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沈勻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真奇了怪了,自己明明只是去菴廬轉了轉,怎的也咳了起來。
不過他覺得自己身體一向康健,沒生過什麼大病,也不過是偶感風寒,多喝喝熱水就好了。
早就與金陽信商量好了要去招安,今日上午派人去帶信,現在也該回來。
接著,沈勻走了出去,準備去瞧瞧大家的精神頭,順便看看武器糧草。
剛到練武場,誰知就聽到了一陣咳嗽之聲。
難道大家都生病了?
想到這他又理所當然覺得,果然不是因為自己身體不行而是來到了這墨城水土不服才會如此。
於是就這樣過去了兩天。
金洵那邊果斷的拒絕了招安,但是也不再攻城了。
沈勻不知底細派人去查探。
探子道:“將軍,叛軍大營日日黑煙滾滾,而且還有人鬼鬼祟祟的往墨城這邊運東西,我等他們走了上去查探,沒料想竟然是一車的死屍體。”
沈勻咳嗽幾聲,他的唇有些白,十分睏倦的靠在椅子上,腦子疼的幾乎要爆炸,這感覺和陽了的時候幾乎分毫不差。
“屍體?什麼症狀?”
斥候道:“七竅的汙血已經凝結成膏狀,像是死去多時。”
沈勻皺了皺眉,腦子越發混沌,他搖了搖頭道:
“你去把軍醫請過來。”
斥候諾了一聲出去了。
他確實喜歡逞強,不過眼下戰事吃緊他作為主帥要是因為小病不治拖成了大病,影響了收服曲水,那可就是因小失大。
不久他又叫了另一個指揮使進來,讓他帶人去曲水城挖戰壕建碉堡。
他要放棄墨城這個易守難攻的優點了。
觀察幾天下來,金洵不敢出手,並不是傷了元氣而是金洵已經刺探到他們有近乎四十萬兵,沒辦法在武力上進行絕對的壓制,又因為易守難攻不敢輕易來犯。
然而,這個時候又斷了糧草,肯定會想辦法撤出墨城,就算硬剛最多也就一個回合。
沈勻怎麼可能讓他們跑呢?
他可以不攻城,但是可以圍城啊,挖戰壕建碉堡是為了防禦,總之耗光他們僅剩的糧草。
時事萬變,現在到他們來掌握戰鬥的主動權了。
圍點打援,以不變應萬變,實在不行還能跑。
最多耗他一個月,到那時就能兵不血刃的班師回去。
“咳咳咳——”
沈勻一時激動連連咳嗽幾聲。
他這時突然想到一個忽略的點,那就是金洵為什麼要送死人到城邊。
想了又想,他覺得腦子快要疼爆炸了,連喉嚨都跟著不舒服,有種再過幾天就要卡刀片一樣的不祥徵兆。
“將軍。”
沈勻抬頭看人,“是軍醫啊,來給我看看。”
他主動把手遞過去,手腕朝上。
軍醫把脈一瞧道,“脈象緩慢,發熱惡寒,是寒症。”
沈勻嘆了口氣,想自己身體這麼好,一來墨城就病,這墨城想必風水不好,以後不來了。
軍醫開了藥方,還鼓勵沈勻多通風。
沈勻應下,喝了藥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外邊吵嚷一片,帳篷的簾子下角被風吹的翹了翹。
沈勻只覺頭愈發昏沉,外面的吵嚷聲更讓他覺得心煩意亂。
他硬撐著下床,隨意的披了衣服拉開簾子。
外面只有火把紅黃色的火焰在跳動。
有兩個穿戴整齊的人站在來來往往抬著人的人群中。
沈勻眼前視線有些模糊,說話都是啞聲的。
“怎麼了?”
金陽信轉過頭來,看著沈勻幾乎全白的一張臉,難以置通道:
“你怎麼也感染的疫症。”
沈勻眼前迷離,只覺腦袋痛得要炸掉,嗓子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什麼疫症?”
砰——
話音剛落,他就倒了下去。
.
“怎麼樣了?沒事吧?”
金陽信急切的詢問剛給被卸掉了下巴的沈勻喂完藥的小姑娘。
咔嚓一聲,清脆的骨頭易位的聲音傳來,小姑娘把手放下道:
無錯書吧“老將軍,您別擔心,只是恢復得有點慢,疫病都這樣,能好。”
沈勻腦子裡像裝了一鍋架在火上的熱湯,咕嚕咕嚕的一直冒泡,這些話都聽清了,但是一時半會兒居然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怎麼回事,這些人說話這麼高明?
“你們在講什麼?”
原本只露出一條縫的眼睛睜大了一半。
他看見了一個用頭繩盤發的女孩。
“小六?!”
小六看了看他,隨後又看向金陽通道:
“將軍你看他已經醒了,你們按照我給了藥方肯定能治好這些人。”
金陽信點了點頭,“麻煩大夫了。”
隨後,金陽信離開了,沈勻過了半天才把離家出走的腦子拉回來。
“你怎麼在這?”
小六撇了撇嘴道:“珩哥哥怕你死了,讓我救你。”
軍中疫病,而且軍醫醫術不高,金陽信確實有可能在走投無路之下請求朝廷的幫助。
沈勻:“我睡了多久?”
小六掐指算了算:“也就半個月吧。”
沈勻撐著坐起來,感覺下巴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我可以出去嗎?”
小六嘴角抽了抽:“你別到處跑,整個軍營就你第一個感染,你難道就沒想過原因嗎?”
沈勻後知後覺那些死人的用處 但是他不過就是到處轉轉,怎麼就第一個感染上了。
小六道:“我要是來晚一點,你就死了,全軍營就你病得最重。”
沈勻撓撓頭,尷尬道:“是嗎,那我要是好了豈不是第一個有抗體的人。”
小六:“什麼是抗體。”
沈勻笑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