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兮眸色發冷,緊隨著入了府,她想不通,程景初貴為皇子怎會屈身來沈府。
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二皇子的到來讓沈屹安備受驚寵,點頭哈腰地跟在一旁邊聊邊走。
“三弟衝撞了貴府令嬡,我這做兄長的有失教導之責,好在結果還算圓滿,你說是吧沈大人。”
“是是是。”
“是兩位皇子仁善,小女攀上三皇子是她莫大的榮耀。”
程景初聊得心不在焉,“沈大人莫說這話,令嬡現在已是三皇弟的側妃。”
餘光瞥見櫻草色裙角,唇角微揚,眸中染上笑意,心底一片舒朗。
沈皎兮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這下是徹底清楚了,一切都是程景初的手筆。
親手將自己心愛之人送到弟弟的床榻上,果然是生在帝王之家的無情之人。
事已知曉,沈皎兮也不再逗留,適時出聲告退。
少女步履輕盈,身姿窈窕,衣袂飄飄,宛若出水芙蓉。
程景初瞧著背影失了神。
沈屹安看在眼裡,對著出神的二皇子輕嘆,“讓二皇子見笑了,此女是微臣的長女,長幼有序,按理說長女出嫁後小女才能出嫁,眼下……”
如今皇上有三子,如果二皇子能把大女兒也收了,那麼他以後在朝堂上便如魚得水了。
程景初哪裡不知道沈屹安打的什麼鬼主意,前世他和兮兒鬧了彆扭,兩人都是倔強的性子,他為了讓兮兒服軟,向自己低頭,便聽從了沈屹安的建議,把沈玉心那個賤人納進宮裡嬌寵,以此來刺激兮兒。
只是沒想到適得其反,兮兒的心離他越來越遠。
讓他氣惱的是,那個賤女人為了勾引他,居然下那種魅惑藥,殊不知他為爭那個位置身體中了毒,餘毒未清但也不致命,可若再加上過量的魅惑藥,他便暴血而亡了。
程景初攥緊了拳頭,最可恨的是,他死後竟然還讓那個賤女人陪葬了,生生磨了幾十年的眼珠子。
好在這一世提前把她踢出了局,只是為難三弟接手了。
想見的人已經見到,程景初不再多留,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望著二皇子離開的背影,沈屹安笑得意味深長。
回到竹心苑。
阿葵問,“姑娘,我們還去將北冥追回來嗎?”
一大早她家姑娘失神的樣子她和阿滿是看在眼裡的。
“不必了,走了也好。”
沈皎兮坐在椅子上,面色有些疲憊,接下來她要好好想想怎麼遠離程景初那個狗男人。
阿葵撓撓頭,實在不理解她家姑娘的想法。
王府。
程景初剛回到府裡,曹青來報,“王爺,您找的那少年不在葉府別院,卯時便出發前往北疆了。”
“北疆?”
程景初負手而立,前世的寧北冥可沒去北疆。
“你去查一下,為何去北疆?”
“是。”
曹青拱手告退。
“來人。”
程景初將桌上一方形木盒遞給侍衛,“你去將這個交給七公主,就說我有事需要她幫忙。”
侍衛接過著方形木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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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皎兮連著幾日都沒睡好,心裡猜測北冥到了哪裡,路上有沒有吃好睡好,給的盤纏夠不夠,早知道應該讓青伯一起去的,他現在身無武藝,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得了自己。
“姑娘,姑娘。”
阿葵匆匆跑進來,“崔姨娘因為抬正夫人的事在正清居和老爺鬧開了。”
“呵,還真會挑時候。”
沈皎兮慢條斯理的起身,鬧也沒用,崔真兒沒有孃家勢利,給不了沈屹安幫助,沈屹安是不會抬她做夫人的。
可憐那個女人一生都在痴心妄想。
沈皎兮理了理身上的素白淡雅襦裙,今日是她母親的祭日,她在護國寺為母親點了長命燈。
“阿滿,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姑娘,已經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護國寺就在中都城內,青伯駕著馬車沒多久便到了。
可能因為初夏的關係,氣候正是宜人,來護國寺上香的人異常多。
沈皎兮帶著阿滿擺了貢品,燒了紙錢,上了香……
“你們都出去吧,我在這靜一會。”
阿滿出去,並帶上了門。
沈皎兮跪在母親牌位前,“母親,女兒重生了,可惜沒重生在您活著的時候。您臨終前不讓女兒動沈屹安,前世我沒動,可這一世女兒要……”
“誰!?”沈皎兮突然警惕地看向簾子後。
“喵~”
撥開簾子,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正抬著前爪抓簾子。
見來人,一雙圓溜溜的貓眼兒直直望著對方,不驚也不跑,煞是可愛。
沈皎兮剛鬆了口氣,便聽到外面的吵嚷聲,“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敢攔我,快把門開啟,找不到我的貓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位小姐,我家姑娘在裡面祭奠家母,您稍等……”
阿滿話還沒說完門便被開啟,沈皎兮抱著貓從裡面走出來。
“七公主恕罪,是婢女有眼無珠衝撞了您,這貓是您的嗎?”上次國公府賞花宴,沒有帶阿滿,故並不知此人是七公主。
“你認得我?”
沈皎兮剛要答話,只聽七公主程千雅長長哦了聲,“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在國公府勾引我三皇兄的女人……”
阿滿和沈皎兮齊齊皺眉,程千雅繼續慢悠悠道,“的姐姐,對不對?”
沈皎兮眼中閃過冷意,前世她和程千雅關係不僅一般,還不對付,不止因為北冥,還因為她這刁蠻狂妄的性子。
“看在你幫我找到貓的份上,本公主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不過……”程千雅話鋒一轉,“這會我婢女不在身邊,這貓你幫我抱著吧。”
沈皎兮看著懷裡的貓輕聲應“是”,心裡卻在嘀咕,前世的程千雅是最討厭貓貓狗狗的。
“隨本公主來吧。”
“公主要去往何處?”
程千雅輕飄飄掃了她一眼,“多嘴,隨著本公主走就是了。”
護國寺的後面是一處平臺,往常時候香客們上完香都會在這裡放放風,洗禮一下心神,今日卻格外安靜。
直到看到那抹身影,一身華麗錦服的男子於風中長身而立,銀冠束髮,眉目溫和,緩緩回眸的那一刻,便很難與心狠手辣四字相之聯絡。
“喏,那才是貓的主人,你去將貓還給他吧。”