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珩!!!”
在沈勻一聲聲的呼喊中,江少珩猛的回過神來,抓住他的手,被領著往前跑。
身後廝殺聲不斷,江少珩猶如空耳,什麼也聽不到。
沈勻從沒想過他選的這條路直通懸崖。
面具人三下五除二的把其餘人解決乾淨,像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撲了上來。
沈勻終是腳下剎車,不敢前進,剛伸出去的半個頭立時吹了風。
“我操了,這他麼是真的要我命啊!”
江少珩的身體也探出去了一半,好險被沈勻拉了回來。
身後一群人烏烏泱泱的湧上來,那黑色的面具配上刀劍就像是催命符。
沈勻下意識的把江少珩護在身後,拔劍橫對。
雙方對峙,這一瞬空氣中瀰漫的只有濃濃的血腥氣。
沈勻不記得原著裡有什麼面具人,啞聲道:
“大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有話好好說。”
死寂。
面具人只是握著刀,未曾有一點鬆懈。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江少珩往後退了一步,細小的石子裹著泥土從懸崖下滾落。
沈勻抓緊了江少珩的手道:
“或許還有機會,你別急。”
江少珩回頭看了一眼,懸崖深不見底,若是掉下去,骨折都算輕傷。
“沈勻,你跟著我一起跳吧。”
沈勻驚道:“跳下去我會死。”
江少珩:“不會的,這山崖下是潭水,崖壁又有樹枝,我們不會死。”
沈勻:!!!
沈勻道:“你跳過?”
江少珩的態度十分誠摯:“對,我跳過。”
沈勻快速回憶大腦中的劇情,江少珩跳崖,不就是假死那一次嗎?可是那也得到顧慎謹娶妻,原主虐待,現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現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沈勻重傷在身,五六個能打,二三十個人,沒有掛他怎麼可能打得過。
江少珩扯了扯他的衣服:“你信得過我嗎?”
沈勻不說話,轉過身一手攬住江少珩的肩,一躍而下。
就這操作,把圍攻的面具人給整不會了,當即齊齊罵了句:
“臥槽,你他麼真跳!”
無錯書吧剛跳完,人群中衝出來一個人,一言不合就要跟著一起跳下去,得虧面具人攔得快。
此人正是顧慎謹。
“你們別攔著我!放開本王!放開本王!少珩,本王錯了!!!”
*
沈勻在上輩子想過跳樓的,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跳上,這輩子好了,規格拉滿直接跳崖。
因為他抱著江少珩,在落水的過程中,掛了四五次樹杈。
堅硬的樹杈抵在沈勻的傷口上,鑽心的疼。
好在噗通一下就落水了,冰冷刺骨的水麻木了疼痛。
沈勻嗆了幾口水,一手抓著江少珩的衣服,兩人在粗糲的岩石邊緩了一會兒,隨後向岸上游去。
上了岸,沈勻哇的吐出一口水,四肢冷得近乎沒了知覺,他強撐著站起來,伸手想要拉江少珩一把。
“快走吧,我們得找個地方,要不然人還沒追上來我們就先凍死了。”
江少珩沒有立即搭上沈勻的手,喉嚨裡像是有千百根針一樣的難受。
沈勻一心想著趕緊找個地方生火取暖。
“你咋了?沒知覺了?”
說罷,他蹲了下去,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人抱起來。
江少珩深知自己欠這個沈勻良多,不肯再麻煩他。
“我自己走吧。”
沈勻身上溼答答都能擰出水來了,他四處張望一番道:
“也行。”
兩人一前一後,婆娑的樹影在湖面上一晃一晃的。
江少珩不愧是跳過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破廟。
破廟破廟,廟門早已破爛不堪,仙人像滿是灰塵,早已看不清是哪位仙家曾經在此庇佑過這一方水土。
一腳踏進去,塵土飛揚。
沈勻把廟門劈成了小塊堆在一起,接著,從腰間摸出一個火摺子。
看著這火摺子,他心裡直犯嘀咕,剛剛落了水,這東西還能用嗎?
江少珩看出了他的疑惑道:
“有油紙包著,應當還能用。”
沈勻一吹,火光亮起。
“喲,你還挺有經驗。”
兩人圍著燃燒的火堆,冰涼的四肢終於暖和了起來。
沈勻找了根長竹,把外衣脫了,掛著烤。
“江少珩,你老擰水也沒用啊,這衣服挺厚的,你穿著幹不了,不脫了烤,一會兒該生病了。”
江少珩一愣,“好……”
室內暖和起來了,沈勻身上草草處理過的傷口開始作妖了,又疼又癢可能是腫了。
江少珩也沒好多少,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
沈勻在衣服裡翻找出一瓶傷藥,習慣性的先給江少珩用的,結果江少珩揮手拒絕道:
“你傷的也不輕,你先用吧。”
沈勻笑道:“你看著還沒我精神,況且這藥又不是不夠用。”
江少珩又是一推,“你用。”
沈勻鬼使神差的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感覺那麼彆扭。”
江少珩偏過頭,“沒有,你多慮了。”
沈勻已經猜了一整天,腦子都想短路了,現在也懶得去想,他把纏著傷的粗布條拆了下來,漏出五六道盤疊交錯的血痕。
江少珩看著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若沒有他,沈勻或許也不會受這樣的重傷。
沈勻注意到他的目光,打趣道:
“別看了,哥的腹肌可不是瘦出來的。”
江少珩蒼白的臉上登時染上了緋紅。
沈勻不是斷袖,但他江少珩是。
上藥的過程是十分痛苦的,沈勻用了足足一刻鐘才把前邊搞定。
“江少珩,我摸不到後背,你能幫個忙嗎?”
江少珩沒有猶豫,走過去接住他手中的瓷瓶。
沈勻倒是有些新奇,從前都是他給江少珩上藥,誰知今日居然反過來了。
“嘶……你輕點……”
江少珩不知是心慌還是傷勢原因,左手顫個不停,一下輕一下重,倒不像是在上藥,像是在上刑。
沈勻:“祖宗,我好歹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你輕一點行不行。”
江少珩乾乾的哦了一聲,手上動作卻一點都沒變。
又是一刻鐘,這酷刑,沈勻算是受完了。
他原本想要回頭好好慰問一下江少珩的,誰知剛穿好衣服,江少珩就暈了過去。
沈勻按著腦袋。
“唉,你這身體,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江少珩的生命力說強吧,能隨地大小暈,說不強,他在顧慎謹和顧軒這兩兄弟手下能活到現在。
真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