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白染低頭看了看自己。

emmmm，她還會長得。

思緒很快被旁邊茶桌上的談天打亂。

......

“你還別不信，太上仙府這回怕是出大事了！”

喲？雲荒第一大宗，能出什麼事？

“可不說呢，一夕之間死了二十八名修士。”

無笙亦是幾無可查地挑眉，死了？

“是啊，此事都驚動了皇家，皇家極其重視此事，舉國通緝，勢必要揪出兇手。”

無笙冷笑，無妨，他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抓他。

“聽說那兇手跟當年殺害北荒王的是同一種妖。”

“當年殺害北荒王的是四守護之一的青龍守護，此等生靈皆是集齊天地精華，應運而生，千萬年來不過出現一尾龍，倒是難得，只可惜那青龍守護叛離神族，塗炭生靈，真是憑一己之力搞臭了龍族名聲。”

“諸位不知，龍族一行皆是天生壞種，有人說他們自降臨便是身負魔骨。哎，枉我們還信奉過他！噁心！”

“就是，就是，有信徒信奉方為神明，如今那青龍人人喊打，往好聽了說，是龍妖，往難聽的說是妖魔！封神名冊上，雲荒子民早已將青龍名字劃去。”

“好在那龍妖已經於百年前伏誅，大快人心。”

“不可能！”白染拍案而起。

路人點贊：“姑娘怎知，這龍妖死到臨頭，方才醒悟，在眾仙門修士面前，自己剖了胸膛，肢解血肉。”

白染聽著，越發四肢冰冷，她所見過的青龍絕對不是天生的壞種，他眼中是對蒼生的悲憫，包括會護下即將入魔的她。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叛離神族，塗炭生靈。

“青龍不是妖魔！他是四守護之一，與其他三位神明一同守護域圈。其他三位守護神隕滅後，青龍化身石龍，一人守在域圈千萬年。你們憑什麼這麼說他！”

聽著小廢物慷慨激昂，無笙把手插回袖口，往後靠了靠：難得，人間還有人會幫妖龍說話。

呵，小廢物不諳世事，還沉浸在爺爺奶奶的神話故事裡呢。

得讓她吃吃人間冷暖的苦。

無笙看向白染，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戲模樣，但眸光裡，卻有了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意思溫柔和晦暗。

“笑話，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替妖龍說話！妖龍那護著域圈的石像早在百年前就被百姓砸爛了，他算個屁！”

一道清亮的男音傳來。

說這話的是一個揹著弓箭的藍衣少年。

除卻自然捲的頭髮看起來像雞窩頭，五官倒是舒朗，劍眉入鬢，一臉桀驁，出手亦是闊綽，“小二，一間上等房！朝南，寬敞，蠶絲被，檀木桌，茶水要今年清明前剛出的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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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認得這人，是御妖宗宗主的兒子王小川。御妖宗是北荒大宗，主修捉妖術法，捉妖生意最好，財源廣進，倒是富足。

世人崇尚修仙，宗門也數不勝數，其中南國以太上仙府為崇，北荒的御妖宗主修降妖之術。

雖然御妖宗生意極好，可是這個世界還沒建國，動物成精也是正常，妖怪亦分善惡。

御妖宗也只是受凡人委託捉些擾民惡妖，另有東丘狐族實力強悍，庇護世間萬妖。

“你見過青龍害人？你親眼看他入魔了？”白染說的義憤填膺，誰汙衊青龍她就跟誰急。

救命之恩當誓死相報。

白染視線重新回到王小川身上，這個王小川，白染見在北荒抓妖時碰見過，這廝也是個怨種，別看現在把歧視妖怪掛嘴邊，其實是個戀愛腦，被一隻三尾狐狸迷得神魂顛倒，最後與父母決裂判出宗門來著。

可惜那狐狸接近他只是為了救出御妖宗被關著的狐狸丈夫。

直到父母被殺，宗門大傷，王小川方才幡然醒悟，斷情絕愛，重振仙門。

想到這，白染不僅嘖嘖嘖。

可惜。

“呵，本少爺生的晚，自然沒親眼見到百年前的動亂。散播瘟疫，殘害北荒王，還想放出域圈妖魔，要是讓本少爺見到那妖龍，本少爺就——”

王小川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白染。

忽然，話到嘴的話就生生止住了，他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看著無笙，嘴巴半張著：“以後的孩子就叫王小花吧......跟她娘一樣花容月貌。”

白染呵呵，這就是傳說中看到你的第一眼，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王小川上演了一處川劇變臉，諂媚地呲著大牙，“我乃御妖宗王小川，受北荒皇室委託，護送進獻給貴國長公主的壽禮。今晚交接後，任務也算完成，接下來便要去太上仙府拜訪。不知姑娘去往何處？可否順路，路上在下也好護送二位姑娘。”

自然順路，尤其是王小川錢多人傻......

白染笑眯眯道：“巧了，我和阿笙也去太上仙府。”

還沒說完，就被王小川一把推開，他徑直坐在了無笙面前，“緣分啊，怪不得今天出門總有喜鵲在我頭上飛哩，原來是有好事發生。”

白染被擠到一邊。

無笙掀起眼皮不鹹不淡地掃了王小川一眼，目光移至王小川的捲毛，忽得像是被燙了一下，嫌棄地挪開了。

白染輕咳兩聲，指了指他的腦門：“會不會喜鵲恰好竄稀了？”

王小川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摸到了一團幹掉了的鳥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