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兮從秋心院出來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間裡燭火通明,阿滿和阿葵不解地看著自家姑娘。
她們實在不理解姑娘為何這麼做,就因為怕成為二皇子的妾室?
那也不能嫁給喪妻的窮酸秀才啊,中都那麼多好兒郎呢。
沈皎兮和她們解釋不清,嫁給曾瑞可以脫身,嫁給別人不行啊。
柳曼兒找到自己表哥的時候,曾瑞聽了還很震驚,只是在考慮了片刻後便答應了。
事情進展很順利,柳曼兒回府便將好訊息告訴了沈皎兮。
沈皎兮很是驚訝,上一世死心眼到八頭牛都拉不回的曾瑞竟然答應的這般利落,她還想了後招準備軟磨硬泡,甚至將他過世妻子都搬出來了。
結果完全用不著。
不過,正大光明嫁給曾瑞是不可能的,沈屹安是不會讓她嫁給一個窮酸秀才的,那麼只有...
在柳姨娘的幫助下,她和曾瑞約在茶館二樓見面,商議具體行動細節。
曾瑞穿著青色粗布衣衫,一舉一動古板至極。
沈皎兮記得上一世第一次見他還是在宮裡,那時的他官袍加身,筆挺地站在金鑾殿外,如松如竹,正氣凜然,不似現在這般削瘦憔悴。
“曾公子。”
“叫我曾瑞便好。”
沈皎兮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熟練地叫了聲“曾瑞”。
聞聲,曾瑞輕吐一口氣,心中熨帖無比。
“想必柳姨娘已經將我的情況告知你了吧,我是這樣打算的......”
曾瑞聽了眉頭緊皺,直接否定,“不可,女子最重清譽,你這是在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
沈皎兮不置可否,如果不是重清譽,前世她何至於和程景初綁在一起。
“女子清譽固然重要,但與以後的幸福相比,不值一提。”
少女語氣堅決,窗外的陽光灑下,朦朧的金色裡,少女膚光勝雪,嬌靨如蓮。
鳥兒落在窗欞,鳴叫間難掩歡快,曾瑞瞧著外頭沉默,良久才緩緩回頭道,“一切便依姑娘。”
沈皎兮面上一喜,“那就定於後日怎樣?六月初六天貺節,是個好日子。”
少女明眸間喜色濃厚,曾瑞不忍破壞,點頭回應。
回到沈府。
沈皎兮見府裡靜悄悄的,問婢女,“崔姨娘還沒回府?”
阿滿搖頭,“適才出去打聽,聽從莊子上回來幫崔姨娘取東西的婆子說,崔姨娘氣火攻心病倒了,大夫說不宜走動,正在莊子上靜養呢。”
沈皎兮心裡升起一股煩躁,她的計劃若沒有崔姨娘的推波助瀾和添油加醋,成功的機率會折半。
想了想便在阿葵耳邊低語幾句,阿葵驚得睜大眼睛,“姑娘,您確定要這樣?您也太豁出去了吧。”
“少廢話,趕緊去辦。”
阿葵一陣風跑出竹心苑。
夜幕降臨時阿葵回來,“姑娘,聽您的吩咐事兒已經辦妥了,明早個崔姨娘定能回府。”
夜色沉沉,竹心苑的人都洗漱睡下。
此時的崔姨娘卻驚得從床榻上坐起來,“徐媽媽,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老奴這雙眼可是火眼金睛,瞧得真切著呢,那大姑娘在會新樓與男子幽會,可不是一兩次了。”
徐媽媽一臉神秘,“姨娘您自出了府,大姑娘越發猖狂了,今個一早老奴偷偷跟上去,見大姑娘竟與男子一同進了會新樓,都不知避諱了。”
徐媽媽說得有模有樣,破天荒得了些崔姨娘給的賞錢,美滋滋出去了。
“哼,小賤蹄子,果然不是好東西,哪有未出閣姑娘家整日往外跑的,合著是偷人去了。”
王嬤嬤拿起扇子幫她扇了扇,“這事如果老爺知道,大姑娘必定吃不了兜著走,大姑娘做出此等事,老爺便不會再顧忌葉家,到時候夫人的位子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崔姨娘笑得得意,彷彿真坐上夫人的位置一般,“王嬤嬤,讓人收拾一下,我們現在悄悄回府,抓她個現行,看那丫頭以後還怎麼在我面前張狂。”
崔姨娘悄悄回府的同時,某處院子裡。
喜來推門進去,一道寒光劃破夜色,只是剎那間,利劍入鞘。
少年轉過身,“如何?”
“寧哥,收到清風的訊息,他人已到北疆。”
少年頷首,“她呢?”
喜來面色為難,將在茶館二樓偷聽到的一五一十告訴少年。
少年墨眉微沉,只是須臾間,黑眸便潤了水光,清冽的嗓音微顫,握緊劍柄的修長手指在月光下隱隱泛白。
仁壽宮裡飄蕩的日子,他無數次聽她喃喃自語:如有來世,定當縱馬高歌,雲遊四海。
“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