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在這之前白染是無所謂的態度,但現在找到了青辭,那無笙身邊她是一秒鐘都不想待了。
“師尊會教我無情道?”
“不會,自己悟。”
“畢竟有些東西光靠自己悟也不現實。”
“哦?你在跟我討價還價?”
轉瞬間,無笙閃現至白染身前,彎身而下,已經扼制住了白染的小脖子。
他被少女脖頸下的流動的血液吸引,瓷白色肌膚隱隱顯出青色的血管,彷彿手上稍微用力就能折斷。
“徒兒不敢,徒兒自己悟。”
聞言,無笙鬆了手:“刷完後,洗洗乾淨,來我房裡。”
白染雙手環胸,嘴角抽搐地看著無笙。
無笙嫌棄地看了眼白染,不懂她又在腦補些什麼,他沒有多做解釋,拂袖離去。
等到白染刷完二十來個恭桶,已經是半夜了。
她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洗漱呢,屁股一沾床就累的倒頭就睡。
等想起來答應無笙去他房裡時,已經是第二天天光大亮。
她顫巍巍地敲響了門,沒人回應。
“師尊,徒兒給您做了早飯,您最愛喝的黑米粥。”
還是沒人回應。
白染推門而入。
極淡的梅香襲來,帶著若有若無的甜腥味。
白染手上餐盤一抖,齊刷刷落地而碎。
“師尊啊!你不要嚇徒兒啊!”
還沒跨過屏風,便感到一股零下十度的冷空氣襲來。
屏風背後,無笙一身潔白裡衣,人還在浴桶之中,只是頭歪靠在浴桶之上,雙目緊閉,毫無血色,他髮梢眉毛長睫皆結上了一層白白的冰霜。
師尊這是?走火入魔?
凍死了?
好!太好了!
普天同慶。
白染搓了搓手,轉身大步跨出房門,就這麼定了,先去掌門那哭一上午的喪,下午就另拜他處。
光這麼想著,她就已經開始醞釀起來了。
不對,得先哭一會,等眼睛腫了再去掌門那,這樣真實性高一些。
“啊,師尊,我的師尊啊!你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啊啊啊啊,你去了,讓我怎麼活啊?”
還能怎麼活,當然是憑藉天靈脈,叱吒修真界,賺一籮筐錢,做了修真界富婆,包養青辭。
至於師尊,你就好生去吧,前世恩怨,既往不咎。
這麼想著,白染居然還真掉出了幾滴眼淚。
見醞釀的差不多了,她偷了無笙掛在床頭的佩劍:“嘖,好劍。”
她拔出靈劍,劍身修長,卻並非玄鐵所鑄,倒宛若上好珠翠,又如潺潺溪流,水汽四溢。
此劍並未認主。
白染摸了又摸,鼻子一抽:
“師尊啊,徒兒會好好繼承您的衣缽的。”
白染喚劍而起,準備去找掌門他老人家報喪。
“嗚嗚嗚嗚,我的好師尊,徒兒,捨不得你啊。”
“啪嗒——”
白染剛爬上靈劍,還未站穩呢,便覺得脖子一涼,被掐著脖子拽了下來。
她被那個冷得像冰塊一樣的人從背後圈住。
白染一個激靈。
該死,詐屍了。
“師尊?”
背後之人沒有回答他,跨擦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頸。
“疼......”
白染還沒說完,就蔫了下去。
暴富的夢破滅了,打工生涯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
脖子上有些癢,噴灑在脖頸的氣息也是冰涼的。
只是開始的時候有一些痛,稍過一會,那種酥麻的感覺便消失了,脖頸上的冰涼柔軟也漸漸褪去。
背上一沉,那人便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又重又涼。
“小廢物......我......是不是見過你?”
無笙聲音很虛弱,斷斷續續,腦袋無力地埋在她的頸窩。
無錯書吧白染不敢動,腹誹道:折磨了我整整六年,這能算沒見過?
但她哪能說自己是重生的,只好面上笑嘻嘻:“我與師尊不就是前幾日才遇見嗎?”
“砰——”
這人不講武德,直愣愣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白染扶額,死沒死透,還在她面前躺地上。
怎麼地,不扶吧,這萬一醒過來後記仇可咋辦?
扶吧,總覺得虧得還是她。
他睫毛上的冰霜已然消融,臉色蒼白,但已經好上了許多,稍稍有了點人氣。
白染決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搬到了床上,然後御劍去晨曦山找青辭了。
結果沒找到青辭,失望而歸。
路上看到齊河被幾個同門弟子欺負。
人逢喜事精神爽。
看到齊河過得不好......
她就很好。
她找了個樹杈子,嗑著瓜子看戲。
“聽說你跟我未婚妻走的很近?”
“噗——”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白染在樹杈上,掀開擋臉的樹葉子,透過縫隙,看到下面一身錦衣的年輕男子。
長得倒是不賴,只是這霸凌同門的架勢,儼然是個財大氣粗的斯文敗類。
跪在地上的齊河被打得滿臉青紫,一張帥臉慘不忍睹,但是這少年似乎也是個硬骨頭,他譏嘲著:
“未婚妻?逍遙王不是恨不得解除了這門婚事嗎?”
話音未落,殷弘新一腳踹在齊河身上,齊河當場就被踹得吐血。
“誰給你的膽子,妄自揣度本王心意!”
“來人,給我打,往死裡打!”
接著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白染磕著瓜子,覺得這一幕十分舒爽。
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裡在隱隱抽痛,像是這幅身體本來的情感,與她現有的情感在抗衡。
白染揉了揉胸口,竟覺得有些看不下去。
“那悍婦,本王自然是瞧不上眼的,但本王的未婚妻就算本王瞧不上,也不是你這種下賤質子能覬覦的。”
“悍婦?”白染嘟囔著,十分不滿意這個稱呼。
她盯著不遠處的馬蜂窩看了許久,用靈劍當棍子,直接把馬蜂窩捅了下去。
馬蜂窩滾落,砸在了殷弘新腦門上。
白染見奸計得逞,把腦袋縮回樹幹後,躲嚴實了些。
接著地上便傳來撕心裂肺的救命聲。
殷弘新的侍衛紛紛拔劍:“有刺客!保護殿下!”
“哎喲!”
“哎呦!”
不一會那群侍衛盡數被馬蜂纏上,被咬的抱頭鼠竄。
白染在樹上直樂,感覺要憋出內傷。
那一群人裡,唯獨齊河安然無事,那些,馬蜂紛紛避過他,四散開來,似乎並不好奇眼前發生的一幕,看著殷弘新狼狽逃竄的方向,眼裡譏嘲更甚:“娶阿染?你也配?”
說罷,轉身離去。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寢室,而是拎著食盒去了半山腰的一處破爛的草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