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曹明。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憑感覺抓取的比例，往煉丹爐裡隨意一放，竟然煉製出林長老嘗試了十年都沒成功的上品萬壽丹。

第二天，他還是和紅玉一起來到雲海書院煉丹房，紅玉的鑰匙很輕易把鎖開啟，曹明知道他昨天放進去的草藥肯定是煉製出了成品，沒有讓林長老懷疑煉丹爐裡的草藥其實早已經不是嚴進放進去的那些草藥。

於是大為放心，也沒有昨天那般慌兮兮，淡定從容很多。

鎖開啟後，曹明直接進入煉丹房，紅玉則把門反鎖。

在煉丹房裡打坐大約半個時辰，曹明估摸時間差不多，便躲到天丹老人雕像後面，沒一會兒門鎖被開啟，林長老和嚴進走了進來。

只聽林長老喜道：“徒兒，今日我們還煉製萬壽丹，昨日這顆上品萬壽丹便由為師收藏，多煉製幾顆，一來可以給你家中父母，二來為師可以用來孝敬書院裡的領導。咱丹道院副院長之位一直空缺，等為師登上了副院長之位，就讓你繼承長老之位。”

老師還記得他父母，想著為他父母延年益壽，嚴進大為感動，若真如老師所言，能扶他做長老，那他將是丹道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了。

“全憑老師做主。”嚴進道。

“還是由你來抓取草藥。”林長老反而為他拿來了煉製萬壽丹所需的所有草藥。

嚴進點點頭，全憑感覺將各種草藥抓了一些放到搗藥罐裡搖勻，而後放進煉丹爐裡。

此次，師徒兩人都沒打算離開煉丹房，要親自等待萬壽丹成型。

一刻鐘須臾過去。

丹成。

兩人極為期待地開啟煉丹爐，一看，傻眼了。

煉丹爐底躺著一顆黑色的萬壽丹，這是下品萬壽丹的顏色。

嚴進的臉色一下難看到了極點，難道他昨天真的只是憑運氣才煉製出了上品萬壽丹？

哎。

他長長嘆了口氣，萬般失落。

“老師，看來我也只是憑運氣煉製出上品萬壽丹而已。”

林長老沉默不語，陷入沉思。

他不願意相信是這樣，憑運氣一次煉成上品萬壽丹的機率比遇到丹道天才的機率還低。

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錯，自己弟子就是丹道天才。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忽然，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埋怨道：“徒兒，都是為師害了你啊。”

一巴掌不夠，又反手抽了左臉一巴掌。

啪啪啪。

正手反手，左右開弓，連抽了十幾個巴掌才停下來。

嚴進看得呆了，看著老師紅撲撲微微腫起來的雙頰：“老師，何故如此？是弟子資質不佳，和老師沒有半文錢關係。”

林長老嘆道：“和我有關係，是我害了你。”

他娓娓道來：“今天和昨天都是你抓取的配方，不同點在哪裡？便在於今天為師在煉丹房，昨天為師沒有在煉丹房。”

嚴進聽得稀裡糊塗：“老師，這有區別？”

林長老道：“區別大了，你可知道為何我們會在煉丹房設天丹老祖的雕像，便是想沾沾天丹老祖的氣運，保佑我等煉丹順利。其實，我們修煉之人每個人都是有氣運，氣運越佳的人天賦越好。

綜合昨日的煉丹結果和今日的煉丹結果，我已經看出你是氣運絕佳的丹道天才，而為師是一位氣運為負的丹道廢物。

今日為師和你一起守著這個煉丹爐，直接拉低了你的氣運，這才導致今日煉丹失敗。

是為師害了你，為師有罪。”

想到六年來都是自己壓制了自己天才弟子的氣運，林長老又是啪啪啪狠抽自己臉，看得嚴進心裡又是一陣感動，眼眶都溼潤了。

有師如此，夫復何求。

嚴進道：“老師，不可如此，弟子能有今日，全是老師栽培。要不老師去外面，容弟子再試一次？”

林長老道：“我是厄運之人，我要去遠一點，在此丹藥尚未煉製成功之前，你都別靠近我。”

言罷，大義凜然，走出煉丹房。

嚴進目送老師從大門前的山路上走了很遠，直到看不見身影，

“老師待我如此之好，我不能辜負老師。”

他暗暗下決心。

於是，再次嘗試煉製萬壽丹，不過，在草藥抓到一半時，想起林長老的氣運之說，趕緊放下搗藥罐，如昨天一般走到天丹老人雕像前，很虔誠地拜了三拜。

“老祖在上，保佑弟子煉丹成功。”

拜完之後，才開始著手煉製丹藥。

躲在雕像後的曹明聽了師徒兩人對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昨日的丹藥明明是他放進去的配方，師徒兩人還以為是嚴進放的。

嚴進昨日放進去的草藥煉製出來的丹藥只是下品而已。

“若是嚴進一直在這裡嘗試，那我豈不是要一直躲在雕像後面，還如何修煉？”

“不行，我得想辦法支開他。”

曹明心裡盤算。

那邊。

嚴進已經將新一份的草藥配方丟進丹爐裡。

一刻鐘再次過去，他滿懷期待開啟丹爐，心想這次沒有老師在身邊起副作用，以他逆天的氣運，應該能順利煉製出上品的萬壽丹了吧。

哪知——

煉丹爐底部依舊是一顆黑色的丹藥。

“還是失敗了。”

嚴進失落到了極點。

便在這時，煉丹房裡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小傢伙，你可知道你為何今天煉製不出上品萬壽丹？”

“誰？”

嚴進嚇了一跳，環顧四周，只看到天丹老祖的雕像，沒看到任何人，不由毛骨悚然。

“別找了，老夫就在你眼前。”那聲音又響起。

嚴進這次聽清楚聲音的來源，來自天丹老祖雕像。

“老祖，是您在講話嗎？”他怯怯問。

“不錯，正是本老祖，老夫的雕像矗立這裡這麼多年，後代子弟已經完全將我當擺設，只有你還記得我，向我磕拜，我大為感動，因此特顯靈指點你一二。”

“老祖在上，受弟子一拜。”嚴進大喜過望，雙膝跪地，向老祖的雕像匍匐跪拜，“老祖，我昨日隨意一抓就煉製出上品萬壽丹，今日嘗試了兩次都沒成功，請老祖指點。”

“箇中原因非常簡單，你乃氣運之子，丹道天賦絕佳，這自然不假。可你也要知道，你所要煉製的上品萬壽丹也不是凡品，有其靈性，在煉丹的過程中不可有旁人駐足觀看，一旦有人駐足，此丹藥就無法凝聚靈性，自然是無法成功。”

嚴進恍然大悟，大喜過望：“若非老祖指點，弟子何以知道此因果，請再受弟子三拜。”

咚咚咚。

又磕了三個頭。

躲在雕像後面的曹明分外受用，繼續開口道：“你既已知，便可再次嘗試，而後便可離去，任由此丹藥自行成型，老祖會保佑你的。”

嚴進道：“多謝老祖，弟子遵命。”

於是，再次抓取配方，放入煉丹爐裡。

生怕待的時間久影響煉丹效果，一溜煙跑出了煉丹房，將門關上。

“記得至少在外面待一個時辰。”天丹老祖的話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