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了，你的靈丹，就是控制毒素的根源。”
白兮看向神色變得痛苦的赤眼蛟龍，篤定說道。
目的既已達成，她便收回靈力。
儘管如此，赤眼蛟龍身上的痛楚卻沒有完全消失。
毒素髮作造成的影響要想完全消失，並非短時間就能實現。
“你不用這毒素來報復魔族陛下，是因為你沒有辦法在毒素髮作的過程中把你自己摘除出去？”
餘光注意到禁制之外魔族陛下的異常，白兮猜測道。
許是因為修為遠高於赤眼蛟龍的緣故，在同樣強度發作的毒素下，魔族陛下受到的影響看起來沒有赤眼蛟龍大。
前者僅僅只是在回擊旁人的阻攔時突然變得吃力，而沒有痛得癱倒在地。
回應白兮的，是赤眼蛟龍的沉默，這已經算是一種預設。
“而且...你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在自己因疼痛而死之前，讓魔族陛下先一步殞命。”
在赤眼蛟龍短暫的沉默後，白兮補充道。
對比兩者毒素髮作的反應後，她就確認了這一點。
至於方才的赤眼蛟龍，想來是想先一步讓她也沾染毒素，而後再利用自己的丹田催動毒素髮作。
赤眼蛟龍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於它而言，但凡能在白兮與魔族陛下之間帶走一個，它的死就不虧了。
“你說...你為什麼要在一開始就暴露這個秘密的大部分呢？
為了讓我降低戒心？
你若不說，我也不至於這麼快就猜到你想隱瞞的那部分。
作為對你的感謝，我讓你多活一會兒，如何？”
白兮側過頭，目光落在看起來痛楚已經緩解了許多的魔族陛下身上，她口中的話語，卻是對著一旁的赤眼蛟龍說的。
“啊啊...嗚...嗷嗷...”
傳入她耳中的，是赤眼蛟龍的沉悶的嗚咽。
白兮雖沒有明說，後者卻不難猜到她的意思。
她分明就是想用赤眼蛟龍的丹田來制約魔族陛下。
這是一個極為巧妙的法子，但在執行過程中，赤眼蛟龍將不可避免地遭受遍佈全身的劇痛。
方才的那點兒，不過是盤開胃菜，真要讓魔族陛下大受損傷，那赤眼蛟龍，怕是要在這一過程中直接疼得殞命。
“不用謝我，畢竟你的秘密給了我新的思路，讓你多活一會兒，是我應該做的。”
只當沒有聽出赤眼蛟龍嗚咽中的咒罵意味，白兮笑著回應道。
她的目光看向禁制之外交手的幾人，很明顯，魔族陛下已經佔據了上風。
是時候出去了...
白兮對著地面上的赤眼蛟龍扔出一個靈器，將其縛住，而後就在禁制被慕卿塵解除後，走出了這處地方。
在此之後，禁制重新生效，這是她特意向慕卿塵交代的。
留著赤眼蛟龍在還有大用，可不能讓魔族陛下趁著她不注意取了赤眼蛟龍的性命。
“你終於出來了！”
白兮的出現，讓禁制之外交手的雙方都停下了手中的攻擊，魔族陛下直視向自己靠近的人，道。
“你作為客人，卻沒個客人的樣子，一出現便與主人家打起來，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你這蠻不講理的樣子，我是真看不慣，又怎麼能不出來制止呢？”
白兮穩步走至慕卿塵他們如今所處的位置，而後對魔族陛下說道。
她與後者間的距離，不過短短几人寬。
先前雖在魔族陛下不知情的情況下與其打過照面，但那日多少是匆忙了點，白兮並未仔細看過他。
今日有機會，她便近距離端詳起眼前的人。
單從表面上，魔族陛下與慕雲霄年歲相當，但畢竟是修煉者，表面上的歲數自然說明不了什麼。
眼前的人到底活了多久，光憑肉眼觀察，做不得數。
“它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任何的寒暄，白兮隨即等來的，便是魔族陛下的質問。
話語中的“它”，指的自然是如今被困在禁制之內，想死都死不成的赤眼蛟龍了。
“秘密啊，這還用問？
你著急忙慌地從魔界裡出來，連它死得那一刻都等不到，不就是因為聽到它說要告訴我秘密嗎？”
白兮沒有否認又或者把話引向別處。
“不要打哈哈，你能聽出我是什麼意思的。”
“所以呢？
你我現在所處的立場完全不同，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會把它口中的秘密告訴你？
好歹是魔族之主，不至於頭腦這般簡單吧？
還是說...你習慣了平日裡在魔族呼風喚雨的日子，忘了這裡根本就不是魔界！
那就讓我在這裡鄭重告訴你，你現在站的地方，是神界大陸的人族地界，不是你那不知道用什麼骯髒手段創造出來的魔界！”
白兮說至最後，便看到魔族陛下的臉色驟變。
那不過是一瞬間的變化，後者的面色極快地恢復了正常，除了在那短暫的變化時間恰好盯著他的人外，其他人，但凡走了個神，就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儘管如此，魔族陛下看向白兮的眼神也變得更為兇狠。
他除掉這裡所有人的決心，更為堅定。
“我當然知道這裡是人族，但那又如何，你們只需要知道，這裡很快就要變成魔族的地方了。
至於這處...你們不久之後就要身死的地方，我命人把它改成茅房，你們覺得怎麼樣？”
輕視的笑聲極為刺耳，在每個人的耳邊迴響。
魔族陛下本不至於情緒這樣激烈，如今這般，為的不過是遮掩方才那一瞬的失神。
他試圖用這情緒激烈的嘲諷，來讓白兮忘了他心虛時刻的面色。
同時，他心中也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魔界被創造出...那是多麼久遠的事情了，久到連他也忘了具體的時間。
更不用提創造魔界所用的手段，知道這件事的人，早就在他的親眼見證下死了。
或許，那些人已經轉世輪迴了成百上千次也說不準。
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傳入白兮的耳中？
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白兮在誆他，運氣好選擇的誆他的點與事實相差無幾？
後者的可能性雖小，可前者，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你現在說再多的大話，我都不會阻止，畢竟...再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倒不如把想說的話說個夠，而後，為你從一開始到現在，做出的每一件難以言語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
魔族陛下猖狂的話語激不起任何人的情緒，白兮依舊冷冷地看著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