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你不用太拘謹，把煉丹房當自己家，就算出事有師姐我頂著。”紅玉拍了拍自己胸脯。

“師姐，你不要走太遠。”曹明感覺心裡慌兮兮的，把紅玉送到門口，看著紅玉把門關上，又聽到門外上鎖的聲音，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左顧右盼，覺得還是趕緊躲到天丹老人的雕像後面比較好，萬一林長老和嚴進提早來了，不是要把他逮個正著，到時大家六目相對，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

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躲在天丹老人雕像後的曹明心一下懸了起來，不由捏了捏披在身上的無影披風，才稍微踏實一點。

門被推開。

林長老和嚴進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老師，我看咱們今日要不換一種丹藥，不要再煉萬壽丹了，我跟了您六年，就協助您煉了六年的萬壽丹，次次煉出來都是下品，這六年時間用來煉製其他丹藥，說不定您的丹師品級都上一個層次了。”嚴進跟在身後嘀咕。

“哎，豈止是六年，十年了，今日其實是滿十年的紀念日，為師為了煉製上品萬壽丹整整嘗試了十年，可惜天賦不足，運氣也不好，一直沒成功。”林長老嘆息，走到煉丹爐旁將丹爐裡的灰渣清理出來，“罷了，今日再嘗試煉製一次，若是能成便成，不能成以後就不煉了，大概是天意吧，為師也認命了。”

聽到老師不再執著，嚴進不由喜上眉梢，像往常一樣替林長老將煉製萬壽丹所需要的材料都拿過來放在一個架子上，供他隨時取用。

林長老機械地在每一種草藥上都抓上一小撮，放到一個搗藥罐，搖了搖讓各種藥草都混合均勻，正要倒入煉丹爐裡，忽然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嚴進，道：“今日是為師最後一次煉製萬壽丹，便由你來抓取藥材吧。”

於是將本來配比好的藥材全部倒掉。

嚴進愣了愣，老師一直都是親自煉製萬壽丹，從來不讓他嘗試，沒想到最後一次這麼重要的機會要交給他，心裡又驚又喜。

“老師，您稍等一下。”

走到天丹老人雕像前，很虔誠地拜了拜，然後又走回來對林長老說：“那弟子就試一試。”

這個配比他早就爛熟於心，只是能否抓得精準全憑感覺，也就是天賦。

他閉著眼將每種藥材都抓了點，混合均勻後倒入煉丹爐裡。

爐火熊熊燃燒，混雜著各種草藥氣味的香氣從煉丹爐裡飄起。

林長老在煉丹爐前駐足了片刻道：“你好生看著丹爐。”

便像往常一樣離去。

嚴進點點頭，林長老走了沒多久，他走到門外確認已經走遠，悄悄也溜了出去。

聽到房門被重新關上的聲音，曹明確認兩人已經離開，從天丹老人雕像後走了出來。

萬壽丹的煉製速度極快，一刻鐘後就成了。

曹明將黑色的萬壽丹從煉丹爐裡取出。

“這麼大？”

望著拳頭大的萬壽丹，曹明陷入沉思，得抓緊煉化，林長老和嚴進回來可就麻煩了。

用力將萬壽丹敲碎成小顆粒，開始逐粒吞服煉化起來。

時間慢慢流逝。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曹明才將這顆萬壽丹徹底煉化。

算算時間，嚴進也該回來了。

“我得抓緊把萬壽丹的配方重新放到煉丹爐裡，要是等嚴進回來發現萬壽丹還沒成型，也會懷疑煉丹房裡進了竊賊。”

起身來到煉丹爐旁，由於之前嚴進取來的藥材還有多，曹明直接在架子上每種抓了些許，放到搗藥罐裡搖勻，一邊搖一邊默唸：“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混合得差不多了，他將藥材倒進了煉丹爐。

“好了，搞定。”

“你可一定要爭氣，變成一顆合格的萬壽丹。”

將煉丹爐蓋好，曹明心裡又默唸了幾遍，便悄悄離開，順手將門關好。

便在他走後一刻鐘左右，嚴進回來了，過了沒多久，林長老也回來了。

剛進入煉丹房，林長老的鼻子就開始微微翕動，奮力地聞著煉丹房裡的氣味。

“老師，怎麼了？”嚴進問。

“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這次煉製的萬壽丹的氣味和以前不一樣。”

煉了十年的萬壽丹，它的氣味怎麼樣林長老鼻子一動就知道了，再細微的差異都能辨別出來。

嚴進一聽就有點沮喪，大概是自己煉製萬壽丹失敗，連下品的萬壽丹都煉不出來，真是有愧於親傳弟子這個名號。

“快，將丹爐開啟。”林長老下令。

嚴進垂頭喪氣把丹爐開啟了。

林長老迫不及待站到梯子上望向丹爐的底部，只見那裡正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見到老師一副震驚且目瞪口呆的表情，嚴進也好奇爬上梯子，一看他也呆住了。

“老師，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上品萬壽丹？”嚴進不敢置信。

“下品萬壽丹呈黑色，中品萬壽丹呈灰色，上品萬壽丹呈透明色，這是一顆貨真價實的上品萬壽丹。”林長老激動得抓住嚴進的肩膀搖晃，師徒倆差點一起從梯子上摔下來。

“我憑感覺一次就煉出了上品萬壽丹？”嚴進感覺自己在做夢，被林長老收為親傳弟子六年，一直在煉製普通丹藥，從來沒想過也沒嘗試去煉製萬壽丹這種需要依靠天賦才能煉製出來的丹藥。

“老夫自己資質平平，沒想到收了個好徒兒。”林長老激動得將這顆透明的萬壽丹從煉丹爐裡拿出，對嚴進道：“好徒兒，沒想到你有如此高的煉丹天賦，以前為師總是讓你幹些雜活，真是埋沒了你的天賦，從今天起，我全力培養你。”

看了一眼天丹老人雕像，鄭重道：“將你培養成像天丹老祖般的人物，重鑄我丹道院昔日榮光。”

嚴進也是滿心激動，不過他還是比林長老要冷靜：“老師，萬一我只是憑運氣煉出了這顆上品萬壽丹呢？”

林長老卻不這麼認為：“像上品萬壽丹這種丹藥，不是靠運氣能煉成的，若是靠運氣能煉成，憑什麼我煉製了十年都沒成功過一次，我之所以一直堅持，只是存在一絲僥倖心理，希望能瞎貓碰到死耗子，讓我煉出來一顆。

你今日一次性成功，足以證明你是丹道天才，天賦比老師高千倍萬倍。”

聽林長老這麼說，嚴進覺得也不無道理，心下大喜，嘴上說道：“弟子有此天賦，都是老師教導得好，若非六年來跟在老師身邊，受老師教導，哪有今日厚積薄發。”

林長老聽了大為受用，發癲似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天丹老祖顯靈，老夫收了個丹道天才為弟子，此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