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勻猜得不錯,但是他預判失誤了。
追兵確實會折回來,卻不是一會兒,而是下一秒。
門剛被開啟,帶著幾分血腥臭味。
門口齊齊排列了五十幾號人,持刀對著沈勻三人。
二當家笑了笑:“你很聰明,但是這裡是我的地盤。”
發現了江少珩這個更好的逃生之法後,二當家把在寨門迎敵的人也叫了過來,一時間戰勢竟然成了土匪營一眾人等包圍沈勻三人,而官府的人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在外面。
顧慎謹騎在馬上,身上沒有半點傷痕,與他同行的是張旭。
顧慎謹看清了包圍圈裡的人後道:
“降者不殺,你們氣數已盡卻還要抵抗嗎?”
二當家道:“晉王殿下,要是想要救他,就數數我們有多少人,配上快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自然會把人放回來。”
沈勻把江少珩護在身後,這群土匪不認識張洵慈,所以他很清楚這些土匪的意圖。
顧慎謹將視線放在江少珩身上,看到了這一動作,皺了皺眉道: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竟然還敢和本王談條件!”
張旭看著自己的逆子竟然也在其中,揮手給了弓箭手一個指令。
二當家道:“晉王殿下,有些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說,但是我敢肯定,你要是動手我一定會讓您後悔。”
江少珩的身體狀態並不好,他失蹤的那段時間顧慎謹幾近瘋魔,土匪若真要魚死網破他也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現在的他根本不敢賭,對著身後計程車兵道:
“去牽馬。”
副將薛得祿不懂顧慎謹為什麼會給馬忙勸道:
“王爺為何要如此,我們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兵力才把土匪逼到如此地步,您這樣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顧慎謹陰沉著臉:“我說,去牽馬!”
薛得祿:“殿下!此戰雖然順利但是我們不是沒有一點損傷,如若付諸一炬豈不寒了眾將士還有百姓的心!”
顧慎謹全然不管他說的話:“還不去……”
他後面的話被冷箭放出的聲音蓋完了。
冷箭直衝二當家去,二當家急急躲過,不想被沈勻抓住機會,竄到他身前,一刀便抹了二當家的脖子。
張旭欣賞的看著沈勻道:“當家的已死,你們若是此時投降,本官以身作保絕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若不降……”
張旭抬起手,身後的弓弩手抬起了弓弩,冰冷的箭矢對著下首的所有土匪。
“亂箭之下一個不留!”
沈勻默默退了回來,小聲道:
“張兄,你父親當真是人中豪傑。”
張洵慈一臉驕傲:“那是,都說虎父無犬子,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沈勻乾笑兩聲到江少珩身邊。
“你別擔心,那二把手就是個傻的,群狼沒了頭領,馬上就潰不成軍了。”
江少珩身子微微向沈勻這邊斜,借了點力才站穩。
“我不擔心,可是你,怎麼辦,若我犧牲………”
沈勻急忙打斷道:“別說了,犧牲什麼犧牲,這次回去的路上你找個時機逃就是,管我幹嘛。”
二當家的在地上捂著脖子撲騰了兩下,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瞪著沈勻。
沈勻側頭,都是罪過。
土匪們沒了主心骨,就算有人還要反抗也立馬被弓弩給射殺了,死了幾個人後,剩下還想活下去的人,自然就投降了。
顧慎謹還在問責張旭,奈何張旭這根老油條根本不理他。
張旭上了年紀,看顧慎謹跟看小朋友一樣,反而方才果斷出手的沈勻讓他刮目相看。
“張洵慈,滾過來!”
張洵慈轉頭,裝作沒聽見。
沈勻道:“你這會兒要不去,說不定跪一個時辰的香火會變成兩個時辰。”
張洵慈看著沈勻:“啊?”
沈勻:“快去吧。”
張洵慈撓撓頭,心裡想著他拿著李召的頭顱去抵功,應該會少挨頓打。
顧慎謹則是親自騎馬過來,與張洵慈剛好錯身,張洵慈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
沈勻見顧慎謹過來,翻了個白眼,到底是該給他行禮還是直接拿刀架他脖子上咬牙切齒的問解藥在哪。
顧慎謹:“少珩!”
看看,連稱呼都變了。
江少珩原本是靠在沈勻邊上的,突然被拉走,沈勻有些不適應,身體偏了偏。
顧慎謹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江少珩道:
“我還以為你死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一定好好對你。”
江少珩背上有傷,顧慎謹手上沒輕沒重的,壓到了他的傷口,江少珩眼前發黑的痛哼了一聲。
顧慎謹趕緊放開,臉上全是柔情的關心道:
“我弄疼你了嗎?我現在就帶你去找軍醫。”
說罷,他就轉頭看向一個士兵道:
“去,把蕭大夫找來。”
江少珩猛然道:“蕭大夫?哪個蕭大夫!”
顧慎謹眉頭一皺:“蕭離書,蕭大夫,難道你認識?”
這小說裡兩個男主是顏值天花板,第二則是蕭離書,第三才到沈勻。
顧慎謹現在換了個芯子一樣,看誰都像情敵。
江少珩道:“不認識,但是你趕緊把喊過來。”
顧慎謹:“先回營帳。”
江少珩:“帶上沈勻吧,這次多虧了他,我才能順利脫險。”
顧慎謹哼了一聲:“你跟上。”
這一路上,沈勻跟在背後,看著顧慎謹扶著江少珩,總覺得哪裡不得勁兒。
一天的戰鬥結束,將士們死傷雖不嚴重,但也需要休整。
進了軍帳,顧慎謹一會兒問問江少珩餓不餓,一會兒問問江少珩要不要喝水,一會兒問問江少珩傷口還疼不疼。
沈勻耳朵都麻了,不知道江少珩感覺怎麼樣。
“殿下,人帶來了。”
軍帳的簾子被人拉開,走過來一個揹著藥箱的男人,他一身素白衣裳,芝蘭玉樹,風姿卓越,倒像那不世出的世外高人。
沈勻心道:又是一個被扒皮的冤種。
蕭離書行了個禮道:“殿下,病患在哪裡?”
顧慎謹挪了一步,江少珩才出現在蕭離書的視野裡。
“這。”
無錯書吧蕭離書不說話,掃了江少珩一眼,走上前來為他診脈。
“離經之血積存體內,血行不暢,公子可否讓我看看傷口。”
江少珩怪異的看了蕭離書一眼,轉過身去。
“在背上,但是……”
這背上可不止傷痕啊,還有些別的痕跡。
顧慎謹以為他是因為後背傷痕太多不好意思,於是說道:
“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