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圍攻柳墨的衛兵們看到牧師被威脅,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停止攻擊柳墨轉而準備拿下巫師,但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相互大眼瞪小眼,等待牧師下令。
柳墨一看到這局面,趁他們不注意,抱著陳南想逃走。
但是被牧師發現了:
“別讓他們逃跑!”
巫師要挾著牧師,牧師要挾著柳墨,三方僵持在這裡。
“你讓那個男的和我一起走。”
巫師提出新要求。
“剛剛還沒有這個要求的。”
精明的牧師覺得巫師不可信,他才不想給他任何好處呢!現在反倒越來越過分,獅子大開口。
“你不照做,一會兒的條件會越來越多的。我賤命一條換你一條命,很值得。”
說完,巫師狠狠地扯著牧師的頭髮。這個洋人作威作福,狡詐狠毒,他的狠辣自己早已領教過了,逃跑的東西得趕緊準備好,不然一會兒出什麼意外了。
牧師的頭皮都要被扯掉了,但是炸彈就頂在他後背。不敢動!真的不敢動!
只能下令:
“按他說的做。”
牧師的手下去準備了。
被圍著的柳墨抱著陳南,陳南麻木的的四肢慢慢恢復過來,但體力還是很虛。
柳墨伏在陳南耳邊:
“怎麼辦?我們跑不掉了。”
陳南躺在柳墨懷裡,看著這個自己覺得還很青澀的男孩,此刻卻給了她任何人都給不了的安全感。
糟糕,有點心動。人真的是一種脆弱的生物,他們太容易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愛上一個人了。
陳南靠近柳墨耳朵,聲音有點微弱:
“你和巫師走,想辦法來救我。”
“好。”
柳墨知道自己不能被困在這裡,還有兩天的時間,還有希望,如果自己也折在這裡,陳南就徹底完蛋了。
“你有火摺子嗎?”
陳南繼續問。
“什麼?為什麼要火摺子?”
這難道是陳南想的什麼巧妙的小主意?柳墨雖然不解,但是還是回答了她:
“有,在我懷裡。”
“好,你出去後如果逃不掉,就搶巫師的火藥過來。”
陳南道。
“啊!他狗急跳牆,引爆炸藥怎麼辦?”
柳墨小聲驚訝道。
“巫師沒有火,你沒有發現嗎?他要有火,他早就準備引燃,現在卻一直拖延時間,說明有點問題。”
不怪其他人他們出來實在是這個理由太荒謬了。
“啊?”
柳墨被荒謬到了,但是好像是真的。
“不要被發現了。”
陳南囑咐道。老天爺給點力,她不想就這麼交代在這裡。
沒有過多久,東西準備好了。
巫師讓柳墨走過來,柳墨只好放下陳南,走了過去。
巫師指揮柳墨,讓柳墨拿刀指著牧師,柳墨照做。
但是,此時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這裡只有一匹馬,但是他們有三個人,三個人騎不了一匹。
加一匹馬的話,又該怎麼坐?柳墨和牧師騎一匹,柳墨安全了,巫師危險了。
牧師和巫師騎一匹,那把柳墨叫過來有什麼意義?正義感爆棚?救帥氣、善良的男主?
別逗了!巫師是真的沒有火才叫牧師放了柳墨的,不然吃飽了撐的放他。好歹柳墨有點身手,自己安全一些,不然事情敗露,他不得被射成篩子了。
原本緊急的場面居然被這麼弱智的問題尬住,這時候,更無語的事情來了,牧師努力看向巫師:
“其實,我不會騎馬。”
去你大爺的!巫師覺得這個世界像個神經病!巫師只能煩躁地叫人準備一輛馬車,將炸彈綁在牧師身上,將牧師丟到馬車裡,自己做在牧師旁邊,然後讓柳墨駕車。
城裡已經打點好了,一路暢通,只是衛兵遠遠地跟在後面。
“得趕緊擺脫他們!”
巫師嚴肅道。
“那這個人怎麼辦?”
柳墨看著已經被勒得青筋暴起的牧師,此刻嘴裡塞了布條,只能啊呀亂哼。
“殺了唄!”
巫師輕描淡寫地說。
“不會出什麼問題嗎?這個人好像地位挺高的。”
柳墨被巫師的毫無顧忌驚呆了。
“是高,但是他只是代理人。他的權勢是他背後的組織賦予的,現在這種情況下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我們殺了他,他的組織還能省點力呢!”
巫師嗤笑了一聲,自己就是他們代理人的代理人,在幻城主持花神祭幾十年裡,洋人那邊的代理人都換了好幾個了,還沒有自己當一個走狗穩定呢!
“啊?那他背後的組織是什麼勢力?”
柳墨認知被重新整理了,原來這裡面藏著這麼大個秘密呢!是不是這幻城的綺麗富庶下面堆著皚皚白骨?
“來頭很大,但是具體什麼來頭就不清楚了。”
巫師點了點錢,自己和那些人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全身而退了,但還是不甘心。
他一邊積累財富、轉移財富,一邊在等一個機會。他已經不屑去行小騙了,因為花神祭這場幻城最大的騙局就是他參與其中的。
他作為祭司,即使什麼都不做,還是有千千萬萬的民眾給他送來財富,一擲千金來求他的一個賜福。
貪心是真的,走不了也是真的。
花神祭其實出過很多問題,但是都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即使有些波瀾的,洋人還是能把這件事壓下去——比如往河裡丟屍體,讓水源變紅……
騙那群不敢捨棄富足生活的百姓綽綽有餘。
但是陳南、柳墨來鬧的那天,他從登記的手冊裡知道了這幾個人的資訊,他想起那個曾經教自己占卜的巫師,起的最後一次卦:未來的幻城,會被一個命中帶四個土的女孩顛覆。要格外防範。
巫師一直留意著每一個和花神祭有關的人。直到他看到了陳南的八字,他看到,這個機會終於來了,自己很快就可以解脫了,幾十年了,騎虎難下啊!
巫師的本職工作是個騙子。他家就在幻城,家裡只有一個姐姐,而且不是他親姐姐。
他是他姐姐撿的。兩個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他身子瘦弱,面目猙獰。他姐姐肌膚勝雪,端莊動人,想廢墟上開起來的一朵花。
那個時候幻城很窮,沒有出路,每天一天都面臨著餓死的風險。無奈,他只能跑出去闖一闖。
但是他沒有身份,沒有能力,到處遭人欺負,長得磕磣,討飯也討不到。
他洗過碗,挑過糞,但是他個子瘦小,體力差,根本幹不了多少。每一個體力活都會被新來的夥計頂替,是啊,同樣的薪水,老闆為什麼不找一個更能幹的呢!
沒有任何出路,他只能做扒手,矮小的個子卻在這個時候起了大作用——他偷完東西,在人群裡穿梭自如。其他抓都抓不住。
如魚得水地生活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一次,他偷了一個大漢的錢包被抓住,大漢沒有把他送官府,而是痛打了他一頓,命都快沒有了。
他不敢做扒手了。但是他轉身就去做了騙子。
是啊!人一旦沉淪,哪有那麼容易上岸!
他一路招搖撞騙,此時他已經離開家鄉十年,某一天,他打算回家看看,就看到了幻城的第一場花神祭。
巫師那個時候不是巫師,還是一個騙子,他找到花神祭的巫師,拜他為師,透過一些手段,在五年後,自己當上了祭司。
柳墨不知道巫師這麼複雜的過往,他只想知道能不能用這個人把陳換出來。
“別逗了,小兄弟。他已經是一顆廢棋了。你回去還有可能被抓。”
巫師嘲笑道。
“那你有沒有用?用你換怎麼樣?”
柳墨反問巫師。
“你在想啥,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再說了,你敢抓我嗎?不怕我炸你嗎?”
巫師看著柳墨。
“你連火都沒有!”
柳墨直截了當地戳破巫師的謊言。
“喲!被你發現了,你說這個洋人可真夠笨的,這都沒有發現。”
巫師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