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次想到你,我腦海中總有一片盛開的桃林。”
江少珩語氣很淡,手卻不安分的把沈勻的臉撈過來,深情的與他對視。
“你呢?想到我的時候會聯想到什麼?”
與他平坐的男人眼尾燒的通紅,呼吸似乎變的微弱而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彷彿像是在掩飾內心的緊張而保持鎮靜。
“我,我沒有……”
江少珩這一系列的操作,沈勻有些招架不住。
“你你,你喜歡桂花酥嗎?下次我還給你買。”
忽的,江少珩手指挑逗般的往上一勾,眼神落在了沈勻的只用了一根長繩束著的頭髮上。
沈勻便閉了嘴,喉結滾了滾,一隻手落在膝蓋上連著布料攥緊了。
無錯書吧只見眼前人站了起來,接著俯身下來,大片的陰影蓋住了沈勻的影子,就在他以為要發生些什麼的時候,忽的下巴一空。
“你稍等片刻,我去拿個東西。”
咔嚓——
門一開一關,江少珩已然走了出去。
一股冷風灌進來,炭火盆上的白灰盡數被吹飛,燒紅的碳猛的閃爍了一下。
這就出去了?
沈勻推開門也走了出去,誰知剛一開門就見到江少珩邁著步子從小道的拐角走了過來,手上好像拿著什麼木製的長方形盒子。
江少珩牽著他走進屋裡:
“怎麼出來了,外面冷,你跟我來。”
剛出來又回去,沈勻身上的熱氣都還沒散。
“你看這個怎麼樣?”
江少珩開啟木盒,裡面放的是一個豔紅色的玉簪。
沈勻想起自己給江少珩送的那一個。
紅綠燈?
不禁淺笑兩聲:“你喜歡紅色?”
江少珩把簪子推給他:“是。”
沈勻道:“那我們還當真是相配,你幫我重新束髮好不好?”
“好。”
江少珩在束髮這一方面,比沈勻厲害。
想當初沈勻給江少珩束的那個髮型歪的像是頭上長了一個角。
“沈勻,你的家鄉在哪裡?”江少珩一邊用梳子輕柔的理順頭髮一邊問道。
“很遠很遠的地方。”
“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自己都回不去,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在我的家鄉已經死了,不管我怎麼思念他都不可能回去了。”
江少珩卻沒有驚訝,把頭髮盤成一團,用簪子固定。
漂亮的紅玉在光的照耀下多了一層光暈,在墨髮間尤為特別。
“你想回去嗎?”江少珩繞到沈勻面前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嗎?”
“想。”
沈勻眼中閃過一抹沮喪,然後抬起頭直勾勾盯著人的眼睛卻亮晶晶的。
“後悔,也不後悔,初見時我沒想過會與你在一起。”
命運的齒輪但凡卡殼一點,他們都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狀態。
江少珩想起了臘月的那場大雪,他喜歡鮮紅色,但是卻日日只能穿青衣,他現在好像也想不通自己上輩子為什麼最後會選擇妥協和顧慎謹在一起。
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一生託付給情愛?
上輩子就像一場不知虛實,咫尺天涯般的夢幻。
“江少珩,你要孩子嗎?”
沈勻不知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問道。
江少珩沉默良久,眼睛半眯著,神色不上善的看著:
“你想娶老婆?!!”
沈勻急忙擺手,“不是啊,我有沒有倒是無所謂,只是你……”
江少珩是土生土長的夏朝人,對子嗣肯定有些芥蒂,況且古代兩個男子成親也會有子嗣啊。
江少珩像是隻炸了毛的貓,湊到沈勻眼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數頭髮的程度:
“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我也只有你一個愛人,你要是敢打別人的主意,下次午門斬首的就是你!”
沈勻嘴角微微上揚:“說好了,你不能娶別人。”
真正沒有安全感的人其實是沈勻。
*
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管是朝堂還是各地,都沒有什麼大事情。
江少珩和葉紀梵把持朝政,暗中拔除了異己,但是並不是大規模的,被拔除的都是些小官員。
就算如此,朝堂中也有人發現了端倪。
縱使有尸位素餐之人存在,但是朝廷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傻子。
比如吏部侍郎陸生安。
此人尤為難纏,變著法的挑葉紀梵的刺。
江少珩早已把所有的奏摺都推給了葉紀梵,自己落的清閒,經常和沈勻同行。
於是過了不久,所有人都知道新晉宣平侯和北鎮撫司指揮使交好。
沈勻府上來了一堆的侍女丫鬟,聚在一起就聊天,天天聊自己家一天看不到一次的侯爺。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桂花滿地薰香十里的中秋。
“江少珩,看燈會嗎?”
夜幕才露一個開端,沈勻就已經坐到了江少珩家裡。
其實他基本上都是在江少珩的府宅,一天不知要喊多少次江少珩。
“現在嗎?你等我換個面容。”
沈勻也不急靜悄悄的坐在旁邊等候。
半個時辰後,天邊像被染了深墨,江少珩頂著賈珩那張糙漢的臉走出來,沈勻給他掛了件鮮紅色的外袍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