

“沈默,快開門啊!”那個聲音見沈默遲遲沒有回應,驟然間變得更加急迫,彷彿隨時都要砸開門一樣。

沈默手心都滲出了汗,但他還是強做鎮定,往廁所的窗臺外面看去,下面有幾名穿著和他同樣制服的人在交流著什麼。

那是工廠裡的活動廣場,看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早上考勤的時間。

他宿舍,

應該是在二樓,不高。

沈默做了一個決定他爬上廁所的窗臺,一手夠到窗臺外面的連通各樓層的水管,順著水管向下滑。

沈默對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有信心的。

在初中的時候因為父親的暴力,他就有意識地鍛鍊自己的身體,保護自己,給自己做了每天的必要訓練規劃。

再加上他天生力氣彷彿大的驚人,訓練頗有成效。這個習慣也一直保留了下來。

就在沈默滑倒地面的一霎。他抬頭向上看去。

窗臺上,一個染著黃頭髮的臉朝他看來,揮動著一雙沒有手掌的手臂,不同於一般人的是,他的眼珠全是眼白。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沈默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不過那怪物好像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這棟員工宿舍困住了他。

沈默記得那張臉,車上那個被陳想一腳踹倒的黃毛,

他死了,還是......

沈默轉身向活動廣場走去。只見那裡身著藍色制服的工人都排成一隊,等待著一個手拿名冊的員工點名,這些員工看來都是正常人特徵。

那個點名的員工長著一張奸猾的狐型臉,毫無感情地念叨著名字,“黃偉。”“到。”“孫學......”

沈默見狀趕緊湊到隊伍裡面佔了一個位置。

身旁一個長相粗獷,留著絡腮鬍的大漢拍了拍沈默的背。

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道,“喂,你也是那車上的吧。”

沈默看了看他,這個大漢他有印象,在詭車上坐他前邊,一個勁兒地抖腿,跟沒心眼似的。

“我叫劉安,你叫什麼名字?”,大漢問道。

“什麼?”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沈默啊”,劉安一拳砸到他背上,“你小子,裝不懂是吧。”

劉安以為沈默故意跟他鬧著玩,臉色有些鐵青。

“我說...我姓沈名默。”沈默有些無奈。

“哦哦,看來是我誤會你了,沈默小兄弟。”大漢梓梓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點名的人忽然念道兩個名字。“沈默。”“到。”“劉安。”“到。”

“許月。”沒有人回答,“許月,沒來嗎?”

他重複了一遍。還是一片默然。

沈默轉頭問劉安:“許月是不是車上的人?還有哪些,你跟他們匯合過了嗎?”

“許月啊,她說她覺得這次存活到三天就夠了,只要不去工廠生產,呆在宿舍熬過三天。我跟有三個人是一個宿舍的,他們也都下來了。”

劉安回答。沈默點了點頭,思索著什麼。那個火車規定他們要在這工廠存活三天,可是僅僅呆在宿舍什麼也不幹,存活過三天,這未免也太不對勁了。更遑論...

他親眼看到的那個全眼白的黃毛,宿舍裡面不一定就是絕對安全的。至少還是得按照這工廠的工作流程走。

點名也到了尾聲,這時候,那個狐狸臉的點名人員說道

“好了,檢查一下機器,沒問題的話準備開工了。”

身著藍色工作服的人群走向了正對宿舍樓的工廠車間內。

混在人群中,劉安指著其中三個藍制服的身影,說道,“這是黃偉”,

黃偉看起來40來歲左右,他看上去顫顫巍巍,眼裡盡是恐懼。

經歷過詭車的一番遭遇後,他被嚇得不輕。以至於下來點名,都是被劉安和另外一位拉著下來的。

至於許月,那個女人是死活不肯下來,堅持要躲在宿舍。

他本是一個公司朝九晚五的員工,一天加班後,突然就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張猩紅色的卡片。然後就到了這裡。

“我只想回家,我們......能逃出這裡嗎?你們可一定要帶上我,我...我不想一個人”黃偉緊跟著劉安和沈默。

“這位是孫學,務城大學的大二學生,醫學系。”孫學戴著一副金框眼睛,目光深邃,頗有些斯文敗類的味道。

孫學打量著身後的沈默,伸出手,說道

“你好,孫學。”劉安繼續介紹,“這是沈默,他是...”

“喂,你是幹什麼的?”劉安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沈默的職業。

沈默也伸出手,和孫學握了握手。“你好,沈默,現在是一名外賣騎手。”

幾人跟在人群后面交流著,孫學抬了抬眼睛,正了幾分神色。

“你們也看到了那車有多詭異,要從這裡活著出去,沈先生,劉先生,我們需要合作,互相交流一下已有的資訊。”

孫學提都沒提黃偉,他知道,這樣的人,估計沒什麼用處。反而有可能成為拖累。

“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黃毛,我記得他也下車了”劉安問道。

“他可能...死了?”沈默遲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剛出宿舍時遇到的狀況。

“你是說,他沒有瞳孔?”劉安虎軀一陣。孫學也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其...其實,不瞞你們說,今早我也看到了另一個許月,就跟你說的一樣,他沒有瞳孔,全是眼白,我們四個人一個宿舍,可是我尿急,就去上了個廁所。”

黃偉忽然發話了,“他當時就在窗臺外看著我,我以為他是要惡作劇嚇我翻白眼,可是我看了一下,除了綁著一根繩,他根本就沒有身子,而且那裡是三樓,怎麼可能有人站在那裡,我…我害怕。所以你們勸許月下來,我就急忙阻止了。”黃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彷彿還在為看到的那副地獄景象害怕。

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糟糕,許月可能出事了!”

話語間,工廠車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