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章 轉機

四處靜悄悄,夜空中偶有一兩朵雲從月亮下飄過。

雪菲閣。

“滾去找啊!找不到二小姐,你們也別回來了!”趙夢嫻難得的發了一通脾氣,宴席結束,她回到雪菲閣,以為菲兒已經回來了,沒成想,那兩個丫頭在到處找尋菲兒的蹤影。

這群吃裡扒外的東西,整天跟在菲兒身側,竟把人伺候丟了都不知。

樂鳴與驚雀心驚膽戰地出來,剛想著要到其他地方再找找。

就看到二小姐迎面走來,身後……還跟著大小姐院裡的暮春和三小姐院裡的挽秋。

樂鳴忙回過神,往前迎上兩步,對上徐知菲狠厲的眼神,不由得下意識低下頭:“小姐,您去哪了,我們都擔心死了。”

徐知菲未作停留,一臉冷傲。直直越過樂鳴,頭也不回地說道:“那怎麼沒見你去死呢。”

樂鳴與驚雀身子一僵,小姐這是怎麼了,以前在除雪菲閣的人外的面前,她都很會剋制自己的脾性,這回,竟不裝了。

無錯書吧

她們不知所措地望向暮春和挽秋,只見對面二人神色如常,不卑不亢。

“我二人已將二小姐安然送至雪菲閣,若無他事,奴婢告退。”

“滾!”

趙夢嫻聽到女兒的聲音,急忙從房裡迎出來,看到她安然無恙,懸了一晚的心終於落地:“我的小祖宗,你這是上哪去了,到現在才回來。”

身後的樂鳴與驚雀,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待在雪菲閣多年的直覺告訴她們,今晚的二小姐,火氣極大。

徐知菲沒有搭理趙夢嫻,似是感受到了門口兩個丫頭的猶豫不決,她氣極反笑:“你們,有兩個選擇,要麼儘快進來給你們小姐倒杯茶,要麼現在就滾出去,等著明日被髮賣。”

看看自己院裡的下人,跟個木頭一樣,人家院裡的丫頭,機靈穩重。想著想著,她心裡越發暴躁。

她被困了那麼久,還說了那麼多話,早就口乾舌燥,徐知顏那個賤人也不知給她倒杯茶水,只顧著自己喝,喝死她算了!

樂鳴急忙進來,走到桌前,端起茶盞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可她越是想鎮定,手越不聽使喚,這杯水倒下去,桌上濺出許多。

徐知菲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拿起茶杯一飲而盡,並未為難她。

樂鳴大氣不敢出,悄悄用袖子擦掉桌上濺出的茶水,然後默默退到一旁。

“出去。”徐知菲自己動手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一口一口抿著。

樂鳴恍若未聞,仍是渾身緊繃著佇立在那,驚雀忙邁著小步走到樂鳴身旁,將她拉走。

出來後,驚雀將門輕輕帶上,眼見門已經關上,樂鳴才放鬆下來,兩條腿直髮軟,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驚雀,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驚雀緊咬嘴唇,眼裡淚花在打轉。

徐知菲坐在桌邊,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神空洞:“娘,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旁的趙夢嫻終於等到女兒開口,急忙追問:“什麼完了?你今晚到底去哪了?”

徐知菲帶著哽咽聲,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悉數道出。

半晌。

趙夢嫻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晦暗,聲音艱澀不已:“菲兒,你太著急了,你這一急,我們十餘年來所做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娘,那我們眼下該怎麼辦。她們會不會明日就將這事捅到父親那去,我是庶女,現在議親,又是嫡母掌眼挑選的,肯定落不著什麼好,我不甘心!”徐知菲清醒過來,半跪在地,拉著趙夢嫻的袖子不放,像在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趙夢嫻不愧是在主母眼下討生活的人。很快就穩住心神,盤算起來。

“她們不會揭發這事,不然你今晚該是在祠堂或庵堂了,而不是縈芳院。”趙夢嫻一語中的。

“她們是國公府的尊貴小姐,在父親生辰當天,發生這種事情,她們必然會掩住。所以這點你無需擔憂。至於議親,等明日我去探探夫人的口風。”

徐知菲將這番話在心裡過了幾遍,眼底的光亮也逐漸恢復:“對!對!孃親說的在理,她們有所忌憚,不然今日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趙夢嫻輕嘆一口氣,看著女兒憔悴的面容,不忍心再責怪。只是反覆叮囑:“菲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日後行事一定要謹慎,務必要先跟我商議。”

“是,女兒知道,不會再讓孃親擔憂。”

想通之後,徐知菲心不在焉的應著,腦海裡漸漸浮現今日“宋懷瑾”的溫柔模樣。她要博一把,萬一成了,那這世子妃的尊位就是她的了,到時,也能將她們踩在腳下。

轉機已在她眼前浮現。

果然,那扇窗,還是在的。

縈芳院。

夜色已深,徐知顏將今日的藥熬好,看長姐喝完後,便要回環顏閣,徐知縈執意將她送到縈芳院門口。

“顏兒,你可惱我沒有處置她?”徐知縈問出心底擔憂的話,按理來說,此事應當呈報父親,由長輩處置,但她實在不忍,一來祖母年事已高,禁不起刺激,二來姐妹多年,她始終是想再給徐知菲一個機會。

徐知顏何嘗不知長姐心裡的顧忌,所以在處置徐知菲時,她並未多言。

她知道,她的長姐最是善良不過的人,這個處置,既護了她,又將徐知菲以另一種方式逐出徐家,這已經是長姐能想到的最妥善的辦法了。

她重生了。對徐知菲的狠惡最瞭解不過,但長姐不知,對她心中尚有不忍,這也是人之常情。

“長姐,我明白,這是最合理的處置,到此為止,這個事翻過去了。不必為這種人勞心,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二人會心一笑。

“快回去歇息吧,不用送了。暮春,將長姐扶回去。”

皇城郊外。

侍衛將尚在昏迷中的容隨茂一把扔在地上,由於他太重,在月色映襯下,一時間塵土飛揚。

“殿下,為何不直接將他除掉,一了百了,這種人活著也是禍害。”鬱塵憤然開口道。

容辭把玩著手中摺扇,不急不緩應道:“他活不成了,但死期不是今日。今日眾人都看到他出現在國公府,若此時殺了他,國公府必然會受到牽連。”

鬱塵聞言訝然望向自家殿下,之前殿下做事,常常是當場就發作,不顧後果,雖然這後果殿下也是擔得起的,這次是顧及到徐國公府。

“收起你那眼神,先將人扔到紅煙樓。”

“是!殿下。”

幾日後清晨,人們圍在京兆府尹門前議論紛紛,張官家恰巧路過,擠進人群中一問才知,那之前到府上賀壽的容隨茂世子,竟突然暴斃而亡。靖武王妃悲痛欲絕,勒令京兆尹徹查。

有傳言說,容世子那日在挑選揚州新送來的一批稚女,入夜尋歡,不知為何,突然抽搐不已,不久便撒手人寰,死狀極慘。

徐知顏聽到這個訊息時,面色日常,只是感覺手中的剪刀更鋒利了些,接著修剪另一處的枝葉。

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