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遣個人把顧慎謹送回去吧。”
任嬌瞥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顧慎謹,隨後又掃了一眼並排站著的沈勻和江少珩問道:
“這是發生了什麼?”
江少珩道:“顧慎謹已經瘋了,不如小姨你製造一個假象讓他誤以為我去了北疆然後死在了半路上如何?”
任嬌喜出望外道:“你終於想通了!你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江少珩無奈道:“我原先覺得這麼做風險太大,現在看來我繼續以白葉是身份呆在瀟湘樓風險更大。”
今天顧慎謹瘋癲的行為,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從外面走進來兩個男人,把顧慎謹抬了出去。
咔噠一聲任嬌臨走時把門給關上了。
沈勻默默坐到一邊,埋頭思索幾分鐘後道:
“這段時間你很忙?”
江少珩側過頭去,食指指節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調侃道:
“喲,不哭啦?”
沈勻的臉爬滿緋紅,悶聲道:
“心疼你,哭一下怎麼了?”
說著他便湊到江少珩身邊,耳鬢廝磨低聲問道:
“你之前是不是在生氣,因為我當時沒有在你和張洵慈之間做出選擇。”
江少珩推開他,“我沒有要求你做選擇的意思,你誤解我了,你有你的情誼我有我的執著。”
沈勻不死心的貼上來,緊緊靠在他肩膀上,明明身量要比江少珩大,此刻小鳥依人的模樣實在違和。
“若真到了那時,再做判斷如何,畢竟不是我想救就能救的,張家世代忠良,到時候會發生什麼,真的說不準,萬一我死在你們兩個前面呢?”
江少珩呆愣的回頭:“不會的,你不會死……”
沈勻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用手指玩弄江少珩的頭髮,目光依戀:
“我在顧慎謹那裡吃了不少的虧還險些死了,我沒有那麼大度,也不欠張洵慈什麼我不要求他體諒我造反,當然,他若是擋我,我也未必會手下留情。
江少珩,造反其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算我一份,有些債咱們要一起討回來,不能因為一兩個人就停下腳步。”
沈勻溫和卻又無比堅定的看著他,眼眶微紅像是可憐的狗狗尋求歸宿感。
“好,這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江少珩說著慢慢湊過去,閉上眼睛吻上他的唇瓣。
這個吻最開始是不帶有別的想法的,直到沈勻直起身來,大手扣著江少珩的脖頸,逐漸佔到主導位,悉悉索索的衣衫褪去的聲音在這間屋子裡飄起來。
江少珩感覺身下抵到什麼,廢了一番力氣把沈勻推開,目光瀲灩,唇瓣有些發紅。
“在,這裡?”
沈勻沉聲道:“其實在這裡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你。”
江少珩一時噎住,主動吻上去,空隙間道:
“這裡,什麼都有……”
這間屋子,確實什麼都有,一堆的玉勢藏在櫃子裡。
帷帳落下時,只聽在上位的那人呻吟幾聲顫顫巍巍道:
“沈,沈勻,明天,還要上朝……”
“……我有分寸……”
.
半個月後……
新皇登基,百官朝拜,好不威風。
顧慎謹穿著一身明黃色皇袍穩穩落座在最高處。
百官齊齊跪地,山洪海嘯般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慎謹倒也端足了架子,手輕輕一抬道:
“眾愛卿平身。”
隨後,大太監便拿了一張詔書開始念。
沈勻聽著腦殼痛,這就像什麼儀式開幕致辭一樣。
但是沒過多久,他便發現了不對勁。
只聽小太監高聲念道:
“先皇逝去,朕痛心不已,北鎮撫司賈珩,是乃先皇心中之良才,卻翫忽職守未能護先皇周全,即日起革除指揮使一職,念其昔日功勳,免去死罪,貶為崖州司戶參軍,永世不得入京,府內家產全部充入國庫,著令即日起程,欽此!”
皇帝繼位下的第一道詔令,是貶黜江少珩。
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江少珩被罷免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這也太早了。
“吾皇聖明!!!”
張旭第一個起頭,底下又喊了起來。
獨有江少珩道:“臣接旨。”
沈勻倒是有些難以置信,其實他預料的是死刑。
這邊還未說完,突然一名御林軍衝上來。
“報!蕭,蕭將軍反了!!!”
皇位上的那個人霎時間有些驚慌,卻沒這麼表露情緒,淡聲道:
“竟然敢在今日起兵,我看他是瘋了!”
御林軍繼續道:“陛下,三軍來勢洶洶,皇城不得久待啊!!!”
顧慎謹怒聲道:“荒唐,就由朕親自去會會他們。”
堂下一群人急忙勸道:“陛下不可啊,您是國之根本,萬不能出事啊!!!”
顧慎謹斬釘截鐵道:
“你說的對。”
沈勻:“………”
還以為多NB。
隨後,百官在御林軍的保護下從另一出門出去了。
這個時候,沈勻的用途就來了。
朝中,就他和張旭兩人有豐富的打仗經驗。
張旭在沈勻身側道:“你斷後。”
沈勻:“我斷後,你跑路?”
張旭:“………”
他怎麼能直接把意圖說出來?
沈勻道:“要跑就一起跑,分什麼你我他。”
張旭:“你,你!!!”
然後,就全跑了,留下城中一小部分人馬來抵抗。
大家忙著逃竄,並沒有發現高強之上有好幾個人趴著觀察下方的情況。
不久後離去了一人,剩下的留在了原地,繼續觀察。
人群並不是四散而逃,而是有序的往一個地方逃,這樣的光景像餃子下鍋一樣。
沈勻竟然覺得有些好笑,在眾目睽睽之下湊到江少珩身旁。
“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江少珩悶聲答道:“我來。”
“行。”
厚重的門霎時間開啟,人群如魚一爭先恐後的跑出去,要不是因為聖駕不可超越,他們恐怕能跑到更前面。
過了這扇門還有一扇門。
那門緩緩開啟,冰冷的刀鋒也漸漸展現在人們面前。
“嘿呦,這彩頭看來是我得了。”
領兵的是個無名小輩叫張雲,與沈勻有過幾面緣分,就劃歸了蕭麟羽麾下,這人便是頂替羅雲飛的。
軍中那點事其實也沒那麼複雜。
主要是因為這本小說原作的作者世界觀寫不完善,那些士兵如行屍走肉一般麻木,乃至於顧慎謹之前想殺就殺。
“全都抓起來,別殺。”
沈勻挺直腰背,慢慢悠悠的從傻眼的顧慎謹身邊走過,冷聲道:
“若這個世界不偏向你,你又該如何呢?”
顧慎謹仿若受到了衝擊,拔起身邊侍從的劍向他劈來。
沈勻側身躲開,囂張跋扈道:
“來啊,我今天把脖子給你,你手砍不了。”
說著,他便真的把脖子伸了過去叫囂道:
“砍啊?你倒是砍啊?”
顧慎謹:“………”
求仁得仁,他一刀揮下。
咻的一聲,慘叫聲也響了起來
哐啷——
刀掉在地上,高強上不斷有人放箭。
都是衝著顧慎謹來的,但是沒有射到要害。
顧慎謹吐了口血:“居然,是你!卑鄙小人!”
沈勻揮揮手:“兵者詭道也,我為什麼要和你正面剛啊。”
一眾大臣蹲在地上,反抗的當場死掉。
張雲提刀走過來,拱手作揖道:“將軍,如何處理”
沈勻揉揉太陽穴,無奈的看向江少珩:
“這我不懂啊,你得問問指揮使。”
江少珩:“先關起來,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容我想想。”
沈勻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顧慎謹問道:
“他怎麼辦?”
江少珩道:“你都廢了他的手,還能怎麼辦?”
沈勻:“連腿也廢了?”
江少珩無奈扶額:“我的意思是寫不了字了,你什麼理解。”
沈勻苦笑兩聲:“好吧。”
總不可能江少珩自己寫吧。
把人都清理乾淨後,江少珩有些不可思議的問沈勻:
“為何如此簡單?”
沈勻帶著他往金鑾殿走,夏季涼風習習,天邊微黃,兩邊的紅牆越發暗淡。
“因為,這裡不真。”
“不真?”
沈勻默默搖了搖頭:“你要聽真相嗎?”
江少珩點了點頭,眼中全然迷茫之色。
沈勻:“我從前和你說過,我的家鄉很遠,但是在某一天,我被車撞了,應該是靈魂離體吧,要不然我也不會到這裡來。”
江少珩:“為何是假?”
沈勻默了默,皺著的眉頭忽然鬆開。
“我們那裡有一種病症,叫植物人,我以為我在做夢,而你是我夢中的人物,所以我才會覺得假。”
江少珩還是不解:
“如你這般說法,我是不是不存在。”
沈勻沉默半響:
“存在,莊周夢蝶,誰知道是誰夢誰呢?”
他說謊了,畢竟誰也不想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一個話本中的世界。
沈勻願意瞞江少珩一輩子。
江少珩笑眯眯的道:
“要是夢也是我夢你,我的好運好似都來自你。”
“怪不得我這段時間那麼倒黴,原來都被你拿走了。”
江少珩偏頭過去,不禁笑出了聲。
沈勻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大貨車的鳴笛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走到了金鑾殿。
金燦燦的裝潢,晃得眼睛疼。
江少珩看著那龍椅,勾唇道:
“要不然,把顧慎謹砍掉手臂雙腿放在暗牢裡吧。”
沈勻嘴角抽抽,“可,可以。”
這一切為什麼這麼順利呢?
無錯書吧江少珩沒有直接坐在龍椅上,反而對著沈勻道:
“沈勻,我也是主角對嗎?”
沈勻不禁後退一步,一股涼意竄上後背。
“你,你說什麼?”
江少珩撫摸著龍椅上的金色龍紋,彷彿有東西灌進他的腦子。
“……沒什麼,這天下本該是我江家的,你也是。”
————全文完。
作者說:各位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不到的承諾不要隨便許,在下深有感悟,下一本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