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曹軍軍就帶著禮物和雲暮雪來到了那片低矮的青磚瓦房,張老師看到他們很是驚訝,並說道:“你們來我這裡坐坐就很開心了,不用帶東西來的。”
後面幾乎成了曹軍軍的專場,他和張老師談國內發展、國際局勢,甚至談到太空、科幻,有些腦洞大開的問題都被他們講得頭頭是道。
雲暮雪安靜地聽著,一句話也插不進去。但此時的雲暮雪是心情舒暢的,那些流逝的時光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在她眼前閃現著。
等他們和張老師告別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他們出了學校,就去了一家東北菜館。他們剛剛坐定,曹軍軍接到了袁帆的電話。
“曹先生,我已經到家了,你們明早就可以回來了。”袁帆在電話中說道。
曹軍軍先是一驚,問道:“你不是今天出發嗎?這麼快就到了。”
“我是昨晚坐的火車。”袁帆說道。
曹軍軍“哦”了一聲,就又說道:“你辛苦了,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
袁帆又問了一些雲暮雪的情況,曹軍軍自是一一作答,然後就掛了電話。
雲暮雪自從見到高中班主任之後,心情就好多了,淤積在心口的悲傷慢慢散開。她開始想著說一些話題,甚至想到公司的事情,並問曹軍軍她事先沒有處理完的事情,現在怎樣了。
曹軍軍笑著說:“那些事情早都已經解決,你現在就不要想公司的事情了,有夏瑩袖跟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雲暮雪也相信夏瑩袖對公司的管理能力,自是不再擔心,也就不提這個話題了。
夜間,雲暮雪又夢見了羅佑銘。那是一場很大很大的雪,羅佑銘就坐在空曠的雪地裡彈著鋼琴,依然是那首《馬蹄噠噠》。當雲暮雪快要靠近的時候,羅佑銘卻突然消失了,鋼琴聲也消失了,只有空蕩蕩的白色。雲暮雪大聲地呼喊羅佑銘的名字,卻沒有一點回應。雲暮雪就朝前奔跑,跑著跑著就醒了過來。
雲暮雪臉上還殘留著淚痕,那種今生再難相見的悲傷又反覆糾纏起來。
雲暮雪坐了起來,看著黑沉沉的夜,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暗夜裡摸索,尋找出口,當快要走進光明的時候又陷進了另一段黑暗裡,反反覆覆。
此時的雲暮雪還是想掙脫這無邊無際的暗夜,走進鮮花一般的光明裡。
天一亮,雲暮雪就起床了,洗漱完畢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噴泉、假山,想起快要見到的村莊,心裡有一股暖流蕩漾開來。
當曹軍軍喊雲暮雪的時候,她立即拉著行李箱走了出來。
曹軍軍驚奇地說道:“我們還要去吃早餐呢,沒有這麼著急。”
“我們不吃早餐了吧。”雲暮雪說道。
曹軍軍還是勸說先去吃早餐,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雲暮雪也只得同意,同曹軍軍一起去了酒店的餐飲區。
他們吃了早餐,就喊了一輛計程車,向雲暮雪朝思暮想的村莊開去。
雲暮雪看著熟悉的田野,心裡是滿滿的柔軟,當嫋嫋的炊煙在窗外像淡墨畫一樣鋪展開來時,那種深藏於心的思念就山洪一樣噴瀉而下。她彷彿聽到了爸爸媽媽的喊聲,甚至能觸控到他們的笑容,那些久遠的時光就那樣輕巧地跳來跳去。
她看到了她的村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道路還是曾經的道路,只是多了幾幢洋土混搭的樓房。
雲暮雪和曹軍軍剛下車,就看到袁帆走了過來。路邊站著幾位老人,雲暮雪自然還是認得,就都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