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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們村裡的人,個個都是INFP

兩個人大包小包的,險些塞的牛車沒有地方坐人。

沈懷瑾去鐵匠鋪買了塊鐵,然後安靜坐在車上等陳吾清考慮是否忘買了什麼東西。

陳吾清也是想了好久,終於在確定東西不缺了之後,才和沈懷瑾買了三張餅墊補墊補。

今日花費一兩開窯費,木桶一錢、白麵加豆子共三錢、明礬六十文、餅十五文,共計一千四百七十五文,昨日的二兩銀子還剩二百九十文錢。

晃到集市邊邊,彼時集市剛剛熱鬧起來。

陳吾清看著如此大的人流量很是懊悔。做的豆漿太少了,清晨那些人只不過是趕集大軍中的一小部分,對於失去了這部分的顧客的事情她是悔得捶胸頓足。

“今天我就是累死,死在磨盤上,我也絕對不會放過明天任何一位顧客。”

“還是身體重要,你不想上山了?”

“想!但還是更想賺錢。”

“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去找牛伯租牛。”

不知為何,這兩天沈懷瑾被陳吾清的氣氛感染,被自然而然地代入她的“創業大計”。

回去路上,大家都在好奇陳吾清牛車上都裝了什麼,但是無奈東西讓陳吾清用棉被蓋上了,那些人只能是伸來伸去。

“哎哎哎,你們看見了吧,那沈獵戶和清丫頭最近一天三趟的去鎮上,回回買不少東西。”

“那人家沈獵戶有錢,清丫頭同他青梅竹馬的,老三家又對他有救命的恩情,人不給她們花錢給誰花?”

“可不嘛!昨晚上我還看見清丫頭往沈獵戶家跑,不一會兒兩個人一起回了老三家。”

“哎哎哎,我可給你們說啊,昨兒個我都沒見沈獵戶從老三家出來!”

“哎喲這話可別瞎說,都說是寡婦門前是非多,你這一句話,三娘得解釋多久?”

“我瞧的真真的,進去就沒出來,今早他倆又一塊出來!我就和他們一路去的鎮上,我還喝了她的那個什麼漿”

村裡人七嘴八舌,像是已經圍在床前把二人的勾當看的清清楚楚的。

當事人一個啞然失笑,一個緊皺眉頭。

“免費給你喝兩碗都堵不上你的嘴嗎?一看就知道沈獵戶去幫忙的,這和農忙的時候一起幫忙收糧食有啥不一樣的?你們可真是,聽風就是雨!”今早的另一位村民說道,語氣淨是不滿,“人家清丫頭腦子都好了,做了什麼東西往鎮上賣,還送給咱們喝,你們有啥不知足的?羨慕人家有錢,怕打獵方人的不是你們啊?”

此話一出,大家也都不吱聲了。陳吾清遠遠地半站起身,對著剛剛村民比了一個大拇指。

雖說村子裡有許多閒言碎語,可是能看出並不是迂腐不化的。陳吾清想想,還是決定過段時間等生意穩定下來了,她就去拜訪一下村長,和他商量一下把豆子作為經濟作物的問題。豆子產量高但是世人不得其烹飪之法,後山多有良田,如果能說動村長鼓勵村民種豆子,她相信一定能提高村民的生活水平。

二人到家時,劉梅已經吃過飯了,“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遇到難事了?”

在她的眼裡,做生意是一個苦差事,要看人下菜碟兒,要賠人笑臉,有可能還會被人欺負,就比如遇到錢家那種貨色。

所以劉梅都是從承包人手裡拿貨去做,雖然底價低一些,但是不用直接面對那些討人厭的顧客,她樂在其中。

“孃親,我們不到一會兒,就把豆漿賣完啦,不過...”陳吾清仔細看著孃親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開口,“不過現在還沒賺到錢...那些人都不知道我的白玉瓊漿時什麼,我想了一個新顧客免費得一碗的法子,來的人很多,反響也很好,就是...還沒掙到錢。”

劉梅倒是不以為然,“我還以為沒賣出去呢!”她手裡的活不停,“你那個什麼...”

“豆漿,不過以後咱們叫它白玉瓊漿。”陳吾清搶先接話。

“白玉瓊漿,我喝了,味道和口感都不錯。我還想著你賣不出去,回來你娘我全給喝了呢!”

劉梅爽朗一笑,孃親永遠都是女兒最堅實的後盾。

“娘,您放心,我對白玉瓊漿還是有信心的。”

“這次還多虧了懷瑾哥磨了一整夜。”

陳吾清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誇讚。

“我先去給牛伯說一下租牛的事情。”

沈懷瑾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將車上的東西一件一件搬下來,撂下一句話就往外走。

陳吾清則默契地將東西運進後廚。

看著沉默寡言又眼裡有活的沈懷瑾,劉梅悄聲對陳吾清說:“清清,你看懷瑾怎麼樣?”

“什麼?”

“懷瑾啊!他這幾天又出錢又出力的!”

“娘,濟善堂的診費和藥錢我又不是不還他。再說了,我一提還錢的事情沈大哥就一副我與他生分了的表情,可不敢在他面前說這事兒!”

陳吾清一想起沈懷瑾那個表情就束手無策。

“我活了三十年還沒見過濃眉大眼的一米八八男大生在我面前泫然欲泣好吧!我真的很怕自己忍不住!”陳吾清內心狂嘯。

“唉,他是個懂情義的孩子,給他個恩情他能記一輩子。”劉梅也是一陣唏噓,“當年我只想著把糧食留給他,圖的是他有力氣能幹活,誰想到到頭來落這麼一個大恩情。”

“重情重義,那是一件好事啊!”

“那我問你,你覺得懷瑾怎麼樣?”

“您是指哪個方面?”

“哎呦我的好閨女,你怎麼腦子好了,那方面還沒開竅呢!”看著孃親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陳吾清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

“孃親,”陳吾清正色道,“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至於沈大哥,我只把他當做親哥哥,懷瑾哥也是把我當做妹妹的。”

果然哪個時代,女子都逃不開被催婚。

劉梅嘆息一聲:“以前我是怕咱們耽誤人家,你腦子不行,再耽誤了他娶親這可怎麼好,其實他現在有錢,可是人家都嫌打獵的殺氣重,沒人敢嫁。現在你腦子好了,他又和你青梅竹馬的,你就一點心思都沒有?”

“孃親,就算我有心思,也得沈大哥同意才行啊。再說了,我是真的把他當做親哥哥來對待。等他日後攢夠了錢,做點小生意,不愁沒有姑娘嫁給他不是?”

陳吾清心想“我這滿打滿算才來三天四夜,這就安排上相親了?至少完成一個小目標吧!”

劉梅也是同意:“那倒是,懷瑾一表人才人有肯幹,總有姑娘相中他。”

陳吾清把棉被撣了撣,疊好拿進去,她能摸出來,裡面的棉花是陳舊擀氈的,大概是新棉貴,孃親不捨得買新的。

她碎碎念:“今年冬天一定要掙出四斤大棉被來,壓得我起不來床那種!”

小生意起步平穩,陳吾清的心情大好,連帶著幹活都有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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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身子探進去刷買來的兩個大桶,聞著冷冽的井水與木香混合的氣味,陳吾清確信:“這要做成香水絕對賣爆好吧!”

將豆子裡面的雜質與壞豆挑出來,放新桶裡泡著,接下來要把出攤的桶和碗都刷一遍。

陶碗浸泡在清澈的井水中,折射出好看的顏色,陳吾清低呼“這不就是我怎麼拍都出不來的ins風嗎!”

趁泡豆子的功夫,陳吾清又用一小半老酵面活著新面揉了麵糰讓它自然醒發。

陳吾清在一旁忙的不亦樂乎,並且因為有了昨天的經驗,她逐漸找到了最適合自己打水的發力姿勢,雖然撅著屁股不太好看,但是很省力氣。

劉梅看著閨女熟練地挑水淘豆子,一時間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心疼。

很久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愧對女兒,從小燒壞腦子,受盡別人欺負不說,後來大災又跟著她忍飢挨餓,受了不少罪。她有腿傷不能久站,只能做點手上的活兒勉強貼補家用。

此刻彷彿只有默默編著手裡的竹筐,才能稍稍沖淡內心長久以來的愧疚與煎熬。

沈懷瑾終於牽了一頭牛回來,不過體型看著像是“童工”,面對二人疑惑的眼神,他啞然道:“牛伯同意租給我們一頭牛,不過聽說是輕活,就給了咱們一條小牛,說是暫租,等咱們什麼用完了什麼時候再還回去。”

這頭小牛雖然看起來很稚嫩,但是劉梅看得出來這是非常強壯健康的牛犢,心下了然:“你們牛伯這是指望著你們好好待他的寶貝兒呢!”

陳吾清心中對牛伯下了一個論斷:彆扭i人。

有了小牛犢,今天的事情會輕鬆很多。

“沈大哥,今天你在家一起吃吧,我把面活好了,待會兒就能嘗試做油條了。不過沒有肉,沒辦法做肉包子,實在可惜。”

包子油條豆漿豆腐腦...陳吾清快饞哭了,這幾天吃的油水最大的食物就是今天鎮上買的油餅了。

“你想吃肉包子?我上山獵兩隻野雞來。”沈懷瑾眼神炯炯。

“先不用先不用,你快去休息一會兒,昨天多虧了你磨豆子,麵糰醒發還早,你睡會兒吧。”

劉梅也勸著他休息一下,沈懷瑾推脫不過,就在外堂躺椅上小憩。

“孃親,這編筐的手藝你也教教我唄。”陳吾清看著上下翻飛的藤條,心中敬佩,她從小對手藝上的東西可以說是十竅通九竅——一竅不通。

劉梅斜眼瞧著自己的姑娘一臉驚歎,忍俊不禁道:“你從小就不愛碰這個,每次都說覺得癢,你就不是做這塊的料。”

陳吾清還是纏著孃親教她,其實就是想讓她多休息休息,她的手掌上都是新新舊舊的傷痕,陳吾清不忍。

“你看這一根要搭在左邊這根豎著的上面,穿過去壓住,再放進另一個的下面。”

劉梅不厭其煩地教著陳吾清,如同她十幾年如一日地教給女兒穿衣、洗漱、待人說話那樣,輕聲細語,耐心非常。

麵糰已經醒發到一倍大,陳吾清不緊不慢地繼續第二次揉麵團,麵糰比上次更加有韌勁,要比剛剛稍稍用力才能揉得更加光滑。分成兩塊壓扁後,她在上面淋上兩滴胡麻油、擀平,胡麻油的香氣混著面香,足以供陳吾清遐想。

“清清,我來給你燒鍋。”沈懷瑾小憩一會兒,精力恢復地很快。

“不再休息一會兒嗎?”陳吾清擔心沈懷瑾的身體。

“沒事,夤夜狩獵也是常有的事情,一晚上沒事的。”沈懷瑾熟練地抱了一捆柴火,“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陳吾清沒再推辭,專心做手裡的活,她把擀平的兩塊油麵片切成細條,拿筷子壓扁備用。由於鍋底太淺,陳吾清只得把一壺胡麻油都倒進去,“懷瑾哥,正常的火就行,不用太大火,不然我也掌握不好油溫。”

劉梅和沈懷瑾對望一眼,眼神中俱是欣慰,昔日跟在自己身後怯生生的女孩終究是長大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她們眼前的陳吾清不是那個女孩,她前世日子過得苦,最擅長的就是變著法的吃,什麼豪華版家庭版窮人版就沒有她不會做的。收藏的做飯影片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一個簡約版的炸油條,她做起來得心應手。

陳吾清用筷子測試油溫後,就把做好的胚子放進油裡,溫冷的面胚遇上熱油,霎時油花四溢,面胚在竹筷翻騰中肉眼可見地膨脹,裹滿金黃。不一會兒,整張麵糰已消耗殆盡。

“真別說,看著肯定好吃。”

沈懷瑾在一旁燒火,本來還擔心她會不會燙到手,沒想到她做飯的架勢看起來比自己都要熟練。

“那可是,老神仙教的方子就沒有不好吃的!”

剛出鍋的油條外殼焦脆內裡軟香。

炸過油條的油顏色比之前澄亮,靜置了一會兒,油涼些了,再把它倒進油壺中,雖然可能會有些許面渣子,不過也會隨著靜置緩緩沉在油壺底部。不影響下一次的使用。

就著鍋底留下的油,三娘去菜園子薅了一把菜,簡單摘摘洗洗,一股腦兒地炒進去。

最後一把柴燃盡,正好可以將蔬菜炒至斷生,這是幾十年生活的熟練所造就的。

蓋上鍋蓋燜上片刻,裝盤前撒上一些鹽粒佐味,一道清脆爽口的炒青菜就做好了。

沒有做湯,三人均不作講究,各自沏了一大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