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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狗頭王國

“花漓……”我叫著她的名字。

“我回來了,霄白。”我熟悉的聲音響起。

花漓撲向我,抱緊我,我感覺自己失去的某些東西在這一刻迴歸了。

老人就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我倆,見我們分開,才說道:“今天你們是出不去了。百鬼夜行城門關閉,有這藍燈亮著,酆都城門要在燈滅時才會開啟。”

“多謝前輩提醒,我在城門附近的客棧租了一間房,我們可以在那兒等待城門開了再離開。”我恭敬地說道,“只是和前輩何時再見就說不準了。”

“哈哈哈哈哈,放心吧小子,我們會再見的。”老人爽朗的笑著。

辭別老人,我和花漓回到了客棧。

“今晚我們先對付一晚,這張床給你休息,我正好要修煉《妖行百解》,在椅子上打坐就成。”

“嗯,謝謝你霄白,我好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放心吧,你早些休息。”我回答道。

看著花漓入眠,我剛要調整氣息準備入定就聽見一串急促的敲門聲。

花漓到底是累了,敲門聲也不曾將她驚醒。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是我認識的那個小二。

“打擾客官,剛剛酆都九殿羈押司發來告示,說是有人干擾魂魄投胎,打翻了孟婆湯碗,致使魂魄帶著前世記憶投胎。”

聽小二說完,我頓時滿臉黑線,“小二哥這是?”

“羈押司給我們發了追魂燈,此燈能照亮孟婆湯痕跡。”小二舉著一盞燈,藍色的燈光照亮,我的袖口泛起紫色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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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小二看著我身上的痕跡也懵了,“稍後會有羈押司的人來,您稍等。”

小二帶著燈離開了房間,我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跑?酆都城門關閉在人家的地盤怕是也跑不到那兒去,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我把體內另一條神魂召出,守護在花漓身旁,找來房間裡的紙筆,留了張字條。

不多時,羈押司的人在小二的帶領下來敲門,對方還算客氣,要求我跟隨前往九殿。

打臉來的如此之快,畢竟不久之前剛剛說過再去那裡我就是狗,好在我本來就是狗。

我跟著羈押司的人走了一百八十階臺階來到第一座大殿,進入大殿,是分配好的各個辦公房間,其中一間掛著羈押司的牌子。

我被帶進門安排在一張椅子上,帶我來的人就站在我的旁邊。

一張桌子後面坐著黑色錦衣的男人。

“你好,我是酆都羈押司的司長,我叫範不藥。”男人將一卷竹簡鋪開在桌子上,“你涉嫌干擾正常魂魄投胎,我這邊需要向你問責。你叫什麼名字,是酆都本地人嗎?”

“我叫霄白,不是本地人,來這裡看朋友。”

“哦?看朋友?朋友叫什麼。”範不藥繼續問我。

我準備隱藏花漓的資訊,“我的朋友是一位老人,名字嘛,因為他活了太久所以我記不得了,只記得他姓姜。”

“姓姜?”範不藥瞳孔變大,“你確定姓姜?”

“對,姓姜,我就是去忘川河邊看他釣魚才撞翻了碗。”

“這難辦了,如果你的朋友真是那位大人,我得向鬼王申請怎麼處置你了。”範不藥託著下巴,手指關節有節奏的叩擊桌面。

“我的話句句真實,你可以求證。”我能感覺到範不藥有些忌憚老人。

“你在這裡等我。”範不藥說道,“小高你看好他,我這就去彙報鬼王。”

我就坐在座位上等著,小高站在旁邊像座木雕,我比較擔心花漓醒來找不到我。

“小高啊,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先回客棧,你們查證之後再過去找我?”

“不可,求證之前請你坐在這裡。”

等了不少時間,範不藥才風風火火的回來,“霄白,鬼王有請。”

我頓感無語,也不知道這鬼王出於什麼目的見我。

鬼王不是我想象中的青面獠牙,除了臉色過於白了一些,其他與正常人無差。

見我來了,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隨即說道:“霄白?那位大人的朋友?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一旦被我們查明事實不是如此,你要為自己負責,我不排除會捏碎你的靈魂。”

我見鬼王如此說,便想要證明自己確實認識老人。我施展了姜家神術,召喚一道雷電,好巧不巧的劈在了鬼王的書案上,留下藍色的樹狀紋理。

“姜家神術!那位大人連自己的傳承都交給了你。”鬼王吃驚不已,“如此,你的過失我也不多追究,只要幫我把那未喝孟婆湯的魂魄趁它轉世前追回來,我便給那位大人一個面子,甚至與你結拜為兄弟。”

我不知道鬼王葫蘆裡賣什麼藥,“鬼王啊,這是您的地盤,你們追回來豈不是更加容易嗎?”

“唉!”鬼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瞞兄弟說,這九殿數我最人微言輕,每年其他殿都對我有考核,年末了績效還差的多呢,這要是讓其他殿知道,我這得受罰啊。本來能找個替死鬼,但兄弟這身份……”

合著鬼王這是把我當作炮灰了,“只是我這找不到魂魄所在啊。”

“我把範不藥借給你,他們羈押司最擅長捉拿魂魄。”鬼王看了看範不藥,“小范啊,這就麻煩你和霄大人走一遭了。”

“臣遵旨。”範不藥答應的特別痛快。

“鬼王啊,你這不難為我呢嘛!”我一臉愁容,花漓還等著我帶她回家呢。”

‍哎?我突然想起了師父說的話,有人為難我,報她名號。

“那個鬼王啊,你看我這還有陸吾的髮簪,你能不能賣她一個面子,這事兒就既往不咎了。”我麻利地拿出師父的簪子。

“霄兄弟果然是狠人啊,不僅有那位大人的傳承還有妖族大能的信物,小王佩服佩服。”鬼王衝著我抱了抱拳,“要不我帶你去下一殿見他們的鬼王,看看我的領導怎麼安排?”

我頓時難受的不得了,這事怎麼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解決呢?

“鬼王啊,您看我這實在是有急事。”我努力讓表情顯得自己看起來很難。

“這……這樣吧,我們即可啟程去把那魂魄捉回來,我也和你同去,我們爭取今天搞定。”

得!想躲是躲不開了。

我和鬼王還有範不藥去了奈何橋,範不藥提著一盞小燈,探查著魂魄消失的位置。橋面上是一溜煙的腳印,我們一直跟著來到了三生石。

三生石前可以觀看自己的前世今生,那魂魄進入了自己的前世幻境之中。

天吶,又是幻境。

“這……”鬼王有些難為情,“我們有嚴格的規定,不允許公職人員進入三生石影響他人,兄弟啊,這回只能靠你了。”

“幹!”我承認我真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在鬼王和範不藥的苦苦哀求下,我只能投身三生石中。

臨進入時,鬼王給了我一盞範不藥同款小燈,說是可以很順利的找到不屬於那個世界的魂魄。

長話短說,如今我正在一片不毛之地,滿眼都是沙漠,彷彿回到霧靄聯邦的感覺。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跋涉,如刀的風吹的我臉皮發麻。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結果一腳踩空,還沒來得及施展踩雲術,已經到了底。

“什麼人?擅闖沙國禁地。”我抬頭看去頗為親切,這竟是長著狗頭計程車兵,穿著金裙子,袒露胸脯的衛士。

“不好意思,我這實在是迷路了,不小心掉了下來。”我趕忙解釋。

“休要胡說,此處可是有結界的,非我族人根本就不可能進來。”

“你說,可不可能我就是你族人呢?”我施展《妖行百解》讓自己的頭變成狗頭。

“你既是我族人,為何在烏族進攻前夕跑到外面去?”

“烏族?什麼是烏族?”我不解的問道,“實不相瞞啊,我可能是讓風吹失憶了。”

那衛士也不曾質疑我,十分痛快的給我解釋道:“烏族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曾擁有最繁華的國度,卻被烏族侵略的只能藏於地下。”

啊~啊~啊~聒噪難聽的聲音響起,那些狗頭衛士緊張的從我踩空的位置注視著地面。

黑影像是一團巨大的烏雲,黑壓壓的壓了過來,一個又一個長著烏鴉腦袋的怪物列著整齊的方陣。我看見他們猩紅的眼睛轉著詭異的圓圈,從洞口將一根根羽毛投射進來。

狗頭衛士們舉起盾牌擋住烏族的攻擊。

“王來了!”衛士裡不知是誰開了口,一個更為高大的狗頭人邁著四方步款款走來。

“將士們,這一戰關乎我族存亡,我與諸位共進退。我族只要還有一人,沙國就是永存。”

隨著王的話音落下,我的那盞燈也亮起了光,我知道我要尋找的魂魄就是它。

衛士們山呼萬歲,一個一個的爬出坑洞和烏族肉搏,血腥味不斷擴散,越來越濃重。

顯然這些狗頭衛士們不是烏族的對手,一群群烏鴉圍著衛士旋轉,不多時便只剩下一副骨架。

衛士們戰光了女狗頭人上,女狗頭人戰光了老狗頭人上,最後只剩下王和一些孩子。

王摘掉皇冠,拔出寶劍,看著這些孩子,有些哽咽。

“孩子們,這可能是我族的最後一天,你們害怕嗎?”

有些年歲小的已經開始哭了,但沒有一個狗頭人的口中說著害怕。

這一幕深深觸動了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們是我同類,還是感同身受,我決定出手相助。

“王,請讓我一試。”我說道。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燈,露出微笑。

“不必了,我能見到你也就沒什麼糾結了。”王說道,“我本身死卻不甘心國破,恰逢機會才重回這幻境之中。我知道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但看到你,我便知道我族沒有滅亡,還有你在。”

王是把我當成了狗頭人,但我沒有解釋,這一刻我選擇做狗頭人中的一員。

王將他的披風送給我,“這大概是我僅剩的寶物了,等我最後一次衝鋒結束,我便跟你回酆都。”

王帶著那群孩子衝了出去。很快就變成了點點繁星。

沙子不斷塌陷,沙國徹底不在了。

我咬牙切齒的準備召喚神力,就看見王笑眯眯地走來。

“我們走吧。去我該去的地方。謝謝你讓我知道還有我們的族人存活。”

我將他的魂魄收到燈中,回到了酆都。

“鬼王,我的任務完成了。”我此刻心裡難受的很。

“霄兄弟,我們都看到了。”鬼王說道,“我開始還在想,多強大的魂魄才能進入三生石中,如今看來全是因為執念。”

鬼王拒絕了我遞過來的燈,“這是一盞可以儲存魂魄的燈。如今,他投胎的時間已經過了,煩勞霄兄弟連他和這燈一起帶走吧。如此重情重義做個器靈也好,酆都這邊我自會安排。”

我內心還是想讓王投胎的,最好是能去我之前的世界,找到一個很愛很愛它的主人。

提起主人我想到了花漓,這也折騰了差不多時間,我得趕快回去見她。

“鬼王,範兄弟。此事已經解決,我還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客棧收拾一下,離開酆都了。”

“好的霄兄弟,我們二人就不留你了,我們也回去研究下此事如何上報,我們後後會有期。”

我們三人客套了一番,我便匆匆返回客棧。

推開房門,花漓正坐在桌邊捏著我寫的紙條,流著眼淚。

我收回神魂坐在花漓的旁邊。

“對不起花漓,臨時出了點狀況,我不得不出去一趟。”我語氣委婉,安慰著她。

“我知道,都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花漓委屈的搓著衣袖。

“我這不回來了嘛,我們回去吧,我帶你看看我現在的家。”

花漓點了點頭,我們去前臺退了房。

我牽著花漓,走出城門,門口掛著的燈籠閃爍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老人來送我了。

我施展踩雲術,帶著花漓回了山寨,那是我如今的家。

師父許是感應到我回來了,還沒到山寨,那簪子就從我身上飛走了。

看著下方熟悉的景象,一顆懸著的心也徹底放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